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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情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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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封信
我记得经过学校西侧的林子,春天桃花正艳,你抬起头赏花,我在看你。
我啊,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桃花眼,就是你的眼睛。
你比桃花好看。
可惜我不敢上去打招呼,在你转过头的时候,我已经躲起来了,结果不小心撞到背后的树,被落下来的桃花砸了脑袋。
你和几个朋友说说笑笑离开。
我喜欢你的眼睛。
第二封信
饭堂二楼新开了窗口,炸鸡的味道很普通,但是你要了一份,所以我也想尝尝。
酱料是番茄味和蜂蜜芥末味,我发现你更喜欢甜味。
你吃到芥末时会皱起眉头,舌尖玩笑般吐出来,又飞快地缩回去。我有点嫉妒在你对面坐着的同学,但我的位置离得有些远,我还没有能和你面对面的勇气。
吃着饭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风一下子变得很凉,雨点从窗外扑进来。我假装被淋到,小心翼翼去关窗,正好碰上你伸过来的手,暖洋洋的。你还对我说了声“谢谢”,但我怕自己会暴露,所以低头匆匆走开,希望你不要觉得我不礼貌。
等雨停我又会和你在一个教室上课。
第三封信
宿舍停电了。
因为天热,男生们大多晃到走廊乘凉,隔壁的女生楼也传来阵阵抱怨或者起哄般的笑声。我看见你站在另一端,穿着短袖的白色T恤,手里还拿着一本书。隔壁宿舍的人忽然喊道:“老大,你好勤奋!”
我听到你随意的回答:“赶作业呢,不然谁给你们抄?”
“哈哈哈哈哈哈!”好几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我从来不敢这么靠近你,总是默默地把作业收上来,在去老师办公室之前,才小心翼翼地翻开看一眼。我喜欢你的字迹,像你的人一样,很漂亮又有力。我还买了同款的本子和笔,但我写得不好看,而且一不留神就全写了你的名字。
趁夜色,我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你的照片,正好灯光突然来了,我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没有人注意到我。
你也是。
第四封信
夏天充斥着汽水、冰棍和汗的味道。
我不会打篮球,于是要了后勤的岗位,负责每次提前占球场和准备篮球。如果需要喝彩,我就会跟着女生组成的啦啦队叫上几声。
第一次见你穿篮球服的时候,我差点走神了,幸好周围的人也是被吸引住眼球的反应,才不显得我奇怪。早知道你长得高,但我才知道你有肌肉,例如捧住篮球的手臂很强壮,以及一动作就自然流露出来的力量感。
女生快要疯了地喊:“好帅!加油啊!”
我发现对手的啦啦队似乎也快倒戈,忍不住笑了。
你上场后像只凶猛的肉食动物,我觉得有点莫名的奇异,因为平时的你是温柔的,被包裹在优秀的成绩单和白色衣服里,现在对比过分强烈了。
我更喜欢你了。
第五封信
久违的数学课要去科学楼,那里有电脑室,老师说要交我们用软件计算各种数字。
我比较擅长这个,坐在附近的人偶尔会探出头来问,我都一一解答。你就在前一排,好像遇到了困难,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需要帮忙吗?”
于是你回头,露出我熟悉已久的笑容:“好啊,谢谢了。”
“不用谢。”我又飞快地坐回去。
其实你很聪明,只是好像没怎么碰这类东西,所以上手不快。我之所以懂得,是因为爸妈经常做这些,耳濡目染。不过我以后想当个作家,有和他们截然不同的愿望,我没办法用数字写你,只能用学来的辞藻、语句努力记下你的一点一滴。
后半节课我没专心听,在底下悄悄写东西。偶尔我会像这样虚构一个勇敢的我,一个依然优秀的你,然后在文字里让他们相遇。
我有种连自己都不信赖的期待。
第六封信
“早上好。”
“早上好。”
打招呼是很简单的事情,我每天早上却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不过下大雨的时候,借着雷雨声掩盖,我反而能很自然说出这句话。
你还会笑着回道:“唉,差点浑身都淋湿了。”
我点点头。
老师迟到了几分钟,进教室后把风扇打开了,大家纷纷扯了扯被水打湿的衣服,希望能风干。
下课后雨还没停,有个女生的伞坏了,怎么也修不好。于是你很爽快地借出自己的,然后对站在一旁默默关注着的我说:“不好意思,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宿舍?”
