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港]屋顶金鱼》东郭豆腐

179、鸢尾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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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平衡之前发生过的激烈，又或是不知道到底要怎么面对对方，洛苑跟万阳都静默着。

　　“走。”万阳突然出声，捡起了地上洛苑的衣服递给她。

　　洛苑慢了半拍，接过衣服，想的却是他发好心带她去买药吗？虽然机率很小，但是最好保险，她可不想再给万阳生个。

　　上到车，万阳没做任何限制洛苑自由的措施，也没有说些她不要试图逃走之类的警告，一副只专心开车的模样，而洛苑也没有辜负他此刻的信任，好好待在后座，闭目养神。

　　谁都没说话，静默之中却不压抑，倒浮起些安逸来。

　　车开着开着，万阳克制不住，分神窥视车后镜的洛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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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苑仔，爹地只是一时之气而已，你好好认错他一定唔会怪你噶，做咩真的就一个人跑走出国？”电话里，洛苑的家姐洛芙的口吻很是无奈。

　　“我都话我没推洛枫那个扑街仔啦，他屈我哦！”洛苑生气起来，没做错的事凭什么要她道歉。

　　“无论事实如何，现在爹地是这样认为，就是你输了，再凭意气跑走，更输……”

　　“好啦好啦，家姐，你再讲我要收线了！”

　　“得得得，我唔讲，唔长气，你一个人在那边没问题吧？”

　　“我一个人很好啊！”

　　褂了电话，虽然得了家姐关心，洛苑还是委屈，正郁闷，一个雪糕出现在视线，抬起头，是万阳。

　　她更是找到了依赖一般，朝他倾斜委屈：“我跟家里闹翻了……”

　　万阳也听到了只言片语的争吵，了解地点点头，没等他表态自己的安慰，就听到洛苑期待地对他说：

　　“所以，以后我跟你啊？好唔好？”

　　她问的语气轻快，跟他一起的意义大概同她参加夏令营并无区别。

　　但是，万阳当真了。他以为，她真的愿意加入他的生活，参与入他的人生里面。

　　“骗子。”每当万阳想起那一幕的时候都会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一句，同时还会克制不住生出委屈来，为什么，她是个骗子呢？为什么，要对他说出那么蛊惑性的谎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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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洛苑恬静的面容，万阳再度无声评价：“骗子。”

　　就这样，车开到了目的地，停下。洛睁开眼，才发现居然是到了万阳的家楼下。

　　“唔识路？”万阳偏过头，嘲讽道。

　　洛苑对他翻了个白眼，打开车门下车。

　　两个人一起上了楼。

　　“小声点。”此刻已经是午夜，开门前，万阳交代了句，待洛苑点头才去开门。

　　开门，洛苑久违走进这个自己曾经待过两年的家里，环顾四周，竟然跟记忆之中还是差不多，只多了些小孩子生活用品摆放。

　　“老豆？”听到开门声，房间里走出了一个小女孩来。

　　洛苑知道，这就是当初自己生下的孩子，没有看过的电视剧表现出那种一见如故血脉相连的感觉，她第一个想的是：她跟自己小时候不像。

　　“做咩还没睡？你明天不要上课吗？”万阳皱眉教训女儿，随之撇眼看到了一旁客厅睡死的老豆万天，无奈地摇了摇头。

　　“……哥？”闻声，万阳惊讶地看到了万飞的出现，万飞此刻已经从侄女万长胜提供的报纸知道了万阳是自己哥哥，还是个坏人，所以，他心情很复杂。

　　今天在车上打斗时候万阳就看到了万飞钱夹里的全家福也认出了他，所以才没对他下死手，但他没想到那么快他就又跟这个从小分离的弟弟见面了。

　　要不不见，要见接连上是吧？

　　万飞喊完万阳，也看到了一旁的洛苑，困惑不已：“洛医生？”

　　洛苑也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偶遇的跟万阳同姓的警察居然真的跟万阳有亲属关系，但是，明明之前在车上可看不出来。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还是万长胜的话打破了僵局，她不满地向万阳抱怨：“你讲过我考到一百个一百分你就唔做坏人了，你骗我，我以后都不去上学了！”

　　洛苑闻言看向了万阳，她没说话，但是万阳却像听她在说：“你就是这样教女的？”顿觉憋屈。

　　她一走了之，留下他跟女儿，万天又是个不靠谱的，他还要为女儿未来去搏命，她还要他能做多好？！

　　“哥，为了长胜，你也不应该再做错事了。”万飞也跟着开口劝导，他真心希望自己的家人也能回头是岸，做翻好人。

　　这句话直接点爆万阳火气，他呛声：“我点做人，点教女无关外人事！”

