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星星它代表什么》冬日阿白

4、绿叶

　　池潇正在赶试卷，他下定决心要认真学习，不能再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了，要努力向江禾靠近，哪怕只靠近一点点。

　　写完试卷他肚子就饿了，拿起手机看时间，十点四十七分。
　　手机屏幕上出现很多信息，都是他们那个天才群的，也都是艾特池潇的。

　　池潇把手机调静音了，所以不知道有信息发来，就算知道有，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们那个群。
　　他点进微信发了一条这样的信息：刚才在写试卷，没看手机

　　奉为我天才：非常棒的潇
　　天才少女羊羊羊：为你加油[666]
　　天才少女明明明：[鼓掌][鼓掌]
　　我是天才：艾特我干什么
　　天才少女明明明：明天周末啊
　　我是天才：！
　　奉我为天才：不是吧，潇，你该不会忘了吧
　　天才少女羊羊羊：罚你抄一百遍
　　天才少女明明明：你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我是天才：……我还真忘了[凋谢][凋谢]
　　我是天才：＠天才少女明明明发一下今天发的那张试卷的答案给我，我没带回来
　　天才少女明明明：OK
　　奉我为天才：勤奋的娃子
　　天才少女羊羊羊：勤奋的娃子
　　我是天才：肚子饿了，我去煮面条吃，你们先说说明天去哪里玩，说完再告诉我
　　天才少女羊羊羊：行
　　奉我为天才：怎么不煮早点，好让我去蹭一口
　　我是天才：我就故意这个时间

　　池潇放下手机就去煮面条了。差点又开始杠了。

　　十几分钟后他端着一碗面出现在阳台上，他边吃面边看小巷里的灯光。
　　这个时候只有路灯在妖异地发着光，一暗一亮的。整条小巷非常安静，除了某种虫在发出刺耳的鸣声。

　　他想江禾了。
　　江禾现在在干嘛，是不是睡觉了呢。

　　江禾的手又出现了新的伤痕，虽然江应蒙把刀和笔都拿走了甚至一些可以割伤的东西都拿走了，但江禾总是能利用任何东西割伤自己，比如桌子的尖角。

　　没时间搬走桌子，江应蒙让他睡在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安装有监控。

　　半夜，吃了安眠药的江禾不知为何醒了过来。
　　月光通过窗户照进来使整个房间还算明亮，某处有个红点在亮着，很显眼，他知道那是什么。

　　几秒钟后他在门前用力敲着门，声音惊醒了江应蒙和家里的保姆陈阿姨。

　　江应蒙打开门，只见江禾站在他面前。
　　门口边微弱的光线下他低着头，脸上无表情，不停地说着：“监，控。监，控。有，监，控。爸，爸。”

　　听不出任何情绪，江应蒙想哪怕听出他害怕。

　　-
　　次日。
　　阳光明媚，适合外出游玩，四人约好去爬山。
　　来到约定地点，检查好东西后就上山了。
　　这座小山他们没来过，是贺天举偶然听别人说才发现的。

　　好爬，风景也好。

　　四人说说笑笑地走着。

　　池潇在路边注意到一棵植物，叶子是翠绿色的，形状是卵形的，网状脉，非常好看。
　　他停下脚步，想要摘几片下来给江禾。“等一下，我摘几片叶子。”

　　三人纷纷回头：“？”

　　杨央玫：“摘叶子干嘛？”
　　贺天举：“认识你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个癖好。”
　　周明明：“盲猜是给江禾的吧。”

　　池潇摘了两片叶子，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对，就是给他的，我发现他好像喜欢绿色的叶子。”

　　杨央玫：“这么好的潇江禾怎么还不来找你啊。他真是不懂事。”
　　贺天举：“果然是真爱了，没见过你对我这样。”
　　池潇：“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有了女朋友就忘记我了。”

　　贺天举干笑两声。
　　关于贺天举的前女友，是她追求贺天举的，虽然有过一段时间挺美好的，不过后面是她提的分手，贺天举这也才发现原来人家只是想玩玩他。

　　杨央玫禾周明明都知道他们的事，虽然和他们是在高一认识的。
　　“哈哈”几声笑他。

　　贺天举：“黑历史就不要说啦，我们继续走吧。”
　　“走吧走吧。”

　　池潇心想，江禾看到后肯定很喜欢，到时候他就能对我保有好感。

　　于是在路上池潇一看到好看的叶子都会摘下来。

　　他仔细观察了这些叶子，每种都不一样，各有特色。
　　果然还是外面的叶子好看，学校那棵树的叶子都看腻了，都摘腻了。

　　夏天的天气经常多变，一会儿阳光明媚，一会儿多云变阴天。
　　四人看着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他们就纷纷拿出伞来，结果等了好久都没下雨。
　　四人：“……”

　　他们继续走，走了大概半个钟头终于到达山顶。这座山不高，就是路有点难走，因此耗时就长了。

　　到山顶他们就开始打卡拍照了，而等回到家天空才下雨，四人万幸。

　　池潇拿出在路边摘下的叶子，摘了太久天气又热，叶子已经蔫了，池潇将它们放在茶几上，拿水洒了点水上去，然后就等它们慢慢恢复原来样子。
　　他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只是等待着。

