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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Point of No Return ...


  •   凌晨四点,西里斯哼着小曲儿,摘掉了自己房门上挂的“此房间属于西里斯——你不受欢迎”牌子。他早已清楚这玩意儿从来都没法真正阻止他父母对他持续溢出的改造决心(“你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你这自私自利、不知感激的小混混!”),所以今年暑假,经过莱姆斯和詹姆的提示以及大量课外学习,他的斗争策略将发生些许调整。
      当然啦,准备就绪前,他不得不老实了几天:参加所有无聊的社交场合,忍受卢修斯?马尔福夸耀自己如何将一家倒霉的麻瓜倒吊在交通信号灯下的丑陋嘴脸(雷古勒斯倒是听得相当热切),在伯斯德夫妇发出关于联姻的暗示时保持沉默。不过当他最终背靠房门扫视整间卧室、兴奋地欣赏自己的工作成果时,毫无疑问,这一切无聊和屈辱都是值得的。
      而且情况很快就变得更、更、更棒。
      西里斯不关心是克利切发现反常后去打了小报告,还是他妈妈在做例行检查,总而言之,几个小时后,他险些被震耳欲聋的尖叫惊得滚下床。有那么一两秒西里斯困惑地沉浸在跟狼形莱姆斯打魁地奇的残余梦境中,随即他记起了自己昨晚最终完成的工程,放声大笑起来。
      下一秒,他和他的铺盖一同被扔进了走廊,紧接着是他的书桌和大部分衣服。
      “我已经完全掌握了方法,而且我会很高兴再多练习几次!”他站在一片狼藉中间,昂首挺胸地宣布,“如果你们烧掉我的房间,或者把墙炸塌,或者采取任何方式毁掉我的房间,我明年就这样装饰整栋房子!全套格兰芬多加永久粘贴咒!还有,你们不会相信那些麻瓜海报有多便宜——然后你们就可以给所有来宾一个大惊喜了!”
      他的父亲、母亲以及克利切全都转过头来,愤恨地瞪着他。区别在于父亲和小精灵更多是厌倦和疲惫,母亲则完全像是要杀人。她的魔杖举在半空中,很明显正摆出烈焰熊熊咒的准备姿势,那副模样与墙上女孩们定格的甜美笑容相映成趣。西里斯非常怀疑母亲年轻时曾像那样笑过,在她的价值体系里笑容大概就跟赤身裸体同样不体面,但奇怪的是她似乎对扭曲着整张脸尖叫和咒骂没太大问题——所以她多半仅仅是对快乐过敏。
      “你怎么敢——怎么敢——”母亲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魔杖现在指着他了,“你居然把这些肮脏的——”
      “是吗?在我看来她们漂亮极了。”西里斯抱起胳膊,无视脊背滑下的紧张。如果有必要他会反击的,她再也别想像他还是个小孩子时那样用体罚的威胁来控制他。“这些姑娘比我在这个家里看到过的任何人都要漂亮,而且即使她们不会动,她们也比来过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像活人!”
      “住嘴!”母亲叫得像水壶烧开了一样,魔杖噼里啪啦地迸出火星子,“你这个血统背叛者!逆子!你那些狐朋狗友——”
      “而你是个腐朽的老妖婆!”西里斯反击。
      克利切发出跟女主人一模一样的尖叫:“西里斯少爷是个坏孩子!”