　　他这一凶，没凶到洛苑跟万飞，倒是镇住了万长胜，她马上苦起了脸哭了起来。

　　见到女儿哭，万阳顾不得生气，慌张地上前试图安抚女儿，“长胜，老豆唔系闹你，你唔使惊，冇哭啦……”

　　洛苑摇头无奈，明明她也没有责怪万阳的意思，见女孩还是哭得厉害，她也走上前蹲下，好心递出纸巾过去。

　　见到洛苑过来，万长胜泪眼婆娑地，没接过纸巾，而是突然扑进了洛苑怀里抱住了她，在她怀里抽泣着。

　　洛苑整个人都僵住了，很不习惯，向万阳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万阳也没想到万长胜有这样的举动，将手按到万长胜肩上试图将她拉出来，没成功，反而刺激得万长胜更往洛苑怀里躲去。

　　“长胜，乖，过来老豆这边。”万阳急切哄着万长胜，然而这并无效用。

　　洛苑也适应了过来，生疏地抱住了万长胜拍着她背安抚人，“乖，冇哭啦。”

　　她上次抱她，还是她刚出生那会儿。

　　万阳不再用力扒拉女儿，跟洛苑的目光对上，那一瞬间，两人都恍惚觉得——时间真奇妙。

　　万飞站在一边看着三人，隐约捕捉到了些信息，但又不确定，唯一确定的是，他此刻显得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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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阳跟万飞来到了阳台上。

　　“没想到。”万阳先开了口，“先跟你打了一架。”

　　万飞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他介怀的是：“我在报纸上看到……”

　　“系。”万阳爽快地承认下来，没有掩饰的意思，“我是通缉犯，你这次来就是要报警拉我？”

　　“我……”内心的正义感逼迫着万飞，不过，他很快压了下去，因为，他有更紧急的事要做，“我这次来是因为妈妈，她想要见你们。”

　　万阳愣了一下，不屑地笑了笑，没再答话。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

　　万飞不知道要怎么去化解万阳跟万天对母亲的芥蒂，他对他们的感觉也同样陌生，只是为了实现母亲的意愿。

　　“那今天的事？你跟洛医生？”万飞只能暂且地转移话题。

　　然而，这也不是个好回答的话题。至少万阳不想告诉弟弟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自己跟洛苑又是什么关系。

　　“你是为了洛医生才劫车的？”万飞在万阳的沉默之中猜测，“洛医生……是长胜的……妈妈？”

　　这一回，万阳没有再否认。

　　“你是我妈咪对唔对？”房间里，万长胜小心翼翼地问。洛苑正将万长胜脸上泪痕擦净，闻言，笑容凝固住。

　　“老豆从来没有带过其他女人回家，你不是我妈咪的话，老豆为什么会带你回来，而且……”万长胜踌躇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偷摸着告诉洛苑：“我有见过的……”

　　万长胜探头出去，见万阳万飞没注意过来，偷偷跑出去，过了一会儿抱着一个铁盒进来交给洛苑。

　　“老豆偷偷收埋在衣柜夹层里面，他以为我唔知。”

　　洛苑打开了铁盒，映入眼帘的，是生产出院后她跟抱着孩子的万阳一起拍的三人合照，她拿开了那张照片，下面的还有很多很多……

　　曾经的，她跟万阳拍下的合照，甚至好多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翻到最底下，还是她开学典礼时候跟他影下的，就在校门口。

　　结果，她也没在那所学校读完四年书就转学了，参加了开学典礼却没有毕业典礼，当然也没有在那唱过Auld Lang Syne。

　　放下照片，关起铁盒，洛苑看向了一直期盼地看着自己的万长胜，“你很聪明。”

　　“是啊，老豆话因为我出到妈咪，妈咪是好聪明的。他话，就是因为他太笨，所以，你正不要他的。”万长胜见到洛苑承认，高兴得什么都抖落出来。

　　他是没跟长胜说过自己的坏话吧，所以，长胜她才对自己怀抱孺慕。洛苑明了，有些不自在，这跟她一直想的不一样，她以为，他会恨她，灌输给女儿的也是恨意。

　　“妈咪？”长胜不愧是长胜，趁热打铁地追问：“你这次回来还会唔会走？你冇走好唔好？我一直一直都很想你，我刚刚错了，我会去上学的，我会做个最好最好的小孩唔会让你费心的，你不要走好唔好？”

