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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喵 ...

  •   安禄山死了,死在自己儿子安庆绪手中。
      这个消息如燎原之火在江湖上蔓延开来。而后不出几日,在安庆绪迫不及待登上了原本安禄山的位置时,无人再怀疑安禄山之死的真伪。
      这安禄山一死,狼牙军内部开始瓦解溃散,听说就连逐日长老令狐伤也离开了狼牙军。
      得到令狐伤的情报后,姜影无默默将情报费置于桌面。拉上兜帽,暗沉弥散隐身离开。他和令狐伤之间,还有一场仇怨未结。

      无论是找情报商买令狐伤的消息,还是找令狐伤寻仇,姜影无都未告诉任何人。但他却在黑戈壁的翡翠海,被人拦住了去路。
      藏在兜帽下的异色双眼冷冷看着拦着他去路的向罗与莫忘归,手戒备的摸上了自己的武器。
      瞥了一眼姜影无的动作,向罗慢悠悠的说着,“免,我不是来和你武决的。”
      姜影无并未放松警惕,言简意赅答道,“讲!”
      向罗也不介意姜影无的态度,手中的虫笛舞了个好看的幅度,说道,“我问你,中原人……”刚说出中原人三字,想着眼前这明教怕是不知道他在说谁,于是又换了一种说法,“我小师弟的尸体,去哪了。”
      姜影无看了向罗几息,“我还以为,你并不在乎。”
      向罗转动虫笛的动作停了片刻,“这么说,你的确知道。”

      在发现墓被人动过后,向罗曾仔细探查过周围数里,发现有人在附近动过武。巨石树木上残留的刻痕和暗器痕迹,让向罗想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姜影无,另一个,是塔纳。
      相比造成五毒教分裂的塔纳,向罗更倾向于找姜影无问得答案。
      更何况,有人千里飞鸽传书,让他和莫忘归二人,暂时拖住姜影无的脚步。
      一举两得。

      “我的确知道。”向罗正思忖间,听到姜影无说道,“他现在,在唐门。”
      唐门?
      这个答案让向罗眼中寒芒一闪,“这么说来,盗了中原人墓的人,是塔纳啊。”
      姜影无微微点头,确认了向罗的说法。
      当时,前去祭奠余知乐的姜影无,恰巧发现一个看上去与正常人迥异,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是毒人的女人,正带着余知乐的尸体离开。
      在与这个女人一番死斗后,女人向他其她这么做的原因。
      她说,她算余知乐半个师傅,余知乐会的武艺,有一半是她教的。

      听到姜影无这话,向罗眼底更是冷寒一片,“她因该不只说了这些吧。”
      “她还说,余知乐的家在唐门,即使他在活着的时候已经不是唐门中人,但也没有死后就随意埋在荒野的说法。”
      “所以?”
      姜影无顿了顿,道,“我跟着她,一路将人送回了唐门。我见到了余知乐的娘亲,她跟我们说谢谢。”
      已经年迈的大娘,手在抚上棺木时,眼中流露的情绪太过复杂,这样一双复杂的眼睛并未流泪。
      她只是看着他和塔纳,不停的,道谢。
      向罗说,“就这样?”
      姜影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其实也并没有再发生别的事情,只是,在背过大娘时,塔纳原本平静的双眼起了波澜。
      她对他说,你觉得,我带他回唐门的这个决定,真的对吗?
      姜影无不知道,在看到大娘这副模样时,他无法回答塔纳的问题。
      在协助大娘重新将棺木安葬后,姜影无想过将余知乐尸体已经归家的事情告知唐婳。
      但是,来不及了。
      等姜影无从唐门离开后不久,就听到唐婳在那座空坟前,被向罗所杀。
      姜影无并不想知道向罗杀人的理由,理由之于向罗这个人而言,无意义。就和他以前被向罗的蛊虫控制,无意识屠戮了红衣教数人一样。

      那时,刚从洛道离开,姜影无邀余知乐一同前往大漠。
      刚到大漠,两人就租了骆驼,从遥远绿洲看过万家灯火,穿过凶险的不归之海,到达其尽头看到美丽的三生树。
      最后,姜影无同余知乐一起回到圣墓山。
      在拜见圣女陆烟儿时,姜影无一直以为,等待自己的,将是明教教法处置,只因自己在一时不查之下,杀了中原正道红衣教之人。
      大概是因为他们从洛道至明教走得多是偏僻的小道,又或许是因为余知乐之人真的太会隐瞒,他直到那时候,才从圣女口中知道,江湖传言,杀了红衣教众的,乃又是一叛出五毒教之人。这人便是余知乐。
      初闻此事,他怒不可遏的看向余知乐。
      当时的余知乐一脸尴尬,却无言无语,对此,姜影无更是冷硬几分。
      之后,他一直想带着余知乐前往浩气盟,解释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他并不愿意让别人来背负他自己的过错。
      但当他们重新踏上中原的地界时,红衣教在暗地里做得事情早已被抖落得一干二净,原本红衣教还维持的暧昧不明的立场,已经完全沦为邪道。
      解释变成了多余的事情。

