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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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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将官原本并没当一回事,甚至觉得李姝特意找他们过来,有些小题大做了。
如今听她这么一说,才觉得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心里不禁一阵的后悔。
好在,几人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担忧一阵后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不过,经了此事,对于李姝这个主母便更加的信重了。
“多谢夫人提醒。”
几名将官对视一眼,纷纷抱拳抬手,冲主座上的李姝行了一礼,“是我等鲁莽了。”
李姝笑笑,道:“几位都是好心,李青也已经及时推了此事,虽说有些不妥,却并没有铸成大错,几位不必放在心上。叫你们来这一趟,也不过是提个醒,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见李姝并没有抓住这一点不放,几位将官对她的印象更好——脑子清楚、还容得下人,怪不得薛将军光棍这么多年,最终定下了身世平平的她,看来是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送走了几位将官,李姝闲来无事,继续监督着伙夫营众人筹备新的军粮。
李青找回来了,薛家军也在渝州城安定下来,可以说,除了打仗在外的薛牧让她揪心之外,李姝还真没什么好忧虑的。大部分时间待在将军府,偶尔有空了,也会往薛家军大营和李青所在大营去看看。
日子比起在旗山山谷的时候,似乎更加的悠闲了。
期间,前线几次递了战报回来,都是打了胜仗的好消息,新朝有了薛家军助力,兵力大增,如今兵分三路,况且还依仗着渝州城这处天然的屏障,可以说是战无不胜。
天王军虽说兵力不比新朝军队少,可很多都是临时征兆来的难民,跟训练有素的新朝军相比,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况且,很多难民并非真心实意投靠天王军,许多时候,几乎是双方一打仗,便立刻有许多士兵临阵倒戈,纷纷打起自己人来,弄得天王军布好的兵阵大乱不说,兵力也一下子大减。
自家人打自己人,这种事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过对新朝军来说却是好事,至少减轻了他们一半的难度,因此,消息传回渝州城后,陆胄很快便下了命令,让三路将军小心有诈的同时,尽可能的收拢安抚想要投降的将士,同时下达命令,粮草源源不断的运输到前线战场上,为新来的士兵们补充供给。
与此同时,陆胄听从下属的建议,将这个消息传播在外,甚至声称“新朝”是天命所归,天王军诸将士的倒戈,正是归顺天命的体现。
消息一出,陆胄原本就因为薛牧的归顺而大涨的威望,瞬间更上一层楼,许多边界的小城主,渐次来投奔陆胄,新朝因此势力大涨,原本三分天下的局面,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变成了陆胄一个人压倒性的胜利。
这其中的原因,薛牧占了大半儿,余下的则是难民倒戈的功劳了。
很显然,这个原因,不仅陆胄懂,新朝大部分官员也都懂,很快,原本还唧唧歪歪找茬的官员们,再也不敢说什么,甚至因为之前的屡次找茬,许多人生怕陆胄和薛牧翻旧账,更是一下子安静如鸡。
官场上的风云诡谲,老百姓们并不关心,如今这样的乱世,他们也并不信奉所谓的天下正统,谁能平定了战乱不息的境况,谁就是百姓们心中理所当然的王,于是,陆胄的威名在乡野中也是威望大涨。
至于渝州城,老百姓们深受天王军的毒害,对于将士倒戈的事,几乎是拍手称快,眼看胜利在望,反倒比之前更积极地支持新朝打仗的事。
原本担心着薛牧的李姝,在听到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之后,也终于放下了心。
不过,跟其他人不同,薛牧给她的信是单独的,几乎是一天一封的写,等累积的够了,便交给信差一同送往渝州城,里头事无巨细的把每日发生的事讲了一通。看着这些信件,李姝虽然不在他身边,却好像陪着他过完了一个月一样。
尤其的,每封信的最后,总是一句想念来结尾,李姝看着只觉得心里甜蜜蜜的,嘴角也止不住的笑。
没辜负他的期待,没逢信差要走,李姝也总会同样送一封信过去,跟他一样,把自己每天干了什么都记录下来。
不过,与薛牧不同,润生毛笔字不算好,索性也不费心去临阵磨枪学写字,而是把发生的事用细笔一点点画下来,还别说,上一世她便很有些画画的天赋,毛笔虽有些用不惯,画出来却很像样子,也称得上是惟妙惟肖了。
唯一的一点,画画工程量大,每天都要耗费她一个时辰的时间不说,占用的纸张也多,每每信差接到厚厚的一摞,都有些手足无措。
还没见过寄信能寄这么多张的。
一定是很重要的大事吧!