　　洛苑还是没有生出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意，但是还是心软了些，她抿了抿唇才出声：“你叫长胜？”

　　长胜从来都对自己的名字很自豪，理直气壮，但此刻对上洛苑，她却自卑起来，害怕她会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会嫌弃她。

　　她嗫嚅了下才悄声道：“爷爷话，无论男又好女又好，做人就是要长胜。”

　　“这个名字很好，长胜，Sorry，离开你们咁耐。”洛苑抚摸着长胜的脸蛋安抚她，“不过……我还未习惯，所以，你先唔要叫我妈咪，可唔可以？”

　　“哦。”万长胜失落却很理解地点点头，“咁我要叫你咩啊？”

　　“Doris。”

　　“嗯嗯，我知道啦，Doris。”

　　看着异常早熟聪敏的长胜，洛苑还是感慨，她离开她的时候，她还那么小，那么小一个，可是再见却已经那么大了。

　　明明孩子都在时光中成长变化了，但是……她侧过头探出房间看向远处的万阳——有的人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有长进，那么多年，还是跟以前一样。

　　依然捞着偏做着不见光的事，依然冥顽不灵地高傲，依然……还没放下她。

　　像被某种灼热的东西烫到，她收回了目光。

　　被那个癫佬惦记算不上什么好事。她告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给长胜。

　　“我唔可以保证唔再离开你，但是，我可以话你知，我没有生第二个，所以，嗯……以后你可以拿得到我的遗产。”她只能先保证这个。

　　“你会把遗产分给我吗？”长胜想的是，妈咪这样也是对她的一种认同。

　　“当然咯。”

　　“唔该你……”长胜似乎想要脱口而出叫洛苑妈妈，然而她真的很懂事，及时刹车，甜甜地讨好叫了声：“Doris。”

　　“不客气。”洛苑揉了揉长胜的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试着主动抱住了长胜。

　　懂事的孩子有拥抱。

　　不懂事的——

　　“哥，我不知道你跟洛医生发生了什么，但是，勉强的话不会有幸福的，你不要再用那样过激的手段了。”万飞已经完全被带偏了，以为万阳今天劫车是因为跟洛苑有感情纠纷，不由劝说。

　　“不然呢，你要我点算？”万阳任万飞误会，转过了身，不期然，对上了屋外野猫绿莹莹的眼睛。

　　冷酷、警惕、机敏……

　　那不是家养猫会有的眼神。

　　家养的猫的眼神是天真的、慵懒的、毫不设防的……

　　所以，这样的猫会在洛苑写作业时径直倒在她的键盘上，不知道自己做了阻碍，无辜地要求人同它玩。

　　当万阳回家时，就看到洛苑抱着猫在玩，他认得出，那是邻居家那只名贵品种的波斯猫，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跑进了他们家来。

　　不过，猫被洛苑抱着，很合衬。

　　“阿阳，你看，这个猫猫好乖好得意啊！”洛苑举起猫爪跟万阳展示。

　　“这个隔离屋的。”万阳没关门，指了指隔壁示意。

　　“这样呀。”看到猫被打理得那么干净，也知道是有主的，洛苑可惜了一下就起身，“那我们还给他。”

　　在洛苑要出门的时候，万阳下意识身体先于思考拉住了她，

　　“？”洛苑不解看向万阳。

　　“那家人只会讲马来话，还是我去吧。”

　　“好。”

　　洛苑将猫递交给万阳，然而，或者是这只名贵的猫不肯屈居换主，它一扫在洛苑面前的乖顺，狠狠抓了一把碰到自己的万阳，然后趁着人吃痛缩手跳下地跑走了。

　　“你没事褂？”洛苑惊讶地着急上前去察看万阳的手臂。

　　“那种猫，跑远了，没人养，活不下去的。”万阳却不在乎自己受了伤，意有所指说完，在意地观察着洛苑看她反应。

　　“你被抓伤了，就别管猫啦，也不知道它有没有打疫苗，我们去打针吧。”洛苑没发觉他暗地里的别扭，只关心他那被挠出的血痕。

　　算了。万阳想，他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也一定能够留下她的。

　　“唔去。”他煞有介事地撇嘴摇头。

　　“点解？”洛苑用手指戳了戳他伤痕旁边的好肉。

　　“狂犬病发。”他突然扮起了发癫的狗，汪汪叫着将没预备的她抱住，煞有介事地威胁：“咬死你！”

　　还真的咬啊？

　　咸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