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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魔教早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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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龙教。
杨觉在大殿中一如既往地组织着每日的早会。
“有事便奏,无事散会。”
“我有事要奏……”杨觉的弟弟杨暮站了出来。
“说。”
“关于教主在内院蓄养那些男宠……”
“怎么又是这事!”杨觉皱眉打断了杨暮,“我早已说了此事不许再提,否则定不轻饶!寻常男子都是三妻四妾,我身为教主,养几个男宠值得你们常年拿来说嘴?!”
“可寻常男子总是有正妻的!”杨暮不卑不亢地直视着杨觉,“那些男宠日日争风吃醋、寻衅滋事,二哥就算真的非养男宠不可,又岂能不娶个妻子来管束他们打理好内院!如此内院之事方可不干扰二哥的心绪!”
“我说过,朝堂之上不要叫我二哥……至于那些人若敢滋事,我直接杀了便是,有什么可管理的吗!”
“……这正是我想说的另一点!男宠也是活生生的性命!那些所谓名门正派把我们叫作魔教,其实我们只是行事较为不羁,又不真的是大奸大恶之徒!可你如此滥杀无辜,和真正的魔头何异!”杨暮义正辞严,“还有,练怒龙擎天虽然需要杀几个人,但历来都是只杀死囚……但据我所知,你最近却在向无辜的人下手!”
“……哪儿来那么多死囚!若是不够,自然只有从别处补充!”
杨暮冷笑道:“怒龙擎天历来只教主能练,又没人跟你抢,加之还有友教送来的资源,怎能向来都够,忽然就不够了?”
这也是魔教和诸正派的区别之一:正派就算要处死弟子,也会让他们以尊严体面的方法死去,绝不会让他们饱受被人拿来练功的痛苦而死。可魔教却认为,反正都要死,讲究那么多干吗?并且魔教的刑法严酷,死刑的明目要多得多,故而死囚通常都是不缺的。但这也并不代表,魔教中人就会无故杀人。
杨暮续道:“该不会你偷偷把这秘笈传给了别的什么人吧!你要收义子就正大光明地收,我知道你宁愿把教主之位传给没血缘关系的人也不肯给我将来的亲儿子,可你敢想那就要敢做啊!你是在心虚什么?!”其实如果真是培养儿子,反倒会更循序渐进,不会一下子需要杀那么多人;而程斐润的武学根基本非一个小孩儿可比,又尤其追求速成。其实当年杨觉不是被从小培养的正统继承人,这武功也一样是迅速练起来的。所以死囚一下子就减少得很快。
“……杨暮!!”杨觉忍无可忍地一声怒吼,“你知道妄议这些事情是大罪吗?!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我凭什么就要把教主之位给你或你的儿子?!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固然不是什么东西,但也总比你是东西点吧!!”杨暮也顿时恼了,“是啊,你连亲大哥都能杀,何况几个无关之人!像你这样嗜血成性胡作非为的人,有什么资格当辰龙教教主!!”
“好你个杨暮!!我对你一忍再忍你还真把我当病猫了?!来人!拉下去重重杖责二十!!”
“呵!你嫉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终于逮着机会公报私仇了是不是?不用拉我!我自己会走!”杨暮一脸傲然,转身就走。
“……”
这还是杨觉第一次责打弟弟。
父亲在时,器重于长子,宠爱于幼子,对杨觉这个中间的孩子是比较忽略的。
幸亏杨觉靠自己的优秀与适当的手段,才些许引起了父亲的注意,但同时引起的是大哥的嫉恨与陷害。
在那种时候,杨老教主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大儿子。
杨觉常常在想,要换了是大哥想陷害三弟,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杨暮说二哥一直嫉妒他,杨觉对此也不能完全否认。
但是,父亲已经不在了,就凭杨暮这直言直语的性子,如果自己真想报复他,早不知抓了他多少条小辫子、把他折磨成什么样了!他以为他还是那个因被爹爹护着而可以随便任性的骄傲小少爷不成!
“没有别的事,早会就到此为止吧。”
“是,教主。”
杨觉走出去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声板子撞击皮肉的厚重声响。但杨暮一声都没吭。
杨觉叹了口气,走回房去了。
在星月山庄那边,叶谨培带去了一个消息:
“实在不好意思,舍妹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只怕婚期是不得不推迟了!”
“……什么?”程斐润一怔,“前不久见她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病了?!”
“我和爹也觉得奇怪……婉柔这病实在来势汹汹!还好她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还需将养一些时日。”
“既如此,就让柔儿好好养病吧。”程显德忙道。
“……那么,待婉柔妹妹康复了再通知我们便是。”程斐润也只得道。
“多谢体谅!”叶谨培作了一揖,“……斐润,我们能单独说几句话吗?”
“……嗯。”程斐润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那你们聊,我先回房去了。”程显德主动给他们腾了地方。
不过两人仍不习惯在大殿中聊些私房话,因而来到了花园中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
“……要不是了解你是个怎样的人……”程斐润看着叶谨培喃喃道,“我差点就要以为这事是你制造出来的。”
“……你这是哪里的话?”叶谨培苦笑了一下,“不过……我不能不承认,我还真为你们的婚期延误暗自窃喜了一下……”
“………”程斐润默然不语。
这时,有一阵风吹过。
“小心着凉!”叶谨培忙脱了披风给程斐润披上。
“………”程斐润心道,他还是这般的温柔体贴,可惜自己对他的情谊却已再回不到当初的深厚纯粹。“……多谢。不过我本来穿得已经很厚了,倒是你,这件中衣这般单薄……你也得顾着些自己吧。在这世间,唯有你自己最能为自己着想。别的人是指望不上的。”
“我记住了。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会牢牢记着的。”叶谨培郑重地点点头。
“………”其实对方已不是孩童,本不需自己如此教育。但是,这样对自己心悦诚服的叶谨培,倒让程斐润感觉也还不错。
“……而且,我相信……”叶谨培又补充了一句,“你也会为我着想的。”
“……相信你想相信的吧。”
如今的程斐润,却已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