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变成回忆》净微蓝

5、【五】

　　来千驮谷已经有了快要两月了。
　　天气真好啊……
　　有花香飘进房间，如果身体好的话，可以出去摘花，和小朋友们玩戴花的游戏。
　　有多久没有和小孩子们玩了呢？
　　又有多久，没有大家的消息呢……
　　土方先生每隔一段时间来看我一次，然而却不告诉我大家的情况，外面有什么情况，打了哪些仗，谁……谁不在了，这些，统统，统统，不告诉我。
　　不过，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啊……
　　我离开的这年，战争已经一触即发，我凭什么认为，没有人会死去。
　　不过，既然土方先生怕我担心，不告诉我，我也就不问，不表示，因为，我也不想让土方先生担心啊……
　　樱花，要开了呢。
　　这次土方先生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女人，跟着来了。
　　我和土方先生说话的时候，那女人一直坐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
　　“总司，我都告诉阿紫小姐了。”土方先生对我说。
　　喂，一点都不够义气啊土方先生……
　　“啊，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她，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依旧冷淡着脸。
　　土方先生难得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话。
　　“总司，我希望你能是冲田总司，而不是一辈子都只能作为新撰组的冲田总司活着。”很熟悉的话。
　　三年前，土方先生也这么说过。
　　当时我说过，我们都忘了，自从上洛一来，我们就都没有退路了。
　　不过，他又把这句话拿出来了，还附带上了一个几乎少见到从没见过的微笑。
　　从少年时期就和土方先生近藤先生在一起，他们的性格，我无比熟悉。
　　土方先生会这样宽慰我，大概，是战场上，又有谁牺牲了吧。
　　陪我吃了一顿饭之后，土方先生离开了，像之前很多次一样。
　　那个女人没有走。
　　我从房间里走出去，到外面摘了一朵小小的白色野花，拿回房子里。
　　那女人一言不发，乖顺地跟在我身后。
　　于是不理她，径直把小野花拿进了内室。
　　那里有一盆清水。
　　把花瓣撕碎，丢进水里。
　　不知道是谁离去了，不知道现在究竟离去了多少人。
　　只能每次在土方先生言行神色之中看出端倪，就摘一朵花，来祭奠他们。
　　我曾经的，同伴。
　　我最最珍惜的，那些人……
　　做完这一切，我的嘴角还挂着习惯性的笑意。
　　冲田总司，是不能哭的。
　　身边却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
　　差异地回头，就看见那个一直没有发出过声音的女人，拼命咬着自己的嘴唇，掉眼泪。
　　“你哭什么呢？你看，连我，都没有哭。”我对她说。
　　“因为总司是不能哭的，所以，我代替总司哭……”她这么说道。
　　心里突然跳了一下，差点让我的笑容都难以维持。
　　这女人，一如既往的敏锐啊……
　　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紧紧地抱着，把我们两个的肋骨都勒得生生地疼。
　　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可是还是不想放开她。
　　不过那个女人却手忙脚乱地在我身上到处摸着找药。
　　笨手笨脚，大惊小怪。
　　松开她，我习惯地摸出手帕捂住嘴，咳了一阵之后，把沾了血的手帕放回怀里。
　　“这样就可以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