      “西里斯!”雷古勒斯的房门哗啦一下开了,鬼知道这小子贴着门偷听了多久,“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说话?你到底——梅林啊。”
      他踏过西里斯刚开了个头的变形课作业,然后在西里斯的卧室门口目瞪口呆地凝固了,这景象完美地截断了西里斯的怒气,将之替换为满意。
      西里斯自一年级的暑假起就不断往房间里增添自己学院风格的东西,理所当然,这与他父母的期望相悖。他们对于西里斯的分院结果反应算不上激烈,但家书中他们表示相信这同样不是西里斯期望的结果云云,明白无误地提示着西里斯,他的学院将会成为他身上一项需要弥补的缺陷。鉴于此,沃尔布加显然期望西里斯像自己一样,在学校以外的地方都假装此事从未发生,然而西里斯从他最好的朋友以及整个格兰芬多感受到的光荣远远比从这个据说高贵无比的门楣所感受到的要多。
      围绕隐私和装潢的冲突渐渐演变成了漫长的拉锯战,由于双方留在家的时长差异,西里斯并不占优势——直到今天,梅林保佑永久粘贴咒的发明者。这回可不是贴一面格兰芬多旗帜那样的小打小闹,当然,他还是用几面格兰芬多旗帜装饰了两面墙和天花板,除此之外,他给剩下的墙面贴满了所有令他感到难以抉择的酷炫麻瓜摩托照片,这将是他尽可能毕业而非炸飞学校的动力。
      从床上看过去视野最好的位置留给了劫道组专门为他的抗议壮举拍的合影,在不知道莱姆斯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他父母就已经对他的交友选择颇有微词,不过现在西里斯再也不担心妈妈会再把他朋友的东西毁掉了。这张照片是西里斯在整套格兰芬多盛宴中最喜欢的东西(虽然他永远不会跟那几个傻逼承认),但要说真正给他家人心脏加压的戏码,还得属母亲身后墙面上那几张比基尼女孩招贴画——真正的比基尼哦。
      “后退,雷古勒斯!”母亲踢开西里斯的校服,大踏步走到门口挡住小儿子的视线,“别看那些恶心的脏东西!”
      雷古勒斯闻言跟被念了解咒似的哆嗦了一下,跳着转身面向西里斯。他选上斯莱特林找球手后晒黑不少,否则那张脸红起来会更明显的。
      “你怎么能把这种东西带进家门?”他鹦鹉学舌地冲西里斯嚷嚷。
      “怎么,对你来说太早了?”西里斯无视母亲灼人的视线,冲弟弟咧嘴笑,“不至于吧?你都快十三岁了,西格纳斯老爹生贝拉的时候也就这么点儿大,既然她是你的好榜样,你也该洗洗干净准备配种——”
      啪!
      不能说西里斯没料到这个耳光,但它仍然给了他一种像被火车撞飞般的震撼,大概是因为母亲超凡的手劲儿吧。他听见雷古勒斯倒抽一口冷气,刚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半边脸,还没来得及把头回正,另一记耳光就代劳了。西里斯仰起脸,知道自己正释放出被詹姆形容成“令人毛骨悚然”的怒视,这令母亲再次挥起的胳膊迟疑了半拍。它终究再度抡下时,西里斯架住了它,反手抓住母亲的手腕,推得她向后踉跄。克利切跳到他和母亲之间,母亲抓着门框稳住自己,瞪圆了眼,像是从没想过儿子还有这种选项。
      “西里斯!”雷古勒斯冲过来抓住他往墙边拖,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滚远点儿,雷吉,这与你无关。”西里斯甩开他,吸了吸口腔内侧的伤口,啐出血唾沫,双眼一刻都没离开母亲震惊的脸,“我怎么装饰我的房间,都不关你们任何人屁事。”
      父亲也赶到了门口,就像他在社交场合常做的那样,停在母亲身后半步。“你怎么能对你母亲动手?”
      “当然是因为我能办到了。”面对六只瞪得像圆盘的眼睛,西里斯叉腰为自己增加底气,“我不但能对她,还能对你,对这里的任何人动手,就像你们在我没法反抗的时候对我动手一样!”
      “西里斯!”雷古勒斯斥责,“妈妈动手是因为你先——”
      “我们是你的父母!”父亲的嘴唇直哆嗦,“你不能这样对你父母说话!我们不是这么教你的!”
