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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进了别墅一楼,到处是设计雅致的隔断。等小刘迎着几人拐进大厅,谢酒才发现别墅里的面积比她想象得要大得多。

      眼前客厅的层高看起来极高,装潢中式典雅。远处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后,视野通透,漂亮开阔的后花园一览无余。

      没想到……大美人还是个过得这么奢侈的人。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个呢,”关逸站在沙发边的屏风前看了又看,梨木嵌大理石的座屏,雕龙画凤一般的漂亮,他爱不释手,“黄花梨的?”

      “是啊,年初刚拍回来的。”小刘笑容满面。

      “老师,你们在飞机上也没怎么吃吧?沈姨睡了,要不然我去给您下碗面呗。”

      话音刚落,谢酒也觉得饿了,感兴趣问:“有没有排骨面啊?”

      “……”

      谢酒见那个瘦瘦高高的眼镜男人在盯着自己看,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不吃了。”陆淮晏也淡扫过正半软进沙发里的她,抬了抬眼,“今晚你安排下。辛苦。”

      小刘:“哎好好。”

      大美人往楼梯那边走了。

      谢酒刚想跟上去,又被叫了声:“你,丫丫。”

      她回头:“唔?”

      “你跟我来一趟。”小刘用眼神示意她,又问关逸,“逸哥,你吃什么?”

      关逸转头:“厨房冰箱里有饺子没?帮我下盘饺子吧,谢了啊。”

      .

      偌大的厨房里,锅里的水还没煮开。谢酒没事做,小姑娘没个正形地趴在岛台的一边玩手机,困得又打了个哈欠。

      小刘越看越觉得惊疑,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她抬起了头,率先问:“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啊?”

      “……”小刘犹疑:“丫丫……?”

      谢酒一脸的真诚:“嗯。”

      小刘肯定了:“你不是丫丫吧。”

      “……”

      “我去年过年看到你那会儿——”小刘打开手臂比划着,难以置信,“你胖成那样!”

      谢酒顿时听得有点不快:“你干嘛瞧不起人家胖?”

      这是瞧不瞧得起胖的问题?

      “孟小兰呢???”小刘崩溃掏出手机,“她没跟着老师当助理?她人呢?”

      谢酒表情镇定,实则心里也有点气虚,本来想再撒个谎,但她现在也有点摸不清状况。

      小刘比她更晕头转向。他明明安排得妥妥当当,就连陆淮晏吃什么不吃什么、有哪些千万不能打扰到他的禁忌……都事无巨细列了个表发给那亲戚的女儿。

      “怪不得,怪不得。”小刘喃喃,“怪不得我每次给她发微信也不回,要不是老师说她人在他那,我还……”

      陆淮晏不喜欢跟别人聊家常琐事,小刘每次也只是问了下就点到为止了。

      谢酒见眼镜男人急得团团转,立即拨了个电话,见打不通后又拨了另个电话。

      凌晨近两点,厨房里咕嘟咕嘟响着烧开的水声,一边还传来小刘气急了的压抑声。

      “叔,是你来找我,跟我说丫丫找不到工作……她说在那边租不起房子,我看她可怜,直接先从我这边提了三个月的工资给她……”

      “她是跟我怎么保证的?我还跟我老板说,那小孩靠谱,懂事……”

      “——去济南了?”小刘的声调差点没压住,“男朋友?!”

      谢酒一边竖起耳朵,边分心在冰箱里找吃的。

      双开门冰箱一打开,上层满满当当码着新鲜果蔬,就是没有零食。她皱了皱鼻子,不满意地蹲下去拉开冷冻层,翻到了几袋子手工包的饺子。

      小刘:“网恋?!!”

      几分钟后,小刘拉着脸挂了电话。

      他在工作上就从来没出过这样的岔子,刚刚知道亲戚女儿在拿到钱后就跟网恋刚认识的男朋友跑了,想跟对方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一转身,小刘见那漂亮小姑娘看着气定神闲,正从锅里捞饺子。

      “你是怎么……”

      “我叫谢酒。是孟小兰给了我一点钱,让我帮下她的忙。”谢酒早就编好了说词,演戏如喝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在给陆老师当助理。”

      小刘看她捞饺子的那个生疏样子,就知道这小姑娘肯定是被娇惯长大的。

      “你是丫丫的朋友?也是职高的?”他有点疑惑,“你……缺钱?”

      “我是没有那么缺钱。”谢酒理所当然,“但是我无聊啊。”

      “……”

      “你就把我当成丫丫好了。”她好心给他出主意,“你看啊,你也不想被陆淮晏发现你做事不靠谱的吧?”

      谢酒在用木铲捞饺子,有一个捞不上来,她没耐心地一怼,不小心将饺子拦腰怼成了两半。

      小刘:“……”我看留下你才是不靠谱吧。

      “你放心,我很靠谱的。”谢酒说,“而且,陆淮晏现在已经收我做徒弟了。”

      小刘刹那间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他收了你当徒弟?!”

      “老师——”他哆嗦着问,“收你当徒弟???”

