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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引魂 ...

  •   苏明其实真的相信眼前这个身穿黑衣的人能制服那只夔兽,因为他,不是人。
      所以当苏明跑去告诉秦少爷,秦少卿的时候,秦少爷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泥水擦掉。
      “什么人?在哪儿呢?”
      苏明一指身后,说就是他。
      但是秦少卿看了半天都没半个人影。对苏明大白天做白日梦的本事甚为唾弃。
      “滚开,滚开,谁挡老子路,我杀了他!”一尊活泥人扛着沙石袋缓慢前行。
      苏明举目望去,大坝两侧聚集了很多壮年,全部把裤腿捋高,将送到岸边的沙石扔到大坝内侧。脸上也都满是泥水,有人的口鼻被灌了泥沙,呸呸吐了好几下。还有人喊号子,齐刷刷的,让苏明想起了国庆军队检阅的场景。那叫一个震撼人心。在这么短时间聚集那么多人,秦少爷真是好本事。苏明想着。
      “你不是能制服那只夔吗?”苏明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黑无常。
      “哼,蝼蚁之众。”黑无常嘴巴一抿不屑,在他眼中,这些个凡人做的,还抵不上他动一动手指。
      “你说你能的?”苏明看着那张脸好像有点不情愿帮忙的意思,“大不了,我让你勾我的魂,你救救这些人。”
      “勾你的魂?”黑无常捏住苏明的下巴,仔细瞧了瞧苏明算是清俊的一张脸,邪邪一笑,不出意外的看见了苏明失神。“看,你的魂儿这不给我勾走了吗?”
      “老子带你去制服那只夔!”刚才还文雅的一张脸,瞬间被吐露的粗俗言语所打破。
      但是苏明却觉得挺合适的,傲视世间,随性而为,倒也算得上洒脱之名。
      将苏明挟在身侧,跟个包袱似的。秦少卿只看见苏明升到半空中,然后一瞬间便消失了。看得他目瞪口呆,难道苏明真的请到了黄帝大神?然后恨恨的踢了一把慢吞吞动作的人。他秦大少爷花了那么多钱才留下这么些人,怎么也得把这大坝守住。要是秦老爷知道他口头应下了将秦府的全部财产分出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苏明一迷糊眼便看到了那只翻腾的巨兽,跟魔兽游戏里的没法比。因为实在是现实很多,翻江倒海般的折腾,东海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苏明被散在空中的浪花击中,脸上被打的生疼。一边呆愣着看着夔兽,一边捂住脸颊。
      “轰———嚎——”夔兽发现有人立于海滨之上,立刻踏着巨浪奔来。苏明见状想躲,但是黑无常偏偏夹着他,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小小夔兽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右手抬起,金光一闪,便有巨浪向夔兽拍去。夔兽也同样以巨浪相迎。
      又是一阵巨浪翻腾,可想而知给秦少爷那边的工作增加了多少难度啊!
      “怨怨怨——”苏明在脑海中清晰的听到了那个怨字。那只夔兽竟然变得更大了些。
      “怨又如何,你搅动东海,造成水患,为祸人间,该杀!”黑无常满身的戾气暴涨,连带着金线黑衣都鼓胀了起来,黑气涌动。
      苏明有种错觉,总觉得这个黑无常是比夔兽还妖怪的妖怪。
      “那你好好看着,吾到底是何妖怪!!”把苏明往空中一抛,顺带划了结界给他。苏明狼狈的趴在软软的黑云上,俯视着相对的夔兽和黑无常,一动不敢动。
      带着海水味道的风猛烈的吹着。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黑衣人一动,化成了黑色的浓雾,将夔兽包裹了起来。夔兽开始挣扎,黑雾被撑开。天空也变得灰暗,黑云滚滚。张牙舞爪般涌动翻腾。
      从部分稀薄的雾中只能看到夔兽不断扭动的兽身,青黑色的血水流入东海。那景象诡异的可怕。苏明不可抑止的发抖,想退不能退,那血水散出的气味刺鼻,根本闻不出味道。
      黑无常邪佞的声音飘散着,“被人间帝王所杀,跟被我所杀,可是大大的不一样。以夔兽之血封印夔兽,东海永寂!”
