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混乱的爱情故事》有时跳舞

1、撒加

　　教皇的日常办公室里有一张躺椅，那是穆专属的位置。
　　教皇的日常办公室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出的地方。现任教皇撒加的黄金圣斗士时代，每次进入那里都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严阵以待如履薄冰。但穆仗着是前任教皇史昂陛下的唯一弟子，从小就在教皇的日常办公室里玩、吃饭、睡觉、看书。好几次撒加走进办公室，还没开口，史昂就在唇边竖起食指，告诉他“小声些，穆睡着了”。
　　史昂去世后，撒加继任为教皇。上任伊始，撒加就依照自己的习惯，将教皇的日常办公室陈设和布局做了修改，只是仍然留下了那张躺椅。穆收敛了一段时间，但在某个春天的黄昏，他敲敲门走进撒加的办公室，什么也不说的径直走到那张躺椅边躺下。撒加默默看着穆片刻，露出温和的笑容继续低头工作，于是这个躺椅在寂寞了几个月之后又迎回了昔日的主人。
　　穆的行为令其他一些黄金圣斗士不满，私底下也有人对撒加说，你这样可太纵容他了。但每次撒加只是温和的笑笑，就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时间一长大家也都默认了穆的特殊待遇，附带着也对这种特殊待遇之后穆所享有的撒加何等的偏袒和骄纵有了了解。
　　关于撒加和穆的关系，圣域里曾经有过种种揣测。好事的人还编出过许多活色生香的片段。但两者的态度始终坦然，不论什么时候有人进去也不曾出现过手忙脚乱衣衫不整的情形，时间长了之后，那些好事者自觉没趣，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其实穆在史昂去世之后就放弃了所有圣域的权力，挂着空头衔，只守着白羊宫轩辕家的庞大家产混日子。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除了躺在教皇厅的躺椅上，就是和米罗卡妙玩玩闹闹。据说他在少年时代曾经有过一场惨痛的初恋，但对象是谁、过程如何、如何结尾全都无人知晓，连他的两个恋人沙加和加隆都不了解前因后果。人们唯一了解的只有，穆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从一个温柔腼腆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游刃有余游走于爱情游戏中的青年。
　　然而人们不能知道的是，穆躺在教皇厅的躺椅上的时候，和撒加谈论最多的，居然也是他和这两个恋人的事情。
　　穆和沙加开始得很突然。他们属于青梅竹马的关系，从小一起玩到大。沙加性情高傲清冷，并不易于，唯独对穆几乎百依百顺。他们的关系开始得波澜不惊，当时穆似乎刚刚结束了那段无人知晓的惨痛初恋，颇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但具体情况无人知晓。晚上一起打台球的时候穆也不参加，只是坐在一旁喝酒。沙加默默的陪他喝了大半夜，突然说：“不如我们就在一起吧？”
　　穆正处在微醺之际，摇晃着头好一阵才把焦点定在沙加身上，又花了大概五秒才消化了沙加的话，似笑非笑的说：“那你是想和我上床么？”
　　这么露骨的话让沙加脸红着沉默了，但片刻后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恩了一声。穆粲然一笑，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啤酒，从高脚凳上跳下，拉着沙加对正打球的米罗和艾欧里亚以及旁观的卡妙说，我们先走了。
　　那天晚上后来的事没人知道细节，但过了两天之后，一个有着灿烂金色阳光的下午，在教皇厅的躺椅上，穆告诉了撒加事情的经过。
　　穆讲述的时候声调平缓，用词枯燥，语言拖沓，很容易陷入流水账和催眠的效果。他开始得毫无预兆，撒加起初还在批阅文件，但很快停了下来，仔细的听。穆一开始也并没有料到撒加会听得如此认真，但讲完之后看了撒加一眼，才知道居然产生了这样的效果。而撒加则迎着他的目光，温和的笑了笑，说：“很高兴听你讲自己的事。但以后可以不用把亲热的细节讲得这么清楚。”
　　穆躺在躺椅上仰起脸看着撒加，他整个人蜷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这个姿势让他显得格外柔软且无害。他说：“那你为什么不打断我？”
　　撒加说：“因为我答应过你，无论你讲什么都让你说完。”
　　后来穆在躺椅上对撒加讲过很多关于沙加的事。穆和沙加的交往开始得莫名其妙，在撒加的角度来看，沙加全情投入，但穆兴趣缺缺。可是撒加从不试图给予建议，直到有一天穆突然问他：“如果我说我想和沙加分手了，你怎么看？”
　　虽然撒加一直不太看好，但还是觉得穆太突然。他沉思片刻回答：“我不建议你那样做。沙加不是你今天喜欢就在一起，明天讨厌了就可以甩掉的人。”
　　穆呆了呆，说：“那怎么办，一开始你又不阻止我。”
　　撒加说：“你让我怎么阻止你？你告诉我的时候，已经和他过夜好几回了。”
　　穆不再说话，一个人离开了教皇厅。
　　那时已经快到年末，不久之后就是新年晚会。每年的新年晚会由三界豪门轮流做东，在晚会前后三界一致默认保持和平状态，晚会上三界所有重量级人物都要出席。新年晚会上熙熙攘攘，撒加忙着和大人物们周旋，却发现他那海界的摄政王弟弟加隆只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就没了影子。再接下来就发现加隆居然和穆形影不离，状甚暧昧的黏在了一起。
　　新年晚会之后，加隆和穆之间突破了暧昧的边界，两人堂而皇之的在公开场合亲密出现，俨然把沙加扔到了一边。沙加一时窘迫到了极点。但他一贯高傲自尊，无论多么痛苦尴尬，都不会向别人倾诉。撒加冷眼观察，却绝不过问。然后在某一次和加隆旅行归来后，穆在教皇厅的躺椅上又告诉了他整个事情的经过。
　　穆这一次的讲述仍然缺乏条理和文学性，平淡无奇，讲完之后又仰起脸看着撒加，就像明知闯祸的小孩老实坦白完罪行后看着父母亲的模样。撒加仍像上次那样平平淡淡的听完，甚至连表情也没有。穆等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撒加停笔沉思片刻：“你觉得我应该骂你吗？还是批评你不懂为人处世？我没有那个资格吧。”
　　穆又不说话了，房间里滴滴答答时钟在响，穆看着天花板，无意识的咬着下唇。这沉默让人酸楚。撒加长长叹了口气，说：“你要对沙加好好说，千万别吵架。”
　　穆说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胡写的，我现在的状态，不要对我要求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