      谢酒奇怪心说,她现在只是当徒弟,这人就这么大的反应了。

      那她以后甚至还想……

      直到小刘恍恍惚惚端了两盘饺子出去,谢酒观察了会儿,心里藏住的那点忐忑总算消了。

      好像没事了。

      看来撒个谎也没什么……她终于放下心,跟去了客厅。

      “哈,总算。”餐桌边,关逸忙不迭接过盘子,“我这飞机上什么都没吃,真快饿死……”

      他夹起一个吹了吹,只嚼了一口就紧急吐了出来,直呸呸呸。

      “没熟?!”

      餐桌边都安静了两秒,谢酒撇了撇嘴,默默把刚戳起的饺子又放了回去。

      “……丫丫,”小刘神情异常,问她,“你刚才是看着饺子浮上来了,才捞起来的不?”

      谢酒眨了眨眼:“没啊。”

      小刘:“……”

      她坦然道:“我看你都打完电话了,我就捞起来了。”

      “……”

      .

      当天晚上,谢酒被小刘安排在了二楼的客房。她第一次人生地不熟的,住的却不是宾馆,而是住在别人家里。

      她在洗澡前打开了放在桌上的袋子,袋里都是不久前小刘带着她出门,去附近的会所里拿来的——这个小区里居然还有个全天开放的会所。

      谢酒翻出浴巾和换洗衣物,洗完澡,边擦着头发,边踢掉了拖鞋慢慢爬上床,习惯性地拽过一个靠枕抱在怀里。

      此时此刻,她一晚上起起伏伏的心情才落了下来。

      她以后就真的是陆淮晏的徒弟了。

      但她跟来这里,是来追人的……怎么追啊?

      谢酒想了想自己对大美人的了解程度,感觉到了进展的困难。

      以前追星,看她那些前男友和前夫们的访谈,就能知道他们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等到演了电影,出了杂志代言,掏钱支持就行了。

      可她现在连个了解途径都没有……

      就算她直接去问,陆淮晏大概也不会理她的。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缺钱。还不缺支持。

      睡前,谢酒刷了刷朋友圈。

      凌晨都没什么动态,往下一划,很快就看到了几个小时前的内容。她划下去,突然一顿。

      经言哥哥:【老同学聚会。】

      配图里,是今晚他们在火锅店前的合照。徐经言对镜头笑得温润又斯文,左边是样子懒洋洋的谢识,右边,徐经言的女朋友挽着他,两人的手十指交扣着。

      谢酒低着脑袋,把下巴支在了怀里的靠枕上。看了看屏幕上的谢识,又看了看徐经言的女朋友,心情瞬间有点双倍的郁结。

      她不太想点赞,关掉手机,塞进了旁边的枕头下,睡觉。

      .

      翌日中午,谢酒一觉睡到自然醒,洗漱完,这才从楼上下来。

      楼下,关逸的午饭都吃了一半了,好笑招呼:“早啊,小妹妹。”

      “早……”她在楼下找了一圈,又回到餐桌这边,困惑,“我师父呢?”

      “他可能去店里了吧。”

      谢酒更困惑了:“店里?”

      “是啊,就雅集斋么。”关逸说,“你师父起得早啊,我早上起来也没见到他。”

      谢酒昨晚是临时跟来的,既没带什么东西,也没什么事做。解决完了午饭,就打算去关逸说的那个店里找陆淮晏。

      她从前院经过,撞见了正接待客人进来的小刘。

      “哎你等等——”小刘叫住她,“那个谁,丫丫!”

      “……”谢酒有点后悔了。

      这个称呼,还不如以前谢识叫她的祖宗。

      她忍耐着回头:“啊?”

      小刘:“你干什么去?”

      谢酒一听他戒备的语气,本能就逆反:“不告诉你。”

      “……”

      小刘只好放缓了态度让她等等,又笑着对旁边头发花白的老人歉然说了几句。谢酒在旁边听得茫然了下,两人好像说的是日语。

      老人含笑点点头,自己轻车熟路地往后院的方向走了。

      谢酒感兴趣瞅了两眼:“他是谁?”

      “那是山木先生,来给盆景做修剪的。”小刘追问,“你不会是要去找老师吧?”

      她一脸莫名:“你干嘛对我意见这么大。”

      “……”小刘没想到被她看出来了,缓了缓道:“正好,我也想跟你说说。”

      “我今天考虑过了……是这样,既然你当老师助理这事儿是我弄错了,那就也别再继续了。”小刘说,“我个人把少算的工资补给你,老师那边呢,我就跟他说你家里有事儿,不能再当助理了。这样成不?”

      为什么要走?谢酒不解:“不是说了的吗?陆淮晏都收我当徒弟了。”

      小刘匪夷所思,不信:“老师怎么可能收你当徒弟……”

      “唔。”小姑娘眨着一双明润的杏眸,当然道,“因为我喜欢雕刻。”

      小刘:“可你连饺子都——”

      “哦,我明白了。”谢酒慢慢说,“你觉得我没有用。”

      小刘也不想太伤这小姑娘的心,委婉推了推眼镜,刚想跟她说说结算工资的事,就见小姑娘心情很好地开了口:

      “我们打个赌吧。”

      小刘一愣:“什么?”

