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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后门政策 ...

  •   鸡鸣声不知道已经响了几轮了,焚香的味道也早已把屋子熏得随处生姿,近湖之畔的微风不比别处更不比京城,明明是沁人心脾的凉却舒爽人心,怡人自怡。

      只是安坐在榻上的那人现在却怡不起来,长期养成的习惯即便是受了伤都是早早的就醒了,抽出枕头旁边放着的书慢慢地翻阅着读着,借着朝阳泻下的青光,随着清风一并席卷了屋子。

      少了每日服侍的人穿衣打水,右手依然被石膏牢牢的桎梏着的人提不起一丝下床的冲动,可是偏偏自己的心静的,肚子却静不得,看了看自己日渐丰盈的白皙手腕,自己莫不是真的入了魔道,居然也变得如此的贪吃了。

      抬起眸子看了看依然纹丝不动的书架,脑中不自觉地又晃荡出每日都层出不穷的小糕点,嘴里的津液有些泛滥。

      院子里的嚷嚷声也响了起来,正是自己那个严肃古板却嗜吃如命的书法老师,间或还传出儿子幽怨的劝阻声,这父子俩的互动让他十分的头痛又不免有些羡慕,或许寻常百姓间的亲情反而才可以这样的亲密无间的争锋相对的吧。

      把窗子推开的大了些,看了看天色,时辰真是不早了,估计再不去提醒那个赖床的厨子老师打人就要破门而入,直接找自己这个伤病之人的麻烦了。

      八阿哥无奈地下了床,推开了那扇这段日子不知道推了多少次的暗门,径直的往隔壁的床走去,准备直接把贪睡的厨子拖起来好一解自己的口舌之欲。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百试不爽的招数今日却迫于流产了,偌大的软床上居然空无一人,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十分好奇这个时辰她没有贪睡为何自家院子居然还没有开饭,难道是刚好错过了?

      正要从暗门原路返回,房门口却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又刚好停在了房门口,无处可藏的阿哥只好钻入了身旁的大床上,淡红色的床帐也随着落了下来。

      “正初,这种色泽的胭脂吩咐下去多做几盒,可这一次送过去却只送一盒。”熟悉的声音从推开的门外泄了进来,传入了擅闯民居的阿哥的耳中,只是却和平日里有些不同,似乎有些呢哝的含糊不清。

      没有一丝沉吟的男声响了起来,“知道了……”

      “还有,你把这段时间用到的这些人,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都整顿一下,分开养着,以后用处都不小,这后门政策可是很重要的。”楚河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却又吐了回去。

      “嗯,铺头的地点也选好了几处,就是不知道你这东西究竟管不管用,江南商会那边会不会让我们插手进来。”乔正初摇了摇手中刚刚配好的胭脂,淡淡的脂粉香终究敌不过屋子里的药酒味道,“不是很久没泡了么,怎么又开始了?”

      楚河尴尬地笑了笑,自己又不是金刚芭比,也没有天生神力,她倒现在都没有相通那一日自己是怎么把那面后墙给撞垮的,不过虽然谈不上遍体鳞伤,淤青还是不少,药酒便又在她的生活之中显山露水了,不过这事儿可不能让眼前这人知道,否则,清誉啊!威望啊!

      “呃……这南方不比北方,不想水土不服还是先调养调养,湿气重也是会得病的。”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乔正初。

      乔正初也没太计较真假,还想说什么便见人已经转入了屏风之后,朝着大床浑浑噩噩的爬了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早膳的时间差不多都要过了,今天不给那边送东西了?”

      楚河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听到这话往里面滚了一滚,似乎还在思索外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突然背脊僵硬了,张口就要叫出声来,一只大手却从脑后穿了出来把嘴巴给她捂住了,然后……她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她一下子松了下来,突然全身又绷紧了,屋外那人的武功底子可不差,如果他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最关键的还是一个没有从正门进来的男人居然躺在自己少主子的床上,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古人可没什么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开通。

      她不要浸猪笼啊!对方可是有妇之夫啊!

      八阿哥一根手指竖在唇上,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举动,可就在这晨光微曦,粉銮纱帐里斑驳的落在他那张清雅宁静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异样的味道。

      楚河也不知道是因为惊艳还是害怕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乔正初久久得不到回应,脚步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又近了些,腰上便传来了一阵刺痛,她险些叫出声来,才发现捂着嘴巴的手早已经不在了,而手的主人有用那只唯一能动的手指了指外面。

      楚河立刻意识到自己躲过了采花贼的危险可却还没有避过变小三的误会,连忙开口道:“一天不去估计也没什么,我昨夜一夜没睡了,实在困得不行了,你叫厨房里照着我的方子做几道过去吧,我先睡一会儿……”

      乔正初这些年也知道这人没有武功底子,唯一的优点就是没有一般深闺里的大小姐那般娇弱,能磕能碰,可是真熬起夜来却还是不能和他们这些有内功的人相提并论,想着这段日子也算是起早贪黑的的,便默不作声的下去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了,楚河才喘了口大气,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啊?”

      八阿哥没有避嫌地起来,而是舒服的躺在床上,“你这枕头好像比别的都舒服些,也是你的出品?”

