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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首、随风而去 ...

  •   “这感情,不值得我犹豫,不值得我考虑,不值得我爱过你。”
      ——《不值得》(梦飞船)林毅心
      ******

      “什么意思?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我的出租屋禁止外人参观’?你别忘了,不仅房子是我租的,房租还是我付的!”

      自从桑杞雯回国到现在,算来也有三个多星期了,可栾松霖却连一次她的出租屋都没去成过——她先是以倒时差屋内乱为理由拒绝,紧接着便是工作繁忙与同事有约等乱七八糟的理由,而如今,十一假期将近,栾松霖再一次提出想要到她出租屋确认一下她的生活环境时,借口找尽的桑杞雯只好以“我的出租屋禁止外人参观”这样简单粗暴的理由拒绝。果不其然,栾松霖大为恼火,几乎就要暴跳如雷了。

      “我有室友在,你去不方便嘛。”

      低头绞着手指,桑杞雯小声嘟囔着,毫无底气的解释。

      “怎么可能!我分明吩咐了Sarah租单间!你肯定是又背着我搞什么鬼!”

      “我怎么敢嘛!”

      虽然心里连一厘的底气都不存在,可桑杞雯依旧是嘴硬的为自己辩驳着。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阻止栾松霖并且打消他一切关于想要去她出租屋的想法,否则......她就死定了。

      “真的?”栾松霖的眼神里布满了怀疑与不信任,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便要拨给自己的私人秘书Sarah郭秀婷,“我到要看看这Sarah怎么办的事,竟然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哎别别别!”桑杞雯眼疾手快的按了挂机,“不关秘书姐姐的事,是……是梁顺姐啦!”

      “那个女人?”栾松霖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脸色变得疑惑起来,“她又干什么了?”

      谎话既出,也没什么收回的余地了。桑杞雯只得硬着头皮编排了下去,“这不是快十一了嘛,梁顺姐来我这里玩几天,和我住一起,顺便交流交流感情。”

      对不起啦梁顺姐,关键时刻只能拉你当挡箭牌了,你肯定不会怪小和和的对不对?

      那个女人的话,去桑和那里住几天倒还真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以自己和梁杄雲的关系,似乎出现的确是不太好。

      “……好吧。”

      可是说到那个女人……两周前酒吧事件后,似乎就再也没出现在自己眼前过了吧?

      “说到梁杄雲……” 栾松霖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般的轻描淡写,“怎么最近都不来给我制造麻烦了?”

      “她呀,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有些无精打采,前两天已经自请调职到marketing了。”

      “什么?”栾松霖惊讶的脱口而出,“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自己明明告诫财务总管盯着梁杄雲,可是她调职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竟然都没得到通知,怎么会这样?

      “你天天那么忙,这点小事谁会通知你啊?”对栾松霖的失态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右手肘架在左前臂上,桑杞雯故作深沉的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不过直觉告诉我梁顺姐最近不太对劲……她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恋爱......吗?

      “……你先出去吧桑和。”

      待桑杞雯离开后,栾松霖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皱着眉头揉了揉晴明穴。

      她竟然调职了。

      调职。

      也是好事吧?最起码不会再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让自己想忘也忘不掉。

      可是,她真的,恋爱了吗?

      恋爱……

      良久,他拿出手机。

      “喂,妈。是我,栾利。您说您看中的那个张家的小姐……哦,是姓赵是吗?帮我们约了哪天见面?……明天下午1点U - Iris吗?啊,不用不用,不取消,我明天会准时到。”

      电话在栾妈妈王春忆略带欣慰的告别声中挂断,栾松霖随手将手机扔向办公桌。身体后倾,他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对于相亲这种事情,虽然一点也不想去做,可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不是吗?

      有些事情,既然注定是不可能实现的,自己又何必多加幻想?

      莫不如早些忘了吧,忘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

      “梁顺姐!”

      夜晚,桑杞雯寻到梁杄雲时,她正站在府清江边,手肘搭在护栏上,面朝着江水,感受着徐徐的江风。

      听到熟悉的呼唤,梁杄雲并没有回头也毫不意外。毕竟,只有她每次都可以找到这里的自己。

      “你来啦。”

      “打手机不接,发短信不回,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桑杞雯在她的旁边站定,背朝着府清江靠在护栏上,眼睛看向她,“说吧,有什么心事?”

      茫然的盯着江面,梁杄雲喃喃的问,“你怎么就知道我有心事?”

      “从小到大,你一直是这样啊!有心事就会躲到这里吹江风,穿这么少也不怕感冒。”打量了一番梁杄雲的毛衣披肩配短裤及过膝长靴,桑杞雯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微咬了下唇,梁杄雲并没有答话,只是心头狠狠的跳了一下。

      双手自然交握着放在身前,桑杞雯依旧是浅笑着,“梁顺姐,你常说我就像你的亲妹妹一样,有什么事情是难道连亲妹妹也不能帮忙的吗?”

      “我——”梁杄雲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根本不会有开始,也不可能有结束。”

      “什么意思?”桑杞雯完全没听懂她话语的意思,可梁杄雲却明显不愿意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她转了个身,像桑杞雯一样靠着护栏,右脚的靴子高跟搭在护栏下方的栏杆上,“你找我什么事?”