      “如果我能让陆老师认我做徒弟,”谢酒顿了顿,“你就告诉我他平时的喜好,嗯……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之类的。你应该挺了解他的吧?”

      小刘没反应过来:“你要知道老师的喜好干什么?”

      “不是你觉得我没有用的吗?”她很在理,“等我知道了,以后不就不会搞砸了。”

      小刘成功被她带偏。

      “而且啊,”谢酒思考了下,“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吧……我觉得我也可以修剪盆景的。”

      “……那可是两百多年的古董老盆景!”小刘警惕,“人家是日本国宝级的盆景大师!你怎么能行?”

      谢酒充耳不闻。

      她颊边两个小酒窝笑得清晰又明显,小姑娘带着那股极为漂亮的少女感,微抬了抬下巴:“赌不赌啊?”

      .

      雅集斋在北京一共连开了五家店,其中最大的一店,离陆淮晏的住处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

      一店就开在胡同里,出了胡同不远就是北京大学的东门。那边校门口,高校生来往的声音嘈杂,直到拐进了胡同深处,四周就彻底幽静了下来。

      雅集斋是家古董店,圈子里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三进的四合院,前院数个房子里都摆列着古董和各位大师新出的作品,后院则是工作间和仓库。

      谢酒跟着小刘踏进了院子。

      “刘总!”回廊那边,有个小年轻经过,笑着喊了声小刘,“吃饭了没?”

      小刘点头:“老师呢?”

      “好像是在后院吧。”

      正值工作日的午后,来店里的客人不多。谢酒好奇环顾了一圈四周雕梁画栋的房子,忽然看到个戴墨镜的女人正从斜对面的房子里出来,身影很熟悉。

      她瞬间懵住:“那个是殷萍?”

      小刘跟着看去:“谁?”

      “一个女明星啊。”谢酒好奇怪,“她很红的,你不认识吗?”

      “……”小刘觉得他这高材生被一小姑娘轻视了。

      “这又不稀奇,”小刘习以为常,“平时过来的什么人都有,有钱人喜欢玩收藏,更有名的我都认识。”

      说完,他还指望这小姑娘能崇拜一下他。

      谁知谢酒表情淡然地哦了句,转回头,赌着一口气,忍住了去找殷萍要签名的念头。

      ……殷萍拍过的一部电影,她看了好多遍。

      不行。

      她不能输!!!

      谢酒的这口气憋到了进后院,直到远远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人。

      她眼睛一亮,目光停在男人的身上:“师——”

      陆淮晏闻声抬起眸子。

      谢酒顿了下,突然规规矩矩改口道:“老师。”

      “……”

      “哎哎,那不是……”旁边,陈章看着谢酒有点熟悉,迟疑了会儿,恍然笑了,“在杭州见到过的嘛!是您徒弟吧?”

      说话间,谢酒已经径直过来了。

      “我好无聊啊。”她小跑到陆淮晏的面前,摘下了耳机,语气带了点小抱怨,“我又没带玉料和工具,现在都不知道干什么了。”

      陈章就这么眼睁睁看她伸出手,直接扯住了陆淮晏的衣角。

      后面,要跟过来的小刘也猛地停了脚步。

      有那么一刹那诡异的安静。

      陆淮晏垂眸,平静瞥了眼她扯住他衣角的手,冷淡开口:“什么事?”

      “陆老师,你下午要去干什么?”谢酒问,“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陆淮晏和她对上了视线,男人漂亮狭长的眸子微眯了眯。

      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小姑娘今天格外得寸进尺,就差把故意两个字写在了脸上,乌黑湿润的眼里还有点隐隐的期待。

      像只被激起了好胜心的猫一般,非要凑到人前来打翻一个瓶子,向全世界宣告存在感。

      小刘都看惊了,嗓音不平稳道:“老,老师……”

      “——陆老师,”谢酒眨着一双杏眼,再接再厉,“行不行的?”

      陆淮晏抬眸,淡扫了眼不远处的小刘,又敛下眼看她。眉梢极其细微地抬了一瞬。

      静了会儿。

      男人不动声色和她对视了几秒,遂她的意,嗓音低淡:“你叫我什么?”

      “唔。”谢酒颊边的小酒窝愈发深了,“我应该叫你什么啊?”

      她仰着脸,杏眼里衬着光,看这表情简直忍不住还要抬一小下的下巴。

      须臾。

      陆淮晏稍一屈身:“你说呢。”

      “哦。”小姑娘一脸的顺理成章,拖着糯软的调子,道,“是师——父——啊。”

      “……”

      周围一片寂静。后方,小刘整个人都惊呆住了。

      他几乎是瞠目结舌地看着正在公然蹬鼻子上脸的谢酒。

      ——用一种大白天活见了鬼的惊愕眼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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