      “你们就是这么教我的。”西里斯冷笑,“不喜欢吗?我觉得我学得还不够呢。”
      回应他的是父亲尖锐的吸气声和雷古勒斯的另一下推搡,但他们都只能算配角。片刻的僵持中,西里斯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正在流逝,一种他愈发熟悉的冷漠和麻木像毯子一样包裹上来,保护他不受父母接下来会做的无论什么事的伤害。他很欣慰自己总算开始进入状态。
      “我早就知道我不该生你……”母亲的嗓音不像刚才那么尖锐了,变成了一种嘶嘶的、怨毒的腔调,她的前额覆盖着一层汗,五官微微抖动,“不知羞耻……孽种……”
      “没错。”西里斯平静地回答。母亲一向把生下他说得像是某种天大的恩惠,尽管实际上他宁愿选择波特夫妇或者随便哪个麻瓜甚至狼人来当母亲。
      出乎他意料,母亲垂死挣扎般扭头又朝房间里癫狂地挥了几下魔杖(里面传出纸张和布帛撕裂的声音),宣布西里斯只要还住在这个房间一天就不准吃饭,接着就这样了。她试图以趾高气扬的胜利姿态走开,结果差点儿被拉长的羊皮纸卷绊倒,反而有些狼狈。父亲补充了一句要西里斯自我反省的废话,与克利切一起跟在她身后。
      这样草率的结尾实在无聊,西里斯不由撇嘴。卧室的灾难现场中增加了纷纷飘落的羽绒,没关系,他知道该怎么修补海报、旗帜和照片,至于被子之类的就随它去吧,反正这阵子也很热。西里斯擦擦撕裂的嘴唇,畏缩了一下,过几个小时它会肿得把詹姆笑死。
      “还不滚蛋吗,雷吉?”
      “你应该赶紧去跟妈妈道歉!”雷古勒斯以一种害怕似的目光盯着他,但仍执拗地说,“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
      “他们会习惯的。”西里斯耸耸肩,“要么是这样,要么我就……”
      他还没想好自己要怎样——如果他父母永远不承认长子是个格兰芬多而且绝不会去为伏地魔效力,或者如果他们最终意识到了这一点导致他们与长子再也没办法待在同一屋檐下,他该怎么办?西里斯还没试过母亲是否真的会让自己饿死,但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她会。母亲不达目的是不会松口的,而克利切就住在厨房,那个小精灵会用尽一切办法确保母亲的命令得到执行。他已经把事态推到了临界点,要么获胜,要么一败涂地,西里斯宁愿饿死也不会再向父母让步——然而饿死在家里算不上他欣赏的死法。
      雷古勒斯没追问他的后半句话,同样安静了一小会儿,接着在他拎起被踏了两个鞋印的校袍时发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因为我就这样。”西里斯随手把袍子扔到地上,拍拍两只手,将目光分给自己的弟弟。雷古勒斯的头发保持着从枕头里挖出来的状态,可笑地朝十几个方向支棱,这小子不但脸晒黑了,而且比他印象中高了一两寸,每处差异都无声提醒着西里斯距离他上次面对面跟弟弟对话过去了多久。他从二年级开始圣诞节就不回家了,然后每个躲不掉的暑假都比前一个更加塞满令人憎恶、一成不变的争吵,西里斯不知道一个正常的家庭该是什么样,但他确定詹姆跟波特夫妇绝不会仅仅因为和对方呼吸同样的空气就厌恶到难以忍受。
      就像克利切,雷古勒斯永远都站在爸妈、斯莱特林和伏地魔那边,简直是个小号、有点可怜版本的母亲。他没资格关西里斯禁闭,所以只是站在那儿嚷嚷:过来,回来,听爸妈的话,只要你听话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因为,”西里斯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不好,他不想揍一个还穿着睡衣的小矮子,“这就是我!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能明白?就算你们全都是他妈一群蠢驴,至少别他妈的再找借口!”
      “谁——”
      “我就是个格兰芬多,我打从心底里是。”西里斯冲雷古勒斯举起拳头,连雷古勒斯的边都没碰到,但后者惊恐地后退了一步——这立刻引爆了什么。
      “我不是个‘好孩子’!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上火车之前我就期待成为跟你们不同的人!”他咆哮,捶击墙面,“我不是被麦格教授教坏了!不是被不正经的朋友带坏了!不是被格兰芬多污染了!我选择了跟谁交朋友,听懂了吗?我他妈的乐意!就算你们让格兰芬多把我开除,烧了我的房间,哪怕扒了我的皮,我也不会赞同伏地魔!”
