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昴]Fragment》花卷儿

3、第 3 章

　　“我也不知道，”星史郎道，“但是他确实很可爱，不是吗？啊，对了，你还没见过他……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呢……”
　　门外厅里响起了脚步声。
　　“哦，来人了，我去看看。”星史郎把笼门关上，站起来。金属笼子里的白色小狗圆溜溜的眼睛跟着他转，在刚才说话的过程中一直乖乖地趴着，没有乱动——星史郎也考虑过关着笼门说话的，但是他觉得，和“人”“聊天”，怎么也得没有障碍地面对着面才行。

　　来人是个体态丰满、肤色红润的女人，大约三十岁出头，正在厅里左看右看的她见星史郎出来，马上爽利地问道：“你是樱塚医生吧？你好，我是学园派来的护士，我叫吉永。”
　　吉永出事了她的证明文件，和护士证书。星史郎没想到学园这么快就把护士给派来了，自然很高兴，和吉永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工作，然后就看见昴流来了。
　　昴流进门后向星史郎微笑，对着吉永微微鞠躬：“打扰了。”
　　简单地为昴流和吉永介绍彼此后，星史郎推了推眼镜，看似不经意地笑了笑，其实有点紧张，不知道要怎么样笑起来，才会比较好看。
　　昴流依然腼腆：“打扰了，只是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
　　“一点也不打扰，”星史郎摊了摊手，“今天第一天开张，只来了一个病人，事实上，我正无聊得要死呢！”
　　昴流低头笑了，颔首的一瞬间头发滑动，都有引人抚摸的作用。
　　“是什么样的‘病人’呢？不要紧吗？”昴流是真的关心那个生病的小动物，潜意识里，也有想多留一阵子的意向。
　　“要去看看吗？”星史郎道。
　　“可以吗？”
　　昴流的眼神，又让星史郎想起宝石了。

　　“是腹泻，但是并无大碍，滴注了药物后，已经缓解了。”星史郎将昴流引进里面，动物的“住院部”，带他到笼子前面。
　　昴流弓下身去看那个小家伙，认真地看了好一阵子，然后，才像从刚才的凝视中得到了交流一般地笑了，转头对星史郎说：“它真的很乖。”
　　然后又转回去看那只幼犬，像是怎么也看不够：“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动物园的饲养员，但是奶奶她们听了，都只把这当做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只有我姐姐，她认真地问我，是真的想当饲养员吗？可是，那样的话，不仅仅要与动物做伴，也需要面对，动物的死亡，她问我做得到吗？我……我就退缩了……我想，当兽医，更要面对这些的吧，所以，我真心地觉得兽医很了不起。”
　　“昴流君，你太善良了，”星史郎道，“可爱吗？”
　　“嗯，很可爱！”昴流从回忆中醒过来，站直身体对着星史郎用力点头，“它很可爱哦！”
　　星史郎扬扬眉毛，作出微微的惊讶，然后半笑，压低了声音，故意往昴流耳边凑了凑：“我询问的对象，可不是你哦。”
　　“哎？”这句话，直到昴流出了诊所，走在路上，看到飘落到足畔的樱花瓣时，才倏尔反应过来，站在路中央羞红了脸。

　　星史郎没能悠闲多久，就忙碌了起来。藏龙卧虎的CLAMP学园，学生所养的宠物也是千奇百怪，有一些让星史郎不得不默默滴汗：养这种珍稀动物真的没问题吗……
　　穿着CLAMP学园国中部制服的小姑娘站在星史郎面前，大眼睛里一阵一阵地泛着犹疑，短发被拨到脑后，又垂回耳前。学生包上的姓名牌写着她的姓氏：猫依。
　　“这位同学，”星史郎略弯腰看她，“你有什么事吗？家里的动物病了吗？”
　　“嗯……”小姑娘像是肯定，又像是敷衍，“是犬鬼……”
　　“犬鬼？”星史郎问道，“是你宠物的名字吗？”
　　“嗯……”似是而非的回答又来了，“他这几天，好像有点不开心呢，我安慰不好它，别人又看不见它……”
　　“看不见？”星史郎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那犬鬼现在在哪里呢？”
　　“它就在这里啊。”少女的一双猫眼看向星史郎，“它现在就在这里。”
　　星史郎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他不知道现在遇上的，算是恶作剧，还是灵异事件。
　　从女孩向内倾斜的脚尖，和四处张望的眼神，星史郎决定将之判定为恶作剧。
　　“小妹妹，”星史郎笑得双眼弯弯，眯成两条半圆的黑弧线，嘴唇也是一道弧，“你的狗狗没有病哟，它只是孤单，因为没有别的伙伴和他一起玩。”
　　“对的对的！就是这样！”猫依护刃还以为终于有人能看见她的犬鬼，“可是别的狗狗也看不见他，该怎么办呢？”
　　“可以和我的柴鬼玩呀！”星史郎一本正经地向脚下的空地指了指，“柴鬼和你的犬鬼是同样的品种呢，你看，他们现在不就对彼此很感兴趣的样子吗？”
　　猫依护刃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在地上找了一圈，又看看她的犬鬼，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昂起娇俏的小下巴，皱起眉毛，对着已憋不住笑的星史郎叫道：“别开这样的玩笑了！真过分！”
　　还没等星史郎放下笑脸来，她就一转生，飞速跑了出去。
　　就算是恶作剧也好，这么作弄一个小女孩也总是有些不对的，星史郎想，自己果然还是有点坏的。

　　短暂的樱花季很快过去，川崎的鼻子终于能喘过气来了，昴流的导师出于研究的目的，要到出云走一趟，昴流自然也要跟去。星史郎在电话里知道了，打趣说：“不是十月才开会吗，你这么早去干什么？”
　　“十月那是八百万天神的集会，”昴流“噗”地笑了，“不是我的。”
　　星史郎也笑：“我开开玩笑……不过，说真的，昴流君……”
　　“嗯？”
　　“5月底，CLAMP学园大剧院有能剧上演，听说，邀请的是日本最杰出的能剧团，剧院效果，比国家大剧院还要好——这个CLAMP学园，真是富可敌国啊！”
　　昴流在那头笑起来，带着点少年一样的鼻音：“CLAMP学园，爱出风头，什么都是最好的，你习惯了就不觉得奇怪了。”
　　“嗯，”星史郎道，“我想和你一起去看。”
　　“哎？”昴流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其实还是有话在心头的，只是不知为什么，话到得了喉头，却上不了舌尖。
　　这是在邀请我吗？普通情况，不都是应该邀请一位女士的吗？这算是……约会吗？
　　“早点回来，好吗？”
　　“嗯……”
　　因为那声音太低沉好听，昴流只觉皮肤以下都舒服得绵软了下来，不由地就答应着回答了，也不去想一想，那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传说每年的十月，日本的八百万天神在出云集会，所以在那一个月里，除了出云以外的整个日本上空，既无神也无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