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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卖身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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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母亲和哥哥的欢心的萧盛兰,每天在自己的小院中倒是过得快活。
今日的雪一停,她便让身边的丫鬟去将风筝寻了出来,欢快地在雪地里放起了风筝。
大冬天的,谁都不愿意在外面多待,但是小主子要玩,忍冬和连翘这两个下人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在旁边候着,生怕小主子一个不满意又生气了。
雪地上那个小姑娘其实长得很好看,有一张粉雕玉琢的白净小脸儿,一双澄净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约莫是跑得有些累了,两颊上生出了些红晕,小嘴上噙着一抹快意的笑,模样有点像画上的福娃娃。
忍冬和连翘却还是远远地候着,丝毫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跑着跑着,萧盛兰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狠狠地磕在地面上,手中的风筝线也摔了出去。萧盛兰双手撑在地上,一声不吭地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风筝的方向。
那个风筝没了牵绊,自在地往高飞了一段,然后又慢慢地落了下来,刚好落在一棵树上。
忍冬和连翘见状赶紧上前,一左一右地把萧盛兰从地上扶了起来,担忧地问道,“小主子,有没有觉得哪儿疼?”
萧盛兰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然后拍了拍身上的雪,指着那个挂在树上的风筝道,“你去把那个风筝给我取下来。”
忍冬往那棵树的方向望了望,风筝刚好卡在两段树枝之间,而那树又太高,她根本够不着。
“小主子,奴婢上不去。”她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萧盛兰的神色,“要不奴婢去库房里再给您取一个过来?”
萧盛兰摇了摇头,固执地指着那个风筝,“我就要那个。”
忍冬和连翘对视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底的无奈,两人绕着树走了一圈,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连翘试着拽了拽断掉的风筝线,不过风筝卡得太紧了,若是硬拽的话,很可能把风筝拽坏了。
萧盛兰盯着那个风筝,眼里有不甘,她拉了拉忍冬的袖子,说道,“你把我抱到那个树杈那儿,我去把风筝拿下来。”
忍冬一听,慌乱地摇了摇头,“小主子,这个法子可使不得,这棵树太高了,太危险了……”
萧盛兰眼底的不悦之色更浓了,她望向连翘,“你来抱着我上去。”
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萧盛兰眯了眯眼,“你们应该都不想让我生气吧?”
连翘咬了咬下唇,最后还是哆哆嗦嗦地抱起了萧盛兰,“小主子,您可要注意安全啊。”
在连翘的帮助下,萧盛兰很容易地攀上了一根结实的树枝,然后踩着树枝爬了上去,终于拿到了那个风筝。
萧盛兰手里拿着风筝,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来。
树下的忍冬和连翘一脸担忧地望着她,萧盛兰爬得太高了,看着她拿着风筝慢慢往下爬,小小的身影一晃一晃的,似乎下一刻就要从树上摔下来,只看得两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苏青青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姑娘正在从树上下来,脚下似乎没有踩稳,直直地从树上跌了下来。旁边的两个丫鬟似乎是吓傻了,动也不动地看着。
苏青青见状,赶紧三步做两步地跑了过去,然后张开了手臂。
人好歹是接住了,不过苏青青的胳膊也快废了。
萧盛兰望着这个忽然闯进来的丫鬟眨了眨眼,明白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个丫鬟可真瘦,胳膊上的骨头硌得她的脸蛋生疼,而且这丫鬟动作很粗鲁,竟然直直地拎着她的肩膀,像在拎一只小鸡仔似的。
萧盛兰动了动,从她的怀里钻了出来,不满地嘟囔着,“你怎么那么瘦,硌得我疼。”
那位小祖宗埋汰了她一番之后,捡起了旁边的风筝,看着风筝的翅膀被压坏了,眼中满满的心疼。萧盛兰把压坏的翅膀递到苏青青的眼前,埋怨道,“你怎么连我都接不住,风筝都弄坏了。”
苏青青的手臂这会还疼着,听了她这话,只能苦笑。
旁边呆若木鸡的两个丫鬟这才反应过来,警惕地望着苏青青,“你是哪里的丫鬟?到我们小姐的院子里做什么?”