      这几年这人的发明创造也不算少了,小打小闹层出不穷的,仿佛用之不尽一般,宫里的女人可都承了她不少情,没想到居然还有私藏的东西。

      “呃……”楚河看了看自己出门必备的软枕头,这是认床的人的必需用品啊,“那个,我睡不惯高枕头……”

      “原来你喜欢忧愁……”八阿哥恍然大悟。

      楚河却满脸黑线,“我又不是自虐狂……”

      “高枕无忧……”八阿哥解释道。

      “……那是骗人的!”楚河嗤之以鼻,突然想到了什么,蹭了起来,“那个,今天我真的很累了,早饭你就将就着吃厨房里做的吧,还有……这床不是你的。”

      “嗯,我不介意我是它的……”楚河终于发现自己遇上了铁壁了,这人看着长的清淡儒雅居然可以如此的无耻。

      “我想睡觉了……”她继续循循善诱。

      “可是我刚刚睡醒……”他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晴显示自己的清醒。

      楚河默默地往床下爬,“我去给你做早饭……”

      “不用……”他拉住了她,“我突然不想吃了……”

      “那我去晨练……”楚河继续攀爬,却被独臂侠按在了床上,她伤心啊,原以为自己有了破壁的实力没想到居然是段誉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你是在害怕我对你做一些什么还是在害怕我不对你做些什么啊?”

      楚河觉得这一次自己是真正意义上的完败,从京城商会到江南商会,她面对了多少只老狐狸啊,居然叠加起来都还没有一只皇帝家养的小狐狸的攻击力强,或者是她没有睡饱,防御力太弱了?

      怪不得你每日都会赖床,原来你的这床真的比我的睡着舒服。”八阿哥不知是不是看她窘迫直接变成了偃旗息鼓觉得没有趣味,居然“体贴”的换了个话题。

      楚河沉默以对,良久,她继续攀爬,“送给你了,我去你那边睡!”

      “我的床是我的……”八阿哥似乎对有人企图鸠占鹊巢的行为有些不满。

      “你现在占了我的床……”楚河委屈啊,她也不想去滚那张硬邦邦的床,虽然床上的味道很好闻,至少比自己这张满是药酒味的好闻。

      “但是你刚刚已经送给我了。”八阿哥及时的提醒某人刚刚头脑发昏做出的决定。

      楚河欲哭无泪,她十分坚定以后一定不会没睡饱的时候见人,她的意志力离□□的差的太远了,估计没两句话就被敌人骗去了情报。

      八阿哥见她一脸木然若呆了,仿佛觉得玩够了,才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床赔早膳,太便宜你了,这可是你从伤害我身子之后的又一次伤害,可不能这么着就算了,你先睡……午后自己过来,另有补偿等着你。”

      楚河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暗门那方,不由得长呼了一口气,突然那人的声音却从还没关上的门那里传了过来,“嗯,这个后门政策也不错……”
      ……
      午后的阳光更加明媚,浑然不似秋日的萧索,却配着拂面而来的微风,没有丝毫闷热的感觉,清爽的水气扑面而来,沁的船上的两位男子一脸舒爽。

      可是楚河却爽不起来,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愿望终究是没有达成,企图用一睡到天黑的方式来敷衍和逃避八阿哥的诡计似乎也被对方识穿了,午后的阳光还没有照耀在她全身上下的时候,一阵乌云便在床上铺开。

      看着眼前的黑影,她又一次以为采花大盗光临寒舍,带看清楚来人的样子之时,她突然宁愿来的真是个采花大盗,至少自己还能呼救。

      真是的,谁说熟人好办事的啊?

      怨怼的看了看船上两个一脸惬意的男子,她真的好想长睡不起,特别是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她简直想跳西湖了,说不定还能因此穿越回现代呢。

      渴睡的时候最怕的是什么?不是忙碌,不是惊吓,更不是缠绵,最怕的是比睡眠不足更容易让人昏昏欲睡的吟诗作对!

      她这时最恨的不是让她不能成眠的八阿哥,而是酸秀才书呆子何免何公子,她宁愿被老庄用来当靶子!

      说起老庄,她后来也打听过,听说是告老还乡了,只是没想到偌大的一个皇宫这位举足轻重却又深居简出的老太监居然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她几乎问遍了宫里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家乡究竟是在哪里。

      老庄虽然喜欢折腾她又爱抢她的吃的,可终究不是一个坏上司,比起前世那些个欺上瞒下,阳奉阴违的人不知好了多少,虽然他们没有如一般小说里那样成了莫逆之交,可是楚河对他总还是有些情分的,至少现在这很少生病的身子骨还是全靠老庄的方子调理出来的,这一次的撞墙也对亏老庄才没有让她耗上内伤。

      诗社是在城里头,可这次的诗会却是在画舫上,何焯是苏州才子出身,他这儿子也不差,在江南才子中也算薄有威名,平日里吟诗作对都会受到邀请,而今他又带了新人,旁人听说是个北方来的才子纷纷想说见一面,所以便有了此次的聚会。

      果然,南北矛盾在任何时代都是存在的,楚河默默地想着,估计这群心高气傲的江南才子是想试试北方才子的斤两了吧,特别是那日映月阁的事情估计也掩不住,而且听说那位钟九爷虽然身在商道却也是个附庸风雅的人,连他都略逊一筹,显然激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殊不知钟九爷败得并不真实啊……罪魁祸首正在和周公断断续续的下棋,偶尔感叹一下天道不公……

      诗社的画舫来的比晚上的红船清雅了几分,没有灯红酒绿,远远地靠近便闻到一股子西湖龙井的香味,似乎还伴随着一股子书卷的味道。

      小何公子很喜欢的这样的味道,面上闪过一丝欣喜与急切,八阿哥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专心划船的乔正初,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这个人这段日子也算是有些熟悉了,看着他似乎对楚河言听计从,可个性却是有着一般年轻人少有的沉稳与睿智,不像是一个下人,或许说假有时日他肯定不会是一个下人。

      “落汤鸡!”楚河的美梦被一个惊天大喝给吓醒了,一个激灵就往西湖里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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