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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醉酒 ...

  •   晚上的永安路,安静得不像是人间,余华南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热闹,就算自己不参与,也喜欢听听热闹的声音,繁华的景象会让他有身在人间的真实感。

      王大发忧心地看着余华南,试探地语气变得肃然说:“老大,你能不能喝,医生不是让你注意饮食,早睡早起么?要不,你下次再去。”

      和王大发已经认识很多年,余华南知道,在江城,只有王大发是真正关心他。

      余华南感激地拍了拍王大发的肩膀,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就一次,问题不大,再说了,我刚才做了好几个提肛运动,我就只喝一点点……”他用手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生怕王大发不答应,他又拍胸脯保证,“真的,就只喝一点点,大不了我边吃边做提肛运动,一来一回,就把今晚的罪孽抵消了。”

      不想一个人待在永安路,太静了。

      郭四儿是王大发做理发店学徒的时候认识的酒肉朋友,他在理发店做了三个月学徒,受不了理发店的低工资就跑路去工厂上班,时不时会来找一下王大发喝酒吃烧烤,连带着跟余华南也熟悉起来。

      酒到深处成朋友。

      拗不过余华南,王大发还是骑着电瓶车载着余华南一头扎进了漆黑的夜。

      等余华南载着王大发赶到约定的地方,郭四儿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他面前摆了几箱酒,远远地朝着二人挥手,多日不见,他脸上的肉又厚了一圈,眼睛变得更小了,看得人乐呵呵的,可惜染了个不相称的黄毛。

      今晚,又是一个不醉不归的夜。

      “南哥,今晚必须喝开心不醉不归,我哥们三个好久没一起喝酒了。”染着黄毛的郭四儿用牙齿嗑开啤酒,他的脸由于用力挤成一团,往余华南面前一放,又继续开下一瓶。王大发一把抓过这瓶酒咕嘟咕嘟仰头就灌,瓶子里冒出几个气泡,三两下就被他喝得干干净净,把空瓶一放,“爽!”

      “爽毛线,你是自己没长手么,没看到这是我给南哥开的。”

      还没开始,两人又开始怼上了,服务员正好在这时候端上一叠毛豆一盘煮花生,余华南没有i加入他们,吃着毛豆看他们吵。

      余华南他先喝了一瓶豆奶垫垫肚子,夜才刚刚开始,啤酒只是前菜,最后多半是白酒收尾,今夜才算结尾。

      余华南清醒的时候,还在心里默默念叨,只喝一点点,就一点点,但是耐不住郭四三的热情似火,王大发前面还会帮余华南挡挡酒,喝到后面他自己也喝麻了,两人吹了一瓶又一瓶。喝了一瓶又一瓶,喝着喝着,余华南最后的那点理智也烟消云散,在迷糊之前索性自暴自弃算了,了明天再遵医嘱吧。

      明天再遵医嘱吧。

      第一节 3被带回家,醉酒
      酒足饭饱,按照惯例,郭四儿和王大发手挽手,摇摇晃晃朝着一个闪着各色迷乱灯光的巷子走去,作别两人,余华南摇摇晃晃脚步发虚往回走,边走边唱歌,走到一个拐弯处,他终于忍不住,扶着一棵树狂吐,吐到口泛酸水,抹抹嘴巴继续走。

      走到一个巷子口,一个穿着浮夸的男人朝余华南脚边吐了一口口水,用手在鼻子前扇风,语气夸张地说:“哪里来的乡巴佬,臭死了……”

      他话还没说完,余华南就已经红着眼睛冲上去,把他按在地上左右开弓,这反应速度比他清醒的时候还要快,拳拳到肉、一点不含糊,喘着粗气打得酣畅淋漓。

      被打的男子一边护住自己的脸,一边大声嚷嚷:“打人啦,打人啦……哎呦,要打死人了……”

      没一会儿,周围散步的人就被磁吸到这个地方,人越聚越多,对着两人指指点点,只是没人上前拉架。

      打够了,余华南坐在男人身上,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喘着粗气,站起来又摇摇晃晃走了,所过之处,像一把锋利的菜刀,切开围观的人群,人们都怕这个醉鬼突然发难,毕竟不惹醉鬼和疯子,是人们的默契。

      等走出那片区域,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也不再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夜风吹过,余华南清醒了一些。他扶着电线杆慢慢蹲下,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不该当着那么多人打人的,那人也没有说错,怎么这么冲动,不过还好没有让他赔钱……

      他往来时的路望了望,被揍的人没有追来,以防万一,他站起身还要继续走……

      走到那熟悉的巷子口,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再也坚持不住,沿着墙跟滑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坚实的墙壁让他有了依靠,脚踩厚重的大地,脚底不再虚浮。

