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番外──心如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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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伐商兴周之战即将功成，杨戩却不像其他同袍那样对於参与到这样一件名传千古的事裡感到兴奋。
自从军队过了穿云关，杨戩便镇日裡恍恍惚惚神思不属，失神的模样就连最不管事的姬发都看不下去了，私下央了姜尚解决这个问题。
虽说是师叔的身份，可姜尚也是下了山之后才认识杨戩这个人，平日裡上司对下属的相处模式在这裡偏偏使不上力，无奈之下又把这摊子事扔给了杨戩的师兄弟们。
虽然师父不是同一个，可是同样作為三代弟子，兴趣又大致相似，无论是黄天化或哪吒，还是多少能和杨戩说上些话的。
每个人都知道原因出在袁洪，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解开杨戩的心结，最后杨戩就在师兄弟们的诚恳建议下踏上了回玉泉山的路。
杨戩走在上山的路上，心裡一遍遍的回想当时展开社稷山河图时心裡的震惊，袁洪对上他时百般留手的疑问也有了解答。
袁洪就是红儿，杨戩对这个事实颓然无力，他们之间怎麼会走到这个地步？為什麼袁洪狠心至此，自始至终都不愿认他？
他曾经试著在中军帐裡跪求姜尚放过袁洪，却抵不过那人直言求死。
杨戩怎麼都无法忘记那日的情景。
那日，袁洪被捆仙绳紧紧绑缚只能跪在地上，但是他却强撑著挺直了上身，纵是满身尘土衣衫凌乱看起来极為狼狈，可是这些却都无损他的骄傲，袁洪与之前碰到的那些贪慕荣华的将领是不一样的。
他甚至可以一遍遍的回想起姜尚捧著斩仙飞刀喊著：「请宝贝转身。」时每一个字抑扬顿挫的语调。
然后那人颓然倒地，再无声息。
杨戩发现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他无法阻止袁洪的死，甚至连女媧圣人的山河社稷图飞起连带捲走袁洪的身体时，他也没有做任何举动的能力。
最后地上光洁一片，竟是连留点念想的物事都没有。
杨戩猛地闭了闭眼，挥去脑海裡袁洪了无生气的印象，就快要见到师父了，如果他表现得太过消沉可是会让师父担心的。
对於杨戩的归来玉鼎真人显得相当吃惊，连手裡拿著的杯子落下，茶水洒了一地都没有注意到。
随军的时候，杨戩代表的就是玉鼎真人门下弟子是阐教门下三大弟子第一人，他必须沉稳必须冷静，必须让师兄弟们觉得可以安心依靠，必须让师伯师叔们觉得放心信任，可是在这裡，在玉鼎真人面前，他一直就只是那个最简单的失去了家人，需要好好照顾的徒弟而已。
靠在玉鼎真人怀裡，杨戩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突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隐忍著的难过心情终於找到了发洩的渠道。
听过杨戩这些日子的经歷后，玉鼎真人不由苦笑，著看著杨戩的表情相当复杂。
杨戩总觉得他安然无恙这个事实在师父眼裡似乎是什麼相当不可思议的事，以至於他那向来感情内敛的师父竟会在刚才给了他一个拥抱，那力道甚至让他觉得生疼。
在玉鼎真人的目光下他莫名的不安起来：「师父……？」
「戩儿。」玉鼎真人沉声一嘆，看著杨戩的目光带著深深的忧虑：「有些事也到了对你说清楚的时候。」
「那袁洪本体乃混世四猴之首的通臂猿猴得道，只因当年不周山倒时一时意气，用了天赋神通顶天半载，在天道威压下损了功力，眾圣补天功成后即不知所终，却不想却是去了桃山隐修。」玉鼎真人想起当年巫妖之战的结果，颇多感慨。
杨戩从不曾想过自己幼时相识的伙伴竟有这般来歷，听得瞠目结舌。
「他与你的母亲瑶姬之间本就有些因果，又曾救你一命。」玉鼎真人很厚道的没细说杨戩的母亲与袁洪之间缠杂不清的关係：「两相交叠，穿云关一战，你本该以命相偿。」
所以，他本该殞落在穿云关？杨戩被这消息震得不知东西南北。
「可，寸心也曾救过徒儿……」杨戩确实不解，两人同样救过他一命，没道理他只欠袁洪不欠别人。
「那敖寸心不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吗？亲人之间谈何相欠？」玉鼎真人嘆息：「可你与那袁洪却是非亲非故的啊！本想此次劫中有封神榜护著真灵，你便以此身折抵还了他因果便是，如今你却是又欠了他一次，日后可怎麼瓣才好？就怕你日后纵是神魂俱灭，也还不了他啊！」
想起袁洪身死时的情景，杨戩低声呢喃：「欠了他的，徒儿总有一天会还清的。」
玉鼎真人见杨戩如此，除了深深嘆息，再无言语。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番外──心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