苏青青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奴婢是厨房里做事的,刚好路过,见你们小姐从树上摔落,所以才冒昧闯了进来。”
刚刚忍冬和连翘有些后怕,若不是这个丫鬟进来接住了小主子,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她们可不想承认自己的疏忽,严厉地对苏青青道,“刚刚事出紧急,下不为例。”
“我知道了。”苏青青望了一眼正看着自己风筝的小姑娘,心下有些失望,看来这位小主子可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她本来是想在萧盛兰面前露个脸,刷一下好感,没想到人家小姑娘根本不领情。
正当她快要走出院门之时,听到身后小姑娘脆生生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青青心中一喜,低下头恭敬地拜了一拜,“我叫容柒。”
苏青青立在那儿,还以为萧盛兰会再说些什么,结果她问了这句就没有下文了,苏青青只能悻悻地出了院门,回到了厨房。
不多时,便有人来唤,说是太太叫她过去。
苏青青现在对闵鹤芸戒备得很,跟着小厮一块过去的时候,路上忐忑了许久。
过去的时候,大公子居然也在。
闵鹤芸望着垂手低手立在那儿的苏青青,就当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的同萧修衡说着话,“大公子买的这个丫鬟,是想放在房里的?”
苏青青知道闵鹤芸一直误会她同大公子之间有什么,只不过没想到她就这样大喇喇地当着大公子的面问了出来。
萧修衡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低低地咳嗽了一阵。苏青青偷偷望过去,他今日极难得穿了身天青色的长衫,站在那儿如一丛挺拔的修竹,从里到外都透着温文尔雅。
“您真是生了一双慧眼,”萧修衡看向苏青青的眼底有淡淡的愉悦的光,“她这个性子我是极爱的,只不过年纪还尚未及笄,否则就留在身边了。”
苏青青听了这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直直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居然说喜欢她?还要留她在身边?她没听错吧。
萧修衡转过头望着闵鹤芸,“我第一眼看见她,便喜欢上了。”
这……苏青青虽然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但是听着这样好看的一个人神色真挚地说喜欢她,她的心弦还是狠狠颤了颤。
闵鹤芸端起手边的一盏茶,优雅而端庄地啜了一小口,脸上半点都不意外,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放在我身边,调.教一两年我再给你送过去。正好,刚刚兰儿过来同我说想要她过去伺候,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萧盛兰?这丫头的动作倒是快,这么快就攀上了一根高枝,萧修衡掩住眼中的恶意,说道,“一切但凭您做主。”
“把人放在我身边,你就放心吧。我这便让那个丫头收拾了东西,住到兰儿的院子里。”闵鹤芸几句话便给她换了个住处。
“你们两肯定有话要说,我就先出去了,只要不太出格就行。”说完,闵鹤芸竟然直接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苏青青和萧修衡。
苏青青到现在脑袋里还有些懵,她抬起头看见萧修衡一步步朝她走过来,面上含笑,温润如玉。
萧修衡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执起了她垂在身侧的手,细细瞧了一番,放在唇边怜惜地吻了吻,“那天到底是有些伤了你的手。放心吧,我既然在她面前把事情挑明了,她在明面上不会太过为难你。”
明面上不会,难道暗中也不会为难她?这个念头只在苏青青的脑海中闪现了一瞬,她便再也无法清晰思考了。
因为,萧修衡抱住了她。
萧修衡的这个怀抱很温暖,他亲昵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无论怎样,我总护着你的。”
萧修衡本来不打算这样直接挑明,不过他娘刚被诊出来有了身孕,他需要一个烟雾弹来分散闵鹤芸的注意力和精力,眼前的人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
他表现得越喜欢她越护着她,闵鹤芸就会越容不下她。
苏青青靠在他的怀里,听到少年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感觉到脸颊有些发烫,她心中暗自唾弃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段数居然还不如一个毛头孩子,他轻轻一撩拨,她的心便有些动摇。
眼前的人神色是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神也是充满怜惜的。不过苏青青想到刚刚他和闵鹤芸的对话,顿时清醒,一把推开了他。
“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问你,”苏青青正了神色,“当初你同我娘签下的卖身契,是死契还是活契?”
这般都软不了这丫头的心?还想着卖身契?萧修衡皱了皱眉,不过这个人既然送上了门,他哪能那么轻易就放了她。萧修衡看着她,神色无比真挚,“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好,签的自然是死契,你放心,等你到了我身边,我自然会同夫人说让她给你恢复自由身的。”
“我的卖身契现在在侯夫人那儿?”苏青青准确地抓住了话中的关键。
萧修衡无辜地点点头,“府里所有丫鬟的卖身契都在她那儿的。”
这真是雪上加霜,苏青青望着眼前这个少年,心里有些慌,难道要出府,真的只能巴着眼前这个连自身都难保的少年?
萧修衡像是猜出了她的心思,“我虽然在这府中没什么地位,但护你却是够了。”
苏青青想了想,最后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