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番外──应不识 ...
-
又是天朗气清的好日子，杨戩脸色愉快的走出营帐望著对面的关卡，心中盘算著听说这一次商军的主帅叫做袁洪，等等处理过粮草事宜后，今晚不妨前去一探。
或许是能一展身手的日子太过畅快抑或者姜尚常常委以重任，杨戩总容易忘记，他在周营裡作的不是先锋将领而是押粮官。
不等杨戩想好，中军便来了命令，从姜尚的手裡接过将令的时候，杨戩一如往常般气定神闲。
稳重，从来是姜尚信任倚赖他比其他师弟们多的缘由。
这不是杨戩第一次做下战书的工作，在这段征程中，某些殷商的将领的风仪气度甚至令他印象深刻，例如，三山关的孔宣。
但那都是发生在界桥关之前，自万仙阵被破后，殷商除了某些愚忠的老臣外，似乎再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将领了。
还没来到孟津商军营前，杨戩就先被商军的探马截住了，这倒是个很新鲜的体验，毕竟这场战争打到这个地步没有谁会真正的倚赖这些凡人做什麼，是否有敌来攻只是心念一动掐指一算的事。
不等这些探子动手，杨戩当即住马高喊：「姜元帅帐下杨戩，奉元帅将令，来下战书。」虽然面对的都是些凡人，但是当使者的可不能过於嚣张啊！
杨戩身為使者又有将令证明身分，这些探子并未留难他，只是分派了四五个人引著他直接往商军大营驰去。
眼前的几个凡人完全不像杨戩印象中任何一支军队会有的，记忆裡士兵们总是散漫谈笑而面对他们这修道者则带著一种敬且畏的态度，论起果敢坚毅与这些殷商士兵实在相差太远，在这个倚仗神仙法术决胜负的战场上，能带出这样的士兵当真是奇人。
难道这回碰上的敌君主帅会是个凡人？杨戩有几分好奇的猜测。
对方的反应速度快的不像样，杨戩与几个带路的斥候才在营前住马，裡边就走出了一个带著金色额带的年轻男子向自己拱了拱手：「末将常昊，这位将军请，元帅已等候多时。」
常昊的瞳孔非常特别的呈现菱形，与他对上眼的一瞬间让杨戩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对方那种不像凡人的感觉让杨戩暗自提高了戒备，虽然自信己身不弱於人，但跟著对方走进中军营帐的这段路他是步步為营，一开始那个没来由的猜测也打消了。
一走进中军营帐，杨戩不急著打量袁洪这个敌方主帅长得如何，只是双手捧著战书呈上，做足了谦卑恭敬的姿态。
常昊接过战书，将其转交给袁洪。
「你便是杨戩？」袁洪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著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杨戩闻言趁机抬起头来打量对方，却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大片的银白砸进了心裡，除了他的师父玉鼎真人之外，杨戩还是第一次看过有人能把白色的衣物穿得这麼好看。
「正是末将。」不由自主的这麼回答后，杨戩对自己的反应有些恼怒，竟然在一句话间完全被对方的气势压制住了，但是被那个平静却带著一种明彻的眼神一看，杨戩总有种眼前之人是自己长辈的荒谬感觉。
中军帐裡边的几人皆不是凡人，这点从他们散发的气息上便可轻易判断，杨戩心中自然把自己与他们暗暗比较。
一对一尚可从容应付，若是一拥而上只怕便要暂避锋芒，如此看来他虽始终看不出主帅袁洪深浅，但能够独据上位并驾驭这些能人本身就代表了他的实力。
「回书纯属多餘，本帅亦非矫情之人，杨将军可代本帅回话，就说定於明日决战。」袁洪把战书放在案头，目注杨戩平和的说著回覆，把一场廝杀说的好似明日与友人相约喝酒般平淡，气势却不减反增。
话说到这裡，杨戩就应该知机告退了，可是看著袁洪平静的模样，一句问话不知怎麼就鬼使神差的出了口：「元帅应知道今日之势至此，武王君临天下已成不可挡之势，因何执意要為殷商陪葬？」
话说完，杨戩几乎懊恼想咬掉自己舌头，这时候说这些话不是让别人以為自己在挑衅麼？
果然随著他这话一出口，分列於袁洪两旁的六个人皆对他怒目而视，手也各自按到了随身武器上。
袁洪的反应倒是相当平淡，只是手一挥，帐中眾将便迅速的各自立定，目观鼻鼻观心，好似方才的横眉竖目纯属杨戩个人想像。
「大丈夫既活一世，自然有所為有所不為，袁洪今日所作所為，為的无非是自己的道自己的心。」袁洪这麼回答：「杨将军虽修道日浅，亦当知此劫势不可免，又何必在此多废唇舌。」
杨戩知道自己方才的话确实狂妄了，袁洪能和顏悦色的回答自己足证他的风度，再不多言，心情沉重的拱手告退。
袁洪说的不错，此战关乎封神杀劫，一但身入此间便不能自己，自己竟生出了想助对方避过此劫的心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回营的路上，杨戩的脑海中总是不可遏抑的不断浮起袁洪说起最后一句话时唇边淡淡的笑意。
拥有那样丰姿气度的人竟然也要殞灭在此劫之中吗？杨戩悵然。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番外──应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