信差看看将军府三个烫金大字,又瞧了瞧信件外的“薛将军亲启”,觉得一定是这样,嗯,反倒更重视这些信件了,生怕一个粗疏,把这些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
尽职尽责的信差,便这样按时在两地奔波,传送着二人的信件,薛牧看着一张张的画卷,只觉得心满意足,每每想起了家里的小女人,浑身便多了些力量,只希望早日结束战争,尽快回到她身边去。
如此这般,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天王军终于在内忧外患之下,不堪新朝军队的打击,连连后退,刚刚占领没多久的城池、也一座座重归新朝手中,直到退回了滇南。
滇南是天王军自己的地盘,不易攻打,况且境内的人多会些奇门邪术,想要攻克下来,绝非一日之功,况且若是逼急了天王军,说不定会引起反噬,因此,经过多方面的考虑之后,陆胄召回了在前线打仗的三支队伍,只留下孟将军的一支悍军在两方交界处镇守,防止天王军再出幺蛾子。
不过,经此一役,天王军元气大伤,想要反扑回来,怕是不容易了,新朝有了足够的时间去休养生息,以后想要一窝端,就很容易了。
解决完外患,三支军队汇合城一处,又迅速的回了渝州城。
泰王已经不成气候,余下的一些小城池城主,眼见得陆胄实力大涨,天下一统已成必然之势,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一个个很快就俯首称臣,归降了新朝。
薛家军便是这种状况下,班师回朝的。
时节已至隆冬,渝州虽处于南北交界处,却仍旧是下起了鹅毛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李姝听了薛牧回朝的消息,却是心头火热,整个人再没了往常的淡定,满心满脑是早一点见到他的想法。
从前不在一处时,从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两人只隔了一座城墙,思念却像是奔涌的河水,再也止不住的乱冲乱动,想要冲破堤岸,洗刷一切。
焦躁中,李姝在床上翻来覆去,渐渐地便也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却是一股寒气袭来,紧随着的便是一股迫人的压力,李姝睡的迷迷糊糊间,分辨不清楚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突然间嘴上一亮,两片软软的唇瓣贴了上来,辗转,吓得她一个激灵,瞌睡虫立马消失不见,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唔……”
李姝本能的伸拳头反抗,谁知覆在唇上的力道竟又加大了,李姝无法,不由加大了捶打了的力度。
是什么人?
竟然越过将军府的重重守军跑了进来……
刚睡醒的李姝脑子还带着些混沌,加上惊慌失措,根本转不过弯来,只知道拼命的反抗捶打。
薛牧亲了一会儿,还觉得不够,却也怕李姝惊吓过度,连忙抓住她的手,道:“别怕,是我。”
他的小女人,几个月不见,犹如长了利爪的猫儿一样,整个人都锋利了起来,捶着他的拳头一下一下,却不知这点子力道,在他看来犹如猫爪一样,只让他更加的心猿意马,却没有过于疼痛的感觉。
下头坚硬如铁,更加的难受。
薛牧挪开了唇,闭了闭眼,好歹压下了那股子邪火,两人头抵头贴着,月光伴着雪光照射进来,李姝总算是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还真是薛牧。
只不过,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往日整齐的头发,也变得凌乱而又干燥,实在是不堪入目。
李姝却看得眼睛一热,手慢慢抚了上去,一点一点描摹着。
这样狼狈的薛牧,是她不曾见过的,也不知在战场上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雷。
“别哭。”
薛牧正享受着久违的温存,见她眼泪成行的往下掉,不免有些心慌,双手颤抖着抚了上去,后来干脆用薄唇代替双手,一点点吻掉濡湿的泪水。
“别哭……别哭……”
哭的他心疼。
热吻一个个落在脸颊上、眼皮上,李姝双眼轻轻颤了颤,好一会儿,才过了那股子想要哭的劲儿。
不见这个人,尚能十分的坚强,见到了他,以往的所有,好像都变成了委屈,她也不想、不再去坚强,所有的盔甲全都退去了,只剩下内里的柔软。
柔软过后,便是秋后算账了。
李姝上手拧了拧他腰上的软肉,气道:“将军真是……几个月不见,能耐了,这样子吓人。”
知不知道刚刚那一刻,她有多害怕!
想到方才的恐慌,她更气,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
可惜她低估了薛牧皮厚的程度,明明是她在拧、在掐,最后受累的反而是自己,腰上的肉却好像铜墙铁壁一般,纹丝不动的,而立在她上方一动不动的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定定看着她。
李姝觉得泄气,气呼呼的收回了手,干脆拿起被子,将自己牢牢卷在里面,转身面向了床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