      好困。

      一辆白色的车开过来,余华南躺的地方挡了他的路,车主按了一下喇叭,又把窗摇下来,朝着地上的人喊话:“麻烦让一让,大哥。”

      余华南只看到一阵白光刺目,迷迷糊糊有人喊他大哥,让他让路,不让,就不让,都到家了,凭啥要让路。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单手叉腰,指着墙根破口大骂:“你是不是让我让路,是不是觉得我是穷小子乡下来的,人生地不熟,就该给你让路……”

      车里的人很无语地看着他对着一面墙骂骂咧咧。

      骂了一会儿,余华南发现自己方向没对,又调转了个方向,对着那辆白色的车继续骂:“老子告诉你,就不让路,今天我就不让路,谁都不让,今天这里我最大。”说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对着车子的轮胎狂踹,边踹边骂还边哭:“城里的车也欺负我,呜呜,好痛,让你挡我的路,让你欺负我,踹死你。”

      哐哐哐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口响起,车上的男人陆青程就在车上看这个醉汉踹他的车,本来以为是个流浪汉,结果是个醉汉。跟醉汉讲不清楚道理,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男人陆青程没有下车,没有说话,拿出手机开始录像,这是证据。

      累了,踹不动了,余华南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踹车的那只脚“呜呜呜”开始掉眼泪,声音越来越大,活像被欺负的小媳妇。歇了一会儿,他又踉踉跄跄站起来,解开裤子,掏出家伙,对着白车的前大灯撒尿,一泡尿撒完,又补了几脚,重新躺回原来的位置。

      车上的人也不拦着,眼前所见皆被他录进了手机,被大灯照耀,手机里的画面高清得连他身上的毛发都清晰可见,还有结尾微微抖动的前端。

      看醉鬼安静下来,不骂人也不踹车了,那男人陆青程才推开车门走下来,一股尿骚味冲得他眉头紧皱,蹲下来看着醉倒在地上的人,混杂着酒精、呕吐物、尿骚味的味道可以让人原地去世,借着微弱的路灯,可以看到他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

      施暴的人,自己先哭上了,要不是有录像,还真是有理说不清。

      路灯昏暗,鲜有人路过,但是他挡在路中间,车过不去,他也不想走回头路。想到这里,陆青程回到车上扯出两张纸巾,嫌弃地帮醉酒的人拉好裤子,有碍观瞻。虽然他的动作很小心,但手背还是不小心蹭到了一点。男人陆青程克制着自己转身就走的冲动,就着纸巾戳了戳地上那人的脸,蹲在余华南面前,找了块稍微干净的衣服拍了拍,小声说:“大哥,大哥,醒醒……”

      醉酒的人睁开眼,用手肘半撑着身体,迷蒙地望着他:“你叫我啊?你是谁啊,真好看,喜欢……”说完这句话,他又用手挡着眼前的白光,嘟嘟囔囔道:“不过,谁是你大哥,我只有一个弟弟,你是小镜子么?小镜子……?”说着还抓着男人陆青程的脸一顿揉捏,边揉边哭,“小镜子,我好想你啊,在这边都没有亲人,小镜子……哥哥好难啊,找不到工作……呜呜呜……饭都吃不起了。”

      可惜,醉酒的人不会看人脸色,男人的脸变得比这夜色更黑。

      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嗯,饭吃不起,但是酒管够。

      话没说完,醉鬼重新赖在地上,泪水从他眼睛的缝隙一股股滚下来,那男人陆青程鬼使神差地覆上了他的脸,擦去他眼角的泪,舔了一下指尖,咸的、苦的,和自己的味道一样,一样苦涩。

      男人陆青程盯着眼前这人看了半天,眼前的人蓬头垢面,半长的头发油腻腻贴在额头上,偏偏眼睛眼泪那么清亮,像花蕊中的露珠就像不要钱一样,,醉汉一直嚷着“小镜子,小镜子”,泛着水光的嘴唇因为嘴醉酒,变得红润,男人魔怔地用手指捏着碾上那两片瓣嘴唇,捏着嘴唇被他捏得像扁嘴伦(一个动画片形象)。不让它开合,嘴巴失去了发不出声音的功能,主人在他手下发出一声不满地只能从喉头发出沉闷至极的闷声,这嘴巴的主人软绵绵抬起手想把这讨厌的手拍开。

      这还不够但,这点力气完全不够,反而激起了男人的施暴欲。

      夜半的街道,偶尔有风吹过,墙角一朵绯色的花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颤颤巍巍开放,几滴夜露从花蕊中间滴落。

      墙角的蜘蛛,早早结好一张大网,网的一端是那株绯色的花,另一端是路牌的桩子。那只蜘蛛藏在角落,一动不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飞虫毫不意外地撞进了这张网,被束缚,挣扎扭动的过程,摇晃得花枝乱颤,花蕊中再也盛不住夜露,全都溢出来。