我被吓了一跳,傻傻的:“你不去饭堂?”
“啊,如果顺路的话,也可以。”你摸摸鼻子。
“可以。”我将伞打开,这是我特意挑选过的能容纳两个人的大伞。
我没忘记,作为回礼,你帮我付了饭钱。
第七封信
班里有人过生日,在六月的最后一天。
正好考完期末,大家决定一起聚会,我在KTV的选项投了一票。你好像都可以,很随便地挥挥手让别人帮忙选。
其实我根本不会唱歌,懂得的也大多是以前的老歌,倒是认识你之后才听了些比较新的情歌。我喜欢的是一个封闭空间,大家围坐在沙发上,有人热热闹闹唱歌,有人端进来蛋糕和水果,有人大声地唤来同伴选择下一首,而我从人群的缝隙里偷偷看你。
“酒?”
“喝一点吧。”
“到时候大家一起回宿舍就好啦。”
于是我没忍住,要了一杯和你喝着的一样的淡蓝色液体,有点泛甜,感觉比较像果汁。不过我对酒精耐受很低,所以有些恍惚了。
我听见大家欢呼着簇拥着生日的主角,她是个很可爱的女生,梳着平日不太常见的花瓣头,显得更招人喜欢了。我听见周围突然的安静,她在蜡烛点燃后,向你告白,随后众人的鼓动声也响起了。
我想大概要出去醒醒酒。
但你没答应,气氛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被其他人掩饰般闹得火热。女生很豁然,还给大家分蛋糕,给我切了块有水果夹心的:“刚才好像看到你不太舒服……吃点这个吧,或者让人送你回去。”
我觉得心虚又高兴,她挺好的,但我不希望你喜欢她。所以我只能连声说:“谢谢,我没事,祝你生日快乐。”
第八封信
假期时学校变得寂静。
你好像还留在这里,我也和家人打了招呼,用兼职锻炼自己的借口。
实际上我每天都会偷偷往你的宿舍瞧,有时候你去球场,我也跟着;有时候你去打工,我就扮成客人去点一杯奶茶。
你以为那些都是偶遇:“你怎么也不回去?”
“我,我喜欢学校。”
晚上你会过来敲门,问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可能朋友不在,你想要找个人陪。我当然答应,饭堂只开放二楼,炸鸡的阿姨给谁的分量都比之前要多。我下意识把番茄味的换到你面前,然后你有些吃惊地看过来,我才急忙找理由:“刚才点错了,阿姨,阿姨说先吃着。我记得你好像喜欢这个。”
“哦,谢谢。”你似乎没怀疑。
我终于和你面对面坐着,边吃饭边聊天,其实更多是我在听,我喜欢你的声音。
第九封信
省略很多很多很多……
总之我和你变成了朋友,之后是好朋友,你开始习惯和我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例如占倒数第三排听课,例如给对方带一份早餐,例如交换笔记本参考那些复杂的算式。
我还记得那是晴天,下午的教室,我有些犯困。你帮忙盯着老师,接着低声对我说:“没事,老师让做练习了,你稍微趴着没关系的。”你知道我熬夜了,为班上的篮球赛,所以你很体贴。
我是这么理解的。
中途我迷迷糊糊听到你说要借什么,我回答在背包,你就伸一只手摸索了片刻,抽出本子。我没注意那是记满了你名字的,以为是平日的笔记,所以没发现你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奇怪。
临下课时我被你喊醒,你神态如初,我以为一切和平常普通。
“笔记放你背包了,还有老师留了作业,我也记在里面。”你叮嘱道。
我肯定记得。
所以晚上回到宿舍,我翻找本子的时候,才不安地发现原来自己拿错了。翻开那些写满了你名字的页,我突然在最后看到了你的字迹:
“你喜欢我?”
我以为这是拒绝或者嘲讽,可下面分明还有一句——
“真巧。”
第十封信
妈的我真的记不起来!
我错了!
我不该把你购物车清空!
这都多少年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得告白之后做了什么玩意?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最多最多给你写到这里,没有下一封信了!
晚上有种不要进卧室!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