      雷古勒斯面色惨白,半张着嘴,呆呆地盯着他,甚至没对他直呼黑魔王的名讳发出抗议。
      “你想要我停下,是吗?想让我洗心革面,跟你一样当爸妈的乖宝宝?假装我是某个我从来不是的人?”西里斯没放过他,推着他的胸口把他按在墙上,“我办不到!我一遍又一遍告诉你们这点,但没人在听!就听妈妈的话吧,西里斯,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家里变成这样全都怪你!”
      他的嗓子刺痛、紧绷,几乎没法再发声,他的头和眼睛也在痛,视线模糊,被母亲打了的地方又肿又僵硬。西里斯松开雷古勒斯,走进像被龙卷风袭击过的房间,翻出魔杖,把走廊里的东西胡乱召唤进来。脚上有点凉,西里斯揉揉眼,看清是墨水,随意将瓶子踢开。
      “但是,”雷古勒斯的嗓音又坚定起来,西里斯根本不想听他接下来的陈词滥调,“如果你肯花几分钟了解黑魔王的事业,了解他有多——”
      “——那我只会更加确定我是对的!”他没有发抖,他不该发抖。“该死,我看待那些事的方式跟你们不一样,雷吉,这是我最后一次强调这点!仅仅因为麻瓜是麻瓜就认定他们低人一等愚蠢透顶,巫师之间的差别比巫师与麻瓜之间的差别要大多了。如果你们非得把世界按照巫师和麻瓜划分,如果有一天我必须在两边做出选择……”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最后飞回来的几件杂物落到地上,金色和红色构成的破碎空间似乎开始扭曲,使得雷古勒斯看上去像是远在黑湖对岸。
      “没人要做什么选择!”雷古勒斯急迫地说,上前几步,“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西里斯,你只是太生爸妈的气……”
      西里斯砰地关上房门。他跌坐在地上,接着索性直接躺倒,可能是睡了一会儿,也可能是发了几个小时的呆,然后慢慢支起自己,施咒修复爸妈损坏的东西。
      他抖了抖脏校服,挂进衣柜,又拽出来,扔进箱子。他在箱子边坐下,蜷缩身体,直到感觉身体不会稍微移动就崩塌。
      他修好墨水瓶,重新灌满它。
      时间点滴流逝,西里斯念咒的声音变得干哑,嘴里像塞满了沙土,因为他房间里根本连杯水都没有。他没觉得饿,不过每做一两件事,他都需要停下来歇会儿。这工程像是永无止境,但房门敲响的前一刻,西里斯发觉房间确实被修复如新。
      “阿拉霍洞开!”雷古勒斯无视他的装聋作哑迅速溜进来,收起魔杖轻手轻脚地关门,“哈,我还以为我得把门炸开呢。”
      他冲西里斯脸上的巴掌印做了个鬼脸,左手端着一盘提子司康饼,西里斯不乐意见到它的程度大大出乎自己预料。
      “嗯,妈妈会很乐意看到你这么干的。”
      “妈妈让我——”
      “别扯淡,雷吉。”
      “好吧,我不小心把一瓶龙血洒在了被子上,拜托克利切上楼帮我收拾。”雷古勒斯气呼呼地说,“反正你就是更喜欢把妈妈想象成冷血恶棍。”
      “我可不觉得她冷血。”西里斯躲开雷古勒斯递过来的盘子,“她血管里流淌的是仇恨,不恨着什么东西她都不能活。”
      “别闹了!”雷古勒斯将盘子摔在桌上,他的耐心也就这么点儿,“把你的晚饭吃了,明天去跟爸妈道歉,这件事就结束了!你难道真的要为了麻瓜跟爸妈闹翻吗?”
      西里斯都快笑出声了。如果世间真像麻瓜们坚信的那样存在全知全能的神祗,西里斯很好奇祂能否解答该怎样应对这个:从你五岁到十六岁,你的家日复一日地成为一个陌生的国度,每个人都说着不相通的语言,没有人告诉你离开的方法。
      “知道了。”他说,“回去睡觉吧,妈妈会发现的。”
      雷古勒斯怀疑地眯起眼睛:“真的?你明天会去跟爸妈道歉?”
