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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0(5) ...

  •   林栀夏的疑问,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她本以为,她的生活已经够混乱的了,没想到,两周后,传来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徐什的父亲在一次考察中去世。

      那天,徐什父亲母亲,以及他弟弟三人去工厂,本打算考察完去度假的,谁知,在考察过程中,路过的油罐车发生爆炸。

      徐什爸爸被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徐什妈妈因为走开了,没有受伤,他弟弟—— 正好在一边玩,没有伤到,但亲眼看到爸爸被炸飞了,对他弟弟造成了心理阴影。他弟弟再也不肯说话,而且总是会莫名其妙大哭——创伤后应激综合症。

      为了弟弟和妈妈的着想,徐什一家准备离开宁城。
      林栀夏是从乌丽丽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深秋的夜里,两人躺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你要不要去看看徐什?”乌丽丽问。
      林栀夏没说话,紧紧攥着被子角。
      她想去,又怕自己去了什么都做不了。
      林栀夏点了点头说:“他现在……有时间见我吗?”
      可想而知,徐什有多么焦头烂额。

      “你去见见他吧。或许还能给他一点安慰。赵老板说,他最近经常发呆。哎,我真怕他自己都撑不下。家里的事一塌糊涂,他爸爸公司里现在早就反了天了。哦,对了,他二姨家你知道吧?”
      林栀夏点点头,有点疑惑起来,怎么还扯上他二姨家了。

      “哎,他二姨夫不是东西。他爸爸去世没多久,他二姨夫就已经里应外合,想把他们家占为己有了。”
      林栀夏听完,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徐什二姨夫,林栀夏是见过一次的,看上去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听说徐什父亲当初帮过他二姨夫很多忙,没想到……
      才短短两周,一切都天翻地覆。

      受徐家的事影响,林栀夏也没再给费匀铎上过课,所以不知道到底发展成什么样了。
      林栀夏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去见见徐什,于是,她摆脱赵俊帮忙安排。
      赵俊倒是一口答应。

      “你愿意去就最好了。他现在谁都不信,谁都不亲近。你去看看他吧,我真怕他会死。”
      林栀夏听着,心都揪起来了。
      在赵俊的安排下,林栀夏终于到了徐家的别墅,找到了徐什。

      那天,徐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房门没有锁。
      林栀夏拧了一下锁就进去了。
      屋子里静得可怕。

      徐什一个人对着窗口发呆,桌子上的烟灰缸已经满是烟头。
      他整个人嵌在沙发里,像是没有了灵魂。
      连林栀夏进去,他都没反应。
      林栀夏还是站在门口,叫了徐什一声。
      “徐什?”

      徐什如梦初醒般转过头来,看了林栀夏一会儿,好像不认识她,过了半天,他好像才认出她。
      “林栀夏?你怎么来了?”他似乎很意外。
      林栀夏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自下而上望着徐什。
      他的眼底,已经泛青。

      林栀夏有些心疼,她抿了抿唇说:“你还好吗?我不放心你,来看看你。”
      徐什强颜欢笑了一下,摸了一下林栀夏的头说:“谢谢。我没事。”
      说完,他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憔悴,拿起桌上的烟灰缸,要去倒烟头。
      林栀夏见他要走,想也没想,一把抱住了他窄窄的腰。
      “你休息吧。我来。”

      徐什愣了一下,没挣扎,放下烟灰缸。
      林栀夏接起烟灰缸,走到餐桌布倒垃圾。
      她有种直觉,今天是他们诀别的时刻。

      林栀夏看桌子上有没吃的馊了的饭菜,顺便拿起来收拾了。
      她一边收拾,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们什么时候走?”
      徐什坐在沙发里,眼神依然很空洞,他想了会儿说:“今晚的飞机。”
      林栀夏一时有些震惊,知道他们会走,不知道他们会走得这么快。

      他走了,还会回来吗?几时回来?

      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林栀夏一个人在厨房里,轻轻收拾着,一直到徐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别收拾了。反正……这儿准备要出售了。”他说。
      林栀夏放下手里的碗,转过头,看徐什又高又瘦的身影。
      短短两周,他似乎一夜长大,憔悴了不少。
      林栀夏到底是没忍住,冲上去,抱住了徐什。

      “林栀夏…… ”徐什似乎有点惊讶,轻轻摸着她的头,像安抚一只小猫咪。
      林栀夏埋在他胸口,轻轻说:“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一样。”
      “嗯。”徐什也轻轻应了一声。
      屋里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林栀夏觉得有些话不说,也许他再也听不到了。
      她靠着他轻轻地说:“徐什,我也很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徐什胸口一震,摸摸林栀夏的头。
      知道未来有太多不确定,他无法给她一个承诺。
      他也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回来。
      他不确定,他是否还能负担她的幸福。

      他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肯说。

      最后只说了句:“嗯。林栀夏,你一定要过得幸福。”
      她点点头,说好。
      承诺他的,她一定会做到。

      那是他们年少时最后的告别。
      再见,我的少年。
      再见,我的姑娘。
      若还有机会,我一定要为你吟诵爱的诗歌。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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