      他还记得,当时的余知乐似乎松了口气。
      “你看,我就没关系吧。我跟你说,我这人幸运值可是很高的~”
      余知乐说话的时候,笑得十分开心。
      姜影无却冷着面,固执地说自己欠他一次。
      “……你不欠我啊,如果不是把你牵扯进来了,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的。再说了,你还是我师傅呀,何必这么客气!”
      当时姜影无听到这话,只是不发一语。

      想起过往的事情,姜影无握着刀柄的手松了又紧,他对向罗说,“我和余知乐分别前,他已经能飞得很高了。我以为,他会去找你。”
      “那真可惜了。”向罗呼了一口气,忽然笑了,“除了他送到恶人谷的书信外,我并未见过他人。”
      “他去了同文书馆。”姜影无定定说着。

      同文书馆,同文书馆!
      一提起这个地方,一旁静待不语的莫忘归心底一震,随即担忧的看向向罗。

      向罗的笑意慢慢冷下去,一口气满满郁结于心。良久,他只能说道,“多管闲事!!”
      已经过去的事情,已经被人定下结论的事情,再去查又有什么意义?!
      他向罗已经入了恶人谷,此生,就是恶人谷的人了。
      向罗看向姜影无,这明教弟子的装扮居然和以前在红衣教时所见如此相似。
      恍然间,他好像看到了那时身在红衣教的中原人说,让他不要忘记自己以前说过的话。
      缓缓闭目,而后张开。
      向罗往一旁走过数步,让开了路,抬了抬下颌,“你走吧。”

      姜影无握着刀柄的手这才缓了一缓,头微微一点,向着前方而去。
      直到再看不见人影,莫忘归才看向心绪不太对的向罗,“你……无事吧。”
      “呵,中原人……”
      莫忘归知道这声中原人是在叫他。
      向罗说,“你知道吗?曾经有人想带我回五毒教。”
      莫忘归点头,“我刚刚知道了。”
      “我还记得,在我叛出五毒之前,我去找过他。当时天气十分糟糕,我却拦了他的路,我说,有一样东西,要他学会了,我才放他离开。你猜,我教了他什么?”
      莫忘归跟着向罗的话问道,“是什么?”
      “我啊,教会了他唱山歌!”向罗叹息般的轻笑一声。“我唱上句,让他对下句。”
      细小樱桃两人栽,龙凤同心两人裁,
      只要阿哥有心意,妹已做好绣花鞋。(注1)
      想着当时中原人涨红了一张脸,唱哑了嗓子的样子。他能笑一辈子。
      恍然间,向罗忽然道,“这山歌,他有唱给其他阿妹听过吗?”
      莫忘归摇头,却道,“我不知道,但,我忽然想学对山歌了,你能教我吗?”
      “你……”向罗怔了怔,还来不及说什么,只听到一阵白鸽振翅的声响盘旋而来。
      向罗抬头,手臂向前一展,白鸽落了下来,伸了伸细小的腿,露出被绑在上面的信件。
      伸手取下信件展开一看,余知乐挑了挑眉,冷笑着内力一催,将信件震得粉碎。
      莫忘归了然,“是他的信?”
      向罗点头,随即一声冷哼,“他想堵人,就自己去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莫忘归微微一愣,他不记得他们出恶人谷时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不解问道,“何事?”
      向罗一笑,“刨坟!”
      莫忘归一脸懵,“啊?!”

      ————
      ————
      令狐伤从未隐藏过自己的行踪,他与苏曼莎二人在安禄山死后,就一直在阴山大草原。传闻,这二人是为了寻找阴山圣泉。
      而姜影无的确在阴山圣泉,见到了令狐伤。
      刚出阴山圣泉不久,遥遥看到无际的草原上,一名手持双刀的明教弟子,正平静的等在此处。见到此人,令狐伤并不意外,毕竟,早在大明宫时,这明教弟子就毫不掩饰对他的杀心。早晚,他和这人之间会有一场死决。
      视线淡淡掠过姜影无早已出鞘的双刀,令狐伤手状似散漫的搭在自己的剑柄上,说道,“我还以为,你应该选择合适的实际来找我寻仇。”
      比如在秦皇陵,他身中剧毒之时,面对多路落井下石的仇杀时,应该是最好下手的机会。
      姜影无只垂眸回道,“不需要。”
      这个回答让令狐伤淡淡笑了,他说,“我想也是。”

      “师傅!”
      身后,苏曼莎追了上来,见到来者不善的姜影无,心中顿时一惊,就要挡在令狐伤身前。
      随即,她发现令狐伤笑了,即便很淡,但却是她在和令狐伤二人到阴山大草原这样长的时间以来,见到的最开心的模样。
      令狐伤对着苏曼莎摇头。
      苏曼莎动作僵硬一瞬后,才退开到一边。

      剑缓缓出鞘,锋芒处闪过冷色。
      “来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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