      “我不会道歉。”西里斯想对弟弟脸上浮现出的“我就知道”挤出讽刺的笑容,但他的脸拒绝服从,“但我会说点儿什么,就这样,他们怎么理解是他们的事。我不给你任何保证。出去。”
      他推着不情愿的雷古勒斯离开房间,关门前道了晚安,然后打开窗户,扔掉那盘司康饼。

      西里斯一屁股坐到餐桌边,父亲清清嗓子,母亲扭头指挥克利切打扫炉灶,就像他不存在。
      “我会搬出房间的。”他实在太饥肠辘辘,导致宣布这个消息变得容易了不少,“很快就会。”
      吐司从他迫不及待的手指边飘走。
      “在这里的所有人,”沃尔布加仍不看他,把吐司给了雷古勒斯和丈夫,“都应当懂得感恩。没有人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些,每个人都得赢得自己的资格。”
      “妈妈,西里斯说他会搬出那个房间了。”雷古勒斯抢在西里斯之前说,“你说他搬出来就能吃饭的。”
      “我不会把第二个房间变成那样了。”西里斯保证道。
      “这的确是个不小的进步。”奥莱恩征询地望向妻子,“值得一点鼓励,不是吗……?”
      最终,听完一场冗长、含沙射影的演讲,西里斯得到了他的早饭。
      餐桌边的气氛和谐愉快,主人们轻声细语,小精灵跑来跑去地忙碌着,这景象在布莱克祖宅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出现。没有人多问半句,叛逆者服从了规则,问题得到了修正,就这么简单,而且理所当然。西里斯几乎从头到尾都在咀嚼一口培根,他的嘴唇不断撕裂,胃现在又拧得如此之紧,吞咽简直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布莱克夫妇今天得去重要的社交场合露面,沃尔布加显然很高兴在活动前搞定了家中最大的麻烦,迫不及待想炫耀自己在长子身上取得的成果。但鉴于西里斯还有未完成的工作,她沿用了原计划,此次只带小儿子出席。下午茶一过,老宅就为此忙碌起来。
      “哈,某些人还觉得我贴的东西夸张呢。”
      礼服穿到一半的雷古勒斯原地蹦高,转身瞪了他一眼:“敲门!”
      “如果你本来就打算闯进别人房间,敲门就是装模作样,伪君子。”西里斯走进去,毫不避讳地打量墙上贴的剪报,雷古勒斯下意识地挪了半步挡住他视线,又拙劣地假装自己不是有意这么干的。
      “真的假的?”西里斯嘲讽,“我墙上比基尼海报在你这儿的对应品是神秘人的照片?我该担心吗?”
      “谁会把黑魔王的照片跟……”较小的男孩涨红了脸,“放尊重点儿!”
      “我很尊重啊,我对那些女士怀有完完全全、百分百纯净的尊重。”
      雷古勒斯翻起了白眼:“你不是该收拾东西吗?妈妈还没原谅你呢,如果我们回家前你没搬到新卧室,明天你又没饭吃了。”
      “是是是。”西里斯心不在焉地回答,继续环顾四周,满眼都是银色和绿色。“你就继续当爸妈的好儿子吧。”
      “你能当那个好儿子,他们才高兴呢。”雷古勒斯忽然说,“我只是替补而已。如果你肯……表现好一点,他们马上就会更喜欢你了。他们一直都更在乎你。”
      西里斯不由发怔,端详弟弟那张严肃、不甘的小脸。雷古勒斯是认真的,虽然这小子出生四分钟后就开始极力把每件事都做得比哥哥更好,而且直到现在,他都极力假装自己没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别犯傻了。”兄弟之间总难免认定父母偏心对方,是吗?可惜他的朋友都是独子,没有经验可以介绍给他。“我只是运气不好来得比较早而已。”
      他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毕竟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好,挑起矛盾太煞风景了。总而言之,繁琐的准备工作就绪,克利切鞠躬送布莱克夫妇和小主人盛装出门,把鼻子压在地毯上,承诺自己将监督西里斯少爷的搬家工作。
      无需小精灵费心,今夜过后,奥莱恩和沃尔布加?布莱克夫妇只会有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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