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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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裡，袁洪脱下外袍上了床，侧身而卧，一手屈躬枕著头，一手自然置放於脐腹上，未睡心先睡目，心中默想心法定心凝神，此是卧禪之道，最合适如他们这般不须睡眠的仙神假寐打发时间。
也不知过得多久，袁洪只觉得被人一推，原本侧卧得好好的身子被推得平摊在床上，熟悉的重量压了上来，睁开眼睛一看，原本应该在隔壁睡下的杨戩只著一件中衣正紧紧的抱著他的腰趴在他身上。
袁洪在心中默默反省了一下他对杨戩的不设防，却没有改变这个情况的任何打算，对於杨戩他本就是纵容的。
「二郎？」杨戩这点重量袁洪还不放在眼裡，他支起了上半身，看著杨戩把头埋在他胸口。
杨戩的动作让袁洪想起他还小的时候总喜欢这样不管不顾的赖在他身上，不过那时候是因為杨戩喜欢他身上的毛皮蹭起来的感觉，现在又是為的什麼？就算是要夜袭这动作也太过半途而废了吧？害得他也不好意思反压回去了。
「你是故意的。」杨戩的声音从他胸口处传出，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发现了？」袁洪顺著杨戩背脊的线条慢慢抚摸著，掌下的肌理结实触感极佳，让他满足的嘆了口气：「你小时候在我面前可从来不会这麼客气。」几乎可以说是任性了。
之后再见面的杨戩已长大成人，虽然稳重有礼却多少让袁洪觉得有些陌生，他知道家中迭逢大变的杨戩不可能不有所有改变，但是至少在他面前……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杨戩猛地抬起头，两手提著袁洪的领子抗议。
「我知道。」袁洪似笑非笑的扫过杨戩紧贴著他的身躯，直白的目光惹得杨戩脸色一红，有些手忙脚乱的想从袁洪身上爬起来。
袁洪无奈一嘆，将杨戩扯得倒回了他身上，环过杨戩腰身的手臂微微收紧：「别闹了，睡吧！」顺手扯了他收在手鐲裡那件披风盖在两人身上。
「这个披风……」杨戩想起了袁洪那次假作割袍断义，拆的就是这披风上的一块，觉得那毛皮披风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这是用我当年化形之后剩下的毛皮炼成的披风，也是我唯一的防御法宝。」袁洪闭著眼睛淡淡道。
听著袁洪清浅平稳的呼吸，杨戩捏著披风的动作忽然一顿，慢慢的鬆开手指然后低头抱紧了袁洪。
这种化形后残餘的一点本体所炼成的自身本命法宝若有了损伤主人本身也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如果不是极度缺乏法宝，很少有人会用在战斗之中，用性命交关的本命法宝作為防御手段也意味著袁洪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那时候袁洪扔给他的那块毛皮并不是意味著割袍断义，却是交给了他自己的心，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而已，若是他对所谓的『割袍断义』当真了又或者对袁洪无意──
袁洪不会不知道这个可能性，但却还是这样做了，这怎能不叫杨戩心神激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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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杨戩起身的时候袁洪已不见了踪影，待他穿上黑色外袍整理好仪容走出去，却恰好见到袁洪从大殿那边走过来，后边跟著一个没见过的士子，那士子的身边还带著一个书僮。
杨戩虽不通术算、命相一道，却也看得出那主僕两人气色晦黯，近日之内恐有灾劫，乌云盖顶到这个地步却也少见的很。
看著那主僕二人在东边的两个空房安置下来，袁洪走到杨戩身边低声轻语：「这庙北荒塚处妖鬼凶厉，那主僕二人恐怕难以过得了今夜。」
「这也是你算出来的？」杨戩好奇问道，顺手掩上了房门，与袁洪一道向外走去，不知為什麼他总有些心神不定。
「五成算的，五成猜的。」袁洪低笑，他早知道这兰若寺裡会出人命，考虑过要不要伸手救人，但是今日一见就放弃了这个打算，是以那主僕二人自然避不过今夜死厄。
「这术算一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杨戩来了兴趣，他的师父玉鼎对此道亦不甚了了，点拨不了他多少。
袁洪也不藏私，见杨戩对术算一道感兴趣，就对杨戩简单说了最简单的心易要诀，又让他以身边亲近之人练习，反覆推算一些小事来验证。
心易讲求所谓的『心有灵犀』正暗合他们修道人境界高深后遇上关於己身之事自然会有的心血来潮，杨戩只这片刻时间就有了些心得，大感有趣。
「我等学得这术算之道，无非為的是趋吉避凶又或避死延生。」说到避死延生，袁洪又想起了无支祁，当年赤尻马猴见事不可為便果断的弃宝避世而走却不知现下又到了何方？
收拾了心情，袁洪续道：「但也有避无可避的灾劫，比方那主僕二人，无论你我出手皆可逃得一命，但那主僕二人身上沾染因果甚多，应在今日亦只是天借那妖鬼之手去了他二人性命罢了。」
「你不打算出手帮他们？」杨戩听著袁洪的语气疑问道，这似乎不像袁洪一惯作风。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袁洪摇头：「你今夜且看他们如何自绝生机。」天下万物自有生机一线，若今夜那主僕二人能把持得住，未必不能躲过灾劫，只可惜这等平日行止不端之人又怎麼可能在这时候抽得了身？
那等无关之人，杨戩并不是太在乎，不过好奇问上一句，听得袁洪这麼说便丢在脑后。
杨戩想起玉鼎真人和瑶姬都曾说过袁洪冒死顶天折损修為一事，忍不住问道：「你当年顶天是不是也算避不了的灾劫。」
「那却真不关我的事，只不过是我脑袋发热自找苦吃。」听得杨戩提起旧事，袁洪苦笑：「那时不论巫、妖、人都泡在水裡，到处都乱成一锅粥，我仗著有天赋神通能摩弄天地大胆顶天，却不曾想过大罗金仙境界到底能将天赋发挥得多少。」只不过是為的心中一点不忍。
袁洪想了想又提醒：「顶天不过是因為我自以為是才揽上身的活，你可千万不要学著我把无关之事往自己身上揽。」
「以你的个性，若让你再碰上一次，恐怕你还是会这麼做的吧？」杨戩却不是完全不了解袁洪这个人，听著袁洪劝说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袁洪无奈笑笑，个性决定了命运，杨戩这句话真是说到了点子上啊！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