      黑雾凝成拳头大的一团,嘶吼声阵阵,夔兽之血犹如暴雨般洒下,竟覆盖了整个东海。
      等苏明回过神来就只能看到,黑无常又恢复了人身,喃喃的说了什么,双手抬起向下一按,青黑色的血水便消失无踪了。
      他站在水面俯视海底,一只尚未苏醒的夔兽被埋藏在青黑色的封印里。以夔兽同类之血封印,这只夔兽便再也不能苏醒。而被自己杀死的那只,便只是为取那兽血而已。
      “东海永寂——”声传万里之远。东海像只被驯服的兽,安安静静,天空瞬间朗朗,任谁看都该道一声好天气。遥遥的远方,有只长有羽翼的巨蛇,看了一眼黑衣人的方向,心满意足的飞走了。
      苏明赤条条的站着,往下面看了看,又小心的瞅了瞅旁边的人,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便大胆了起来,低头看见水桶里自己的那张脸,有些像自己,也有些不像。若是把他和古勇的脸放在一起的话,估计大部分的人都会说他们是兄弟。古勇长得比他男人点,意思是连带着下身的那根,也是粗了那么一点点。
      “咳咳。”自己故意咳嗽了两声。
      解了水患,百姓们也都回来了,大坝城里的巨贾,包括秦老爷,合了些银钱,找了一批人修坝。自然秦老爷对于儿子的败家行径一阵痛斥,最后还是给了那些劳力一些钱,事实上也只是在秦家这只铁公鸡身上拔了那一根根细毛而已。
      回忆起昨天的事情,苏明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一天之内发生那么多事,穿越,附身,水患,夔兽,东海的那场大战。他觉得以自己的脑闹容量暂时还接受不了那么多东西。而且,那个黑无常也没有来勾他的魂魄。秦少爷告诉他,是在黄帝庙发现他的,一身的臭味。
      苏明偷偷回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这帮子从大坝回来的人身上那股味道,闻到的人没有不晕的,亏得还说他。
      搓了几下身上,将桶里剩的凉水一浇,擦了几下,便穿了干净衣服。回了下人房。
      这时候苏明才知道,他刚醒来睡的那个还算舒适的单人房,是老总管的。现在他身子好了,就只能回去下人房的通铺,十几个大汉一条长铺。
      满屋子都是臭脚丫子的味道,也只能闭着眼睛强硬的逼自己睡着。
      入夜。后院的那一莲花池,像被什么搅动一般,显出一个漩涡来。片刻之后,有什么东西冒出了头。青白色的皮肤,凸起的双眼,长大的口中不断溢出污泥和蛹虫,非常恶心,这样子似乎是溺死的水鬼。
      一步一步向着下人房的方向走去,府外传来三声锣响,正好三更。
      “吧唧、吧唧”长长的一条印痕从莲花池一直延伸到下人房门外。
      “救救救……”
      苏明搔了搔耳朵,觉得痒,鼻子那边好像也被什么轻刮了一下,又抬手挠了挠鼻子。“阿嚏——”打了个大喷嚏,苏明揉了揉眼睛。朦胧看到个人脸,“啊—”
      那声尖叫生生的被截断了。苏明看清了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原来是黑大人。再来一次我的心脏就受不了了。”
      “不用叫我黑大人,我们都那么熟了。”黑无常贴近苏明的脸,“你睡的还真香。”
      “那无常大——小黑大人有事吗?”看着黑无常的眼神一冷,立刻改口。
      黑无常点了点头,挺满意这个既带敬意,又带了点亲昵的称呼。干脆伸张四肢,全部压在苏明身上。
      苏明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腹诽道,怎么鬼也那么重啊!
      “你睡得香,可我睡不着啊,给你看个东西。”黑无常一指房门的方向。
      苏明顺着望去,水鬼啊!整个人往里蹭,尽量让黑无常盖住自己。
      “小黑大人有鬼,有鬼!”苏明害怕。虽然自己也算是附身的鬼,但是他还是没办法接受那些死状惨烈的鬼。苏明平时也就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蛋,还太老实听话,指哪儿打哪儿,但是就是一被刺激就比较多话,而且腻人。
      黑无常耍他似的,自己坐了起来,把苏明晾起来独自面对那只鬼。
      苏明叫了一声,快速爬向他,然后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前。
      黑无常觉得耍弄这个凡人挺好玩的,“你怕什么,那不是你自己吗?”
      苏明缩。
      “你看啊,真就是你自己。”
      苏明再缩。
      黑无常看着怀里快缩成一团的苏明,搔了搔他的头发,温温热热的,很舒服。
      “他是已经成为孤魂野鬼的古勇,而且你是霸占人家的身体。”
      黑无常一句话便让苏明抬起了头。
      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然后回头,看见仍然站在门口的水鬼,咽了口水,仔细的瞧了起来。这一看还真是,可不就是古勇吗?为什么他没转去投胎,留在了这里。
      “魂魄一旦脱离肉|身,如果没有在半柱香之内由牛头马面勾走,便会变成孤魂野鬼,也会保持着死前的形态。”黑无常解释。
      “救救救……”古勇微微张开的嘴吐出了这几个字。
      “是让我救他吗?”苏明抬头问黑无常。
      他不置可否,同时他发现,他挺喜欢苏明这样小心翼翼又依靠他的感觉。
      “我明天给你上香,弄个灵位,给你烧点纸钱,这样行不行?”苏明思索了一下说。
      “救救救……”还是一样的话,不过,当四更的锣声响起,古勇便消失了。只留下了满地的污泥,混着浓浓的恶臭。
      苏明也虚脱的仰躺下,耗尽精力睡去了。
      黑无常无论是敲打,还是掐他,他都没有反应。自己也觉得无趣,便下去折腾牛头和马面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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