      “啊,这个,”桑杞雯老实的解释道,“今天栾利又想去我家看看我住的地方到底妥不妥帖,我被逼的没办法,只好说谎说你要去和我住几天。”

      “他不会来找我求证的。”

      “以防万一嘛!咱俩口径必须一致。”桑杞雯笑嘻嘻的说,又好奇的问,“对了梁顺姐,我一直想问你,这房子为什么是你租的啊?栾利还一直以为是秘书姐姐帮忙找的呢!”

      “这个……”梁杄雲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转言问道,“你知不知道他的秘书Sarah本名是什么?”

      “好像是……郭什么的?”桑杞雯努力地思索着。

      “郭秀婷。”梁杄雲回答。

      郭秀婷?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那个,那个不是……?”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桑杞雯连语气都有些激动了起来,“是你的……”

      “小学初中高中,十二年的同班同学兼朋友。”梁杄雲接过她的话补充道。

      是了!就是这个!

      怪不得每次远远的看到秘书姐姐时总觉得有一种熟悉感,想来自己小时候还因着梁顺姐的缘故见过她呢,只可惜当时小,又过了这么些年,记忆早就模糊的一塌糊涂了!

      “我听到栾松霖突然很着急的让她找短租的房子,我一猜就是给你找呢。看她为这个事情头疼到不行,又想起和你‘真命天子’的照片几乎百分百契合的小组长曾无意中提到室友搬走的事情,这才大着胆子想借这个机会把你安排过去。”梁杄雲解释道,“只不过秀婷并不清楚房子的真相,听我说我验过房没有问题,她就信了。想想还挺对不起她的。”

      “是啊,毕竟利用了她对你的信任。”桑杞雯叹了口气,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栾利竟然不知道?”

      “这本该是秀婷的工作,她当然不会告诉自己的上司房子是别人找的。” 梁杄雲淡淡的表示。

      “我不是说这个,”桑杞雯摇了摇头,“我是说,他竟然不知道郭秀婷是你十二年的同学?”

      “他要是知道,我反而会奇怪。”梁杄雲自嘲般的笑了笑,“他何曾关注过我?”

      “也不能这么说,”想到今早上栾松霖的模样,桑杞雯沉吟着,“栾利今早儿还问我怎么许久见不着你。”

      “呵,”冷笑一声,梁杄雲反问道,“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我转到销售去了吧?”

      “这也不能怪他啊,”桑杞雯替他辩驳,“你威胁那个胆小又智障的财务总管不让他往上说,否则就找梁伯伯开除他,而栾利一天又忙的脚不沾地,怎么可能察觉呢?”

      “可不是忙的脚不沾地,”梁杄雲无不讽刺的说,“明天一点还要和华顺实业的赵家千金在U - Iris餐厅约会呢。”

      “约会?”桑杞雯好奇的反问。

      没听说过栾利有女朋友啊,约会什么的,莫不是梁顺姐搞错了?

      “对啊。”梁杄雲冷淡的肯定,“今天他妈妈打电话来跟我妈妈聊天,那股兴奋劲儿,我都忍不住要替阿姨庆祝了。”

      桑杞雯终于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虽然这两个人一向互掐声称讨厌对方,可是,讨厌一个人说话会这么……酸吗?

      “就算栾利有约会……又碍着你什么事儿啦?”桑杞雯斟酌着问,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梁杄雲的脸色。

      “碍事儿?当然不碍我什么事儿了!”心中愈发的堵,梁杄雲完全忘记了矜持,越说越激动,“那种死心眼的一根筋事儿爸大蠢猪谁嫁了谁倒霉!可怜了那个赵家千金,竟然看上这么一个倔驴!”

      “……好端端的你突然激动个什么劲儿?”

      “谁激动了?我哪里激动了?”梁杄雲的嗓门不自觉的提高,脸颊晕红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气鼓鼓的瞪着桑杞雯。

      “还说没激动?”桑杞雯好笑的从挎包里掏出化妆镜举到梁杄雲的面前,“你自己看看,眼睛都瞪成小青蛙了。”

      “我……”看清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梁杄雲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声音也降了下来,“我真没激动。”

      “还瞒我呢,从实招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桑杞雯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你该不会……喜欢栾利吧?”

      “我喜欢他我脑子坏掉!”梁杄雲迅速高声反驳,可在桑杞雯不间断的暧昧目光下,最终还是垂下了头。

      声音放低,梁杄雲有些懊恼的嘟囔,“是啦,我就是脑子坏掉了。”

      “哈!承认了!”桑杞雯得逞般的打了个响指,“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不重要。”想到过往的种种,原本高亢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梁杄雲的心底突然一片冰凉,“重要的是,我已经放弃了。”

      “那你还这么激动?”桑杞雯不解地问。

      “我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习惯。”面向江面,梁杄雲闭上眼睛,任由凉凉的江风吹冷自己灼热的面颊。“我们不会有开始,也不可能有结束。就这样遗忘,很好。”

      “梁顺姐……”

      “什么也不必说,”梁杄雲抢过她的话头,“我很好,这样很好。”

      过往的一切,自己本就是一场不值得。就这样随风而去,便是最好吧?

      真的,是最好的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首、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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