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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云顶》  第112章

网友:回家的鹭97% 打分:2 [2020-03-13 11:44:30]

“子悦成风,扬尘千里;但为君故,徘徊至今。”
(焦糖冬瓜《云顶》)
我是一个薄凉的人,只有你真心对我好,我才会对你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习惯了你的陪伴、你的睿智,还有你几乎无条件的纵容。从年幼时那段稚气未脱的孩童岁月,到及冠后次次意气风发的指点江山,我的身边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你给我画出了一个梦,一个很大很大的梦;我却不知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在那个梦里留下自己的位置,甚至半点痕迹——或许,只是我不愿意去想。
他们说我的眼里有烈焰般的雄心壮志,也有深潭似的城府权谋;可他们不知道,我的眼底一直在追寻的,是某个简单而纯粹的东西。宫门沉浮,沧桑不再,当我最终握住了你为我描绘的那幅画卷时,我的身边已然不见了你,却处处都是你的身影。
我自认是一个贪心的人,却少做豪赌。唯一的一次,我却输给了自己,还有你的谎言。说来倒是可笑,我们的一切都始于一个谎言,却又因另一个谎言画上句号。虽然每一次,我都是被骗的那一个,可却永远都是你伤痕累累。我能许给你的,是无数人穷其一生求之不得的,却又是你拼尽全力想要摆脱的;你内心渴望的,亦是无数人上下求索思之欲狂的,却也是我痛入骨髓不愿舍弃的。一个是唯一,另一个是自由。最终,我们都各退了一步:你给我留下了我从不希冀的念想,我为你保下了你向往已久的未来。你赢了,和那个我毕生厌恶的人一起离开了;我输了,带着愿赌服输的自嘲独自留下了。
一个极为可敬的老者在弥留之际告诉我:再过二三十年,等我到了她的年纪便会明白,很多我毕生追逐的不过是一场梦罢了;而我最在乎的,已经在一不留神的时候,消失了。我一直以为我能够理解,可其实我从来不懂,即使在我最在乎的你毅然决然地离开之后。
信任是一种诱惑,梦也是;而我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为我勾勒的梦更是莫大的诱惑。这份信任太彻底了,这个梦也太庞大了;我把自己锻成一把锋锐的利刃,却不得不用你做我的刀鞘。我知道即使刀光剑影,只要是为我遮挡,就算遍体鳞伤你也愿意;我也知道你害怕,害怕这把刀鞘最终会被它包裹的利剑无情割裂。所以和我在一起,你永远都是小心翼翼,即使每时每刻都在呕心沥血地护着我,却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离开我。你以为我不明白,其实我都知道,你勾勒的蓝图,从来不是自己的梦,而是对我的信任,还有和我一样的、对彼此难以割舍的爱。
你留下了我写给你的竹简,用我的乞求回答了我的追求。你说过,我是坚定的,可我的坚定之下从来都是一触即碎的脆弱,而你永远是那个能够触及的唯一。你害怕我变了,其实我从来没有变;我的一生,就是一个冲动套着另一个冲动,一个选择引出另一个选择;无奈酝酿着无奈,妥协筹谋着妥协,最后画出了一个自己都控制不了的轨迹。
我其实是自私的,只不过我的自私里包络着你;你也是自私的,只不过你的自私里忘却了自己。我把你藏得很深,深到没有人认得出你真实的样子;你也把我藏得很深,深到我都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星垂于旷野,江河之无穷;世间从无事,庸人自扰之。我在笑谁?我在笑你,笑你心底那个自以为是又自作聪明的我自己。
我是谁?是母嫔梦月生下的小阿璃、父皇承欢膝下的九皇子,还是杀伐果决的昭烈皇帝、锋芒毕露的云顶天子?不,“子悦,为君者宛若置身云顶,看尽风起云涌,而你是朕一生一次的堕落。”我知道了开头,自然也能猜到结局,属于我们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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