　　都说恋爱使人变傻，他还没谈就变傻了。

　　外面下着大雨，天气炎热，下雨把空气变得闷热起来。
　　池潇脱下上衣短袖，坐在沙发上拿着把扇子扇风，眼睛仍看着茶几上那几片叶子。

　　不是家里没有风扇没有空调，只是这把蒲扇是他奶生前经常用的，以前夏天一停电他奶就拿着这把蒲扇给他扇风。
　　这把蒲扇扇出来的风特别凉爽，还带着某些回忆。

　　池潇一只手拿着蒲扇扇风，一只手拿着手机打开相机对着茶几上的那几片叶子拍了几张照。
　　随后点进微信点进天才群发这几张照片出来。

　　贺天举先发来信息：？

　　随后是周明明：感觉不好看了

　　杨央玫也发来信息：有点蔫了，你确定能保留到周一？

　　我是天才：估计不能，所以就拍照出来，拿照片给他看也行啊
　　奉我为天才：找个机会问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呗
　　天才少女明明明：不能这么快就要联系方式，刚认识不久
　　天才少女羊羊羊：对，不能这么快就要联系方式
　　奉我为天才：对哦，才刚认识不久，不能这么快就要联系方式
　　我是天才：那接下来怎么办？
　　天才少女羊羊羊：继续现在这个样子，慢慢和他熟络
　　我是天才：好

　　池潇看了一眼时间，放好手机就起身去煮饭了。

　　江禾一天都在家中，江应蒙也不是一天都在陪着他，公司也有事要处理。
　　不过江禾白天相对晚上较正常点，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多大事，家里也还有一个陈阿姨在。

　　家中背后有一个院子，原本没种有什么植物，除了长野草，自从江禾说了“绿色”江应蒙就雇人在院子里种上植物，也简单装修了一下。

　　江禾走进院子，脚步停在一棵草本植物面前。
　　叶子绿油油的，江禾盯着看了很久，随后伸手摘下一片叶子，将它捏在手心里，再张开手时叶子已被捏烂。
　　他又走去另一棵植物面前。

　　陈阿姨在门口看着他，没什么异常就没拍照给江应蒙。

　　江禾在院子里呆了一下午，下雨时他还在院子里。

　　雨滴打在他脸上他没有什么感觉，也没什么反应。

　　陈阿姨见状立马去带他进屋里。

　　他衣服稍湿，陈阿姨去拿了件新的衣服给他换。

　　江禾手上抓满叶子，就连换衣服时都抓紧着揉烂的叶子。

　　晚上江应蒙回来，江禾像木头一样坐在沙发上。
　　江应蒙走到他旁边，江禾突然伸手打开手掌，手里的叶子掉落在地板上，江禾看着地板说：“爸爸，绿色。”

　　江应蒙一怔，这是江禾第一次完整地喊出“爸爸”，他花了三年时间让江禾开口说话并让他喊自己“爸爸”又花了八年时间让他完整地喊出了“爸爸”，江应蒙又怎能不激动。
　　江应蒙轻轻抚摸江禾的头，他说：“小禾很快就好的。”

　　事实上江禾现在的情况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以前不是想跑出去就是摔东西，还有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江应蒙想过送他去精神病院，但又不舍就没送他去，不过好在这么多年的陪伴下他的病情有了好转。

　　-
　　周一。
　　早读一下课池潇就拿着新摘的叶子去找江禾。

　　周六摘的叶子已经蔫完了，恢复不了一点，所以今早他和贺天举来学校路上在路边摘了几片叶子。
　　没有那些叶子好看但还算能凑合凑合，总比没有的好。

　　池潇直接进一班教室，进去后发现江禾位置是空的，他很确定一班没有一个人出来，毕竟一下课自己立马溜了出来，除非江禾没来。
　　他随头丧气地回教室了。

　　第一节课下课他又去找江禾，这次江禾坐在位置上。

　　池潇站在他桌边，江禾没反应，像是不知道有人在旁边一样。

　　“江禾。”池潇脸上充满笑意，先是喊了他一声，随后放叶子在江禾桌上继续说：“这是我今早摘的叶子，给你。”
　　有点小紧张。

　　江禾盯着叶子，然后拿起一片叶子放进手心里，点了点头。

　　池潇继续站在江禾桌边，一班的学霸都是各干各的事情，不会去理他，也不会去说他。
　　池潇说：“江禾，你是喜欢叶子吗？高二教学楼后面种有各种各样树，叶子很好看，你要去看看吗？”

　　半分钟后江禾摇头。

　　池潇心里有些失落，但他热情不减，他说：“要是你想去可以来找我，我就在隔壁六班，坐后门那里，你一走过去就能看到我。”

　　江禾微微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池潇心里有泛起喜悦，“那我先走了，要上课了。”
　　他慢慢挪动着脚，又试探性地说：“拜拜。”

　　或许是这个字的发音问题，池潇走后江禾盯着桌上的叶子低声说：“爸爸，我，看，到。”

　　池潇一回到座位就说：“江禾答应我了。”

　　三人：“什么！江禾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该不该说他们真的很离谱。
　　池潇：“哪有那么快，我是说江禾答应我如果他想要看树叶的话就来找我。”

　　贺天举：“那也是好兆头啊。”
　　杨央玫、周明明：“继续加油。”

　　池潇翻书，“这节什么课？我要认真学习了。”

　　-
　　墓园。
　　江应蒙站在一个叫林颖的女人的墓前，他把手中的花向墓碑扔去，说：“小禾已经能完整地喊我爸爸了，林颖，全是因为你他才会变成这样，我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他已经快好了他已经快要好了，你不可能毁了他。……”
　　刚开始他的语气还很平静，后面语气开始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