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茶怡

6、第六章(已修)

　　离开了沙加，再往下就是巨蟹座迪斯马斯克的宫殿，似乎我这一身的伤都是由于他照顾不力造成的，上次也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啊。
　　据说史昂上次发了很大的火，因为雅典娜掉下去后，不仅摔得缺胳膊缺腿，又神智不清惊吓过度，罪过真是大了。但是迪斯马斯克自己就是个孩子嘛，让个大孩子照顾小孩子，出点问题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史昂原谅了他，我也不会计较啦。
　　但是呢，不知道迪斯马斯克是不是还在自责什么的。我知道，他们作为女神的圣斗士，从小就被史昂教皇灌输了“雅典娜大人的爱就是一切”之类的可怕思想，女神擦破快皮，他们比自己断了手指还要难过。
　　我看到巨蟹宫前站着的青年。他一身黑色戎装，与身后的白色宫殿对比鲜明。海蓝色的长发被风微微拂起，身姿修长挺拔，五官立体。他有着清澈的眼神，俊逸的面容，还有包容一切的慈悲气质。
　　我知道圣域的人们称他为“神之化身”，双子座的撒加。
　　我不得不说，他比我更像一个神。无可挑剔的撒加，我几乎找不出他的任何缺点。
　　加隆的身影与他重叠，他如影子般地追随撒加，他不像撒加，一点都不像。但是比起撒加，我更喜欢看到加隆毫不在乎的笑，以及偶有的阴霾眼神。
　　加隆，仅仅是那样笑着，就会让人觉得莫名心酸心疼。
　　而撒加，简直如同最光明的太阳神，光辉耀眼，温暖照人。
　　撒加已看到我，他嘴角扬起，露出个和暖的笑。
　　我吭哧吭哧地抱着胜利女神权杖走到他面前。
　　“出去走走？”撒加低头问我。
　　“恩。”我点头，其实我是想找加隆，我想告诉他我就是那个他讨厌的女神，然后请求他的原谅。我并不想欺骗他。但是我总不能照实对撒加说吧，他一定不会让我告诉加隆自己的身份。
　　“迪斯不在宫里，正好可以过去。雅典娜，你从小就很怕迪斯，但是他却特别喜欢照顾你。虽说他照顾你时总会出现些问题。”说到这里，撒加眯起如同蓝水晶般的眼睛笑了笑，“上次的事他也不是存心的，我想下次你见到他时，他一定会向你道歉的。迪斯真的很喜欢女神你。”
　　撒加真是善良温和的人那。
　　我告别了撒加，经过巨蟹宫。史昂说过巨蟹宫里会有一些吓人的东西，但是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呢？
　　反倒是门边放着一盒软糖，还生怕人看不见似的，用浅黄的纸做了标记，上面写着干净利落的字体“To Athena”。
　　“原来是给我的。”我轻声嘀咕，拿起软糖盒。
　　那页印着矢车菊的浅黄信纸的下角用很小的字体写着“Death Mask”。
　　我抱起糖果盒，发自内心地笑了：“真的很想见见迪斯马斯克啊。”
　　他大概是有点躲着我的，可能是为之前的事内疚，不过我是不会怪他的啦。
　　我走出巨蟹宫后，感觉有点奇怪，便向后望去。
　　果然见到在巨蟹宫前大大的白色石柱后躲躲藏藏的少年身影。
　　我朝他挥了挥爪子，微笑。
　　迪斯马斯克从石柱后出来，也慢慢地朝我挥了挥手。
　　再往前面就是撒加与加隆的双子宫了，我握紧了手，走进去。
　　我本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没想到加隆也不在那里。
　　他会去哪里呢，我想回女神殿了，但是又想到要给沙加带糖，我还是离开十二宫去转一圈吧。要知道我来这里后的一个多月还没出过十二宫呢。

　　金牛座的阿鲁迪巴也不在，我不得不感叹，圣斗士的工作实在是辛苦。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上次那十个人能整齐地聚在教皇厅的情形还真是难得那。
　　走出白羊宫时，我看到穆倚在宫殿门前的白柱上，他仰头看着远方的天空，紫罗兰色的长发低低束着，白衫黑裤。虽说是圣域的人们都要敬仰的黄金圣斗士，这样看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十三岁少年啊。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远的天边，太阳是一团金色，蓝色天空高远，群鸟结队而飞，自在逍遥。
　　他轻轻叹息一声，正撞上我的眼睛
　　“雅典娜。”他下意识地要下跪。
　　我忙制止他：“虽然史昂教皇让你们下跪，不过也用记得这么牢啦。我想我们应该是平等的，穆。不用拘于礼数，真的，你看看他们其他人也不用向我下跪的。”
　　穆温和地笑了：“我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史昂教皇是教导穆的老师吧，但是到了这里，他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教皇了。教皇对我说过，教皇应当把爱分给所有人，所以不能只关心一个人。那么穆，你会感到孤单吗？”
　　穆是才到这里的，而我则失忆了，圣域对我来说尚是陌生。我觉得我们处境是有些相似的，史昂是他的恩师，但教皇有太多的事要做了，不可能还像以前一样和他朝夕相对，我揣度着他应该会有些寂寞的。
　　“成为圣斗士，是应当以所有人的幸福为重吧。”穆轻轻说，“我不会想太多自己的事。”
　　“作为圣斗士之前，首先你是一个人呀。”我语调温和地说，“你应当多为自己想想，你应当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然后才是雅典娜的圣斗士啊。如果让圣斗士牺牲自己的情感成为战争机器，身为这样的女神，我怎么有资格守护大地呢？而我也是，虽然你们称我为雅典娜，我拥有的是人类的身体，所以我更想做个有血有肉的人呢。要知道在身为女神之前我也是个人类啊。穆啊，如果想和史昂教皇见面，为什么不主动地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呢？”
　　虽然这些话和六岁孩子的身份不太相符，我还是把一直以来想对他说的话说出来了。穆也只是个孩子，却自以为坚强的用温和的微笑把迷惘，孤单都隐藏起来。我想告诉他，没有必要，没有必要永远微笑对人。
　　穆的眸子温润，但其中也带着一丝诧异，我听到他轻轻叹息，他说：“雅典娜，你真是个仁慈的神。但是，我也有自己的选择，我……你还太小，要知道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但是你什么都不和别人说，这样真的对吗？时间久了，会变态的。”我没经大脑过滤，就把话说了出来。
　　穆笑了：“我已经很满足了，女神。我并没有什么值得忧心的事，为你这样的神而战，是我的光荣啊。”
　　我突然感到气氛有些沉重，摸摸脑袋，突然想起来似的跳起来：“穆，我要出去买糖！先走了！再见！”
　　我往门外冲去，因为实在太激动了，咚地一下撞到了一根石柱上，我淡定地站起来，连看都不敢往后看，淡定地往前走。
　　我的眼眶盈满了泪水，史昂啊，这完全是疼出来的。
　　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我用盈满泪水的眼睛望天，阳光还是灿烂，我恨恨地想，能让穆笑一笑，我撞个头算什么。
　　我摸摸额角，在心里默默祝愿穆能以自己的方式快乐，虽然我不是太能理解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