      无人注意到街角的这一幕,四周的房子里只有沉睡的呼吸声。

      看着嘴角的人无意识地流口水,男人好心地帮他擦干嘴角的唾液。

      陆青程把手指探进那温热的口腔,在他口腔里搅弄,和灵巧湿滑的舌头纠缠。

      无人的街道,偶尔有风吹过,醉汉发不出一点拒绝的声音……

      手指搅弄得狠了,他感受到手下的喉头一阵生理性地滚动,努力想要把这入侵的异物推出去。白天,他也遇到过一朵有趣的花,也曾妄图把他的手指尖推出去、拒绝他手进入。

      可,还是进去了。

      和现在一样,搅弄着,翻滚着,咕叽咕叽,开出绯色的花。

      玩够了,蹲着的人终于把男人手指撤出来的时候,手指上还粘着亮晶晶的水渍,甚至在拉开距离的时候,还甚至扯出一根银线,挽留这不让他走。越来越长,最后断掉了。这根银线,像极了那墙角的蛛网,只是不知道这蛛网是从蜘蛛的手笔还是来自猎物的挽留。

      像小孩儿一样,又开始流口水了。真可惜。

      指尖重新覆盖上去,沿着两片嘴唇细细擦拭。

      只是一不小心就滑进了深渊,深渊里温热又柔软,舒适的环境营造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梦,这梦远比现实世界来得多情。

      搅动着,吸附着。

      像是发现了有趣的玩具,修长的手指重新探进嘴巴,拉出更粗更长的银丝,断了又继续,嘴唇也被揉捏得泛红。

      终于玩够了,男人陆青程大发慈悲抽出手,看着手指上的水光,眼神晦暗,半天没有动作。

      直到地上蜷缩的人口腔里发出不满的声音:“冷……”

      男人陆青程哑着嗓子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说完这句话,地上的人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把他心中最后一点犹疑抹去,夜风太冷,连自己也魔怔了,居然会做好事。

      余华南半眯着眼睛,似乎在努力思考,好一会儿才扯着嗓子嚎道:“我的家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歌曲的调子全变了,只剩下嘶吼,边唱边打酒嗝,呼出来的味道直冲面门,陆青程站起来,胃部一阵翻涌。

      算了,还是不能太好心。

      但他这一步没跨出去,因为——

      醉鬼抓着他的裤脚,哭兮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妈妈。”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到男人身上,他僵在那里,纠结地看着地上的人,这句话似乎只是他不经意间的呓语,醉鬼又开始唱歌了。

      男人蹲下来赶紧捂着他的嘴,唱得太难听了,待会儿有人要来骂。男人又问:“那你家里人的电话呢,给我说一个电话,我让你家里人来接你。”

      余华南听到电话两个字,眼神迷离了一下,脸在那只手上舒服地蹭了蹭,笑嘻嘻盯着男人:“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算了,懒得跟他废话,男人直接上手,在余华南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最新款的小米手机,抓着醉汉的手解了锁。

      他打开通讯录,里面没几个人,刚才他一个劲儿地叫小镜子,通讯录里面有一个备注叫小镜子的人。

      想也没想,男人拨通了这个号码,嘟嘟嘟响了两声,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边很嘈杂,像是在吃宵夜,有喝酒划拳的声音,一个粗犷嘹亮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喂,哥……”

      听到这声音,余华南一下来了精神,抢过手机,趴在地上,“小镜子,是不是你啊,小镜子,哥哥好想你……想你,都不打电话给你哥。”

      “我都多大了,别叫我小镜子!”醉鬼的声音被粗暴打断,“我在跟工友们吃宵夜呢,你是不是又喝酒了,喝了酒早点睡觉,等我有时间去找你玩,先不跟你说了,拜拜。”

      电话从那边挂断了,传来冰冷的嘟嘟嘟声。

      听那人的话,似乎他不在这个城市,男人犯难地看着眼前的醉鬼。

      醉鬼愣愣地盯着慢慢变黑的手机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就开始哭起来,坐在地上,抽抽嗒嗒,没有声音,眼泪止不住地流,哭了一会儿,用手捧着男人的脸,“你长得真好看,可你怎么不安慰我?怎么不给我买奶糖……骗人,你说我听话就有糖吃的。”

      醉鬼说完就打了一个长长的酒隔,带着酒气和烧烤混合味道的气息喷洒在男人脸上,这次他没躲开,脸色一下变了。男人摸出一个口罩,给醉鬼戴上,醉鬼要摘口罩,男人单手控制住他作乱的手,用另一只手解开脖子上的领带,麻利把醉鬼的双手捆起来。

      本不该管这破事儿的,但不知道是哪里触动到了他的神经,还是心软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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