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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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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杂货铺的大门敞开,被撬坏的门锁有气无力地挂在门上。
木狸目瞪口呆,立马跑进去四处查看起来,她不就两天不在,咋就遭贼了呢?这京城人都什么素质啊。
检查了一番,她一下子也查不出丢了什么东西,但仍旧心底不踏实,这贼说来就来,无法无天了!在封明镇就算她成天敞着门,也没人会去她家偷东西,这贼莫不是见她非京城本地人,所以觉得好欺负?
突然想到什么般,她奔进内室,“嗖”地打开一个棕色小木盒,气愤地发现,玉簪不见了!玉钿坊都仅此一支了,其他地方估计更买不到了。再说她现在根本就买不起第二支这种玉簪了啊,她急得直跺脚。
早知道就不把白毛放到舅舅家去了,不然指不定它还能帮她揪出小偷。
木狸急哄哄地转着圈子,牙关一咬,不行,她得报官!
衙门——
“官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我那店铺当真遭贼了,锁都被撬坏了。”
而那上座的大人却是一脸不屑,仍旧咬定就她那破不拉几的小店铺,会吸引小偷?
木狸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官大人信她,毕竟她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买得起贵重玉簪的人。她自己当然不会承认这句话,可这话却出自那大人之口。
木狸气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眼看人低,这官是怎么当上的啊。
她突然灵光一现,不是不信她吗,那她喊个证人来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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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您只要肯为我去作证,我一定给您介绍更多的顾客来。”木狸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老板笑得一脸慈祥:“不为难你了。”
“不为难不为难,我……我认识好多有钱人,”木狸略微心虚,瞄了眼老板,声音降了几个度,“我认识京城首富之子,他叫月迭笙。”
老板依旧一脸温和,笑道:“这京城,恐怕没几个人不知道。”
木狸不死心,声音又小了点:“我,我还认识当朝丞相,他——”
“他是姑娘们的向往,却有极度洁癖。”
木狸不可置信,怎么比她还清楚啊,她想了想,搬出了最终王牌:“我还认识当今皇上,他——有这么高……”木狸使劲比划着,“我好朋友过不久就会成为他妃子啦,还有,还有宋林宋大人是我舅,李贤李大人是我儿时伙伴……”
“姑娘,天还没黑呢。我啊,不是不想帮你,只是我去了也没用啊,即便我证明你买了我玉钿坊的玉簪,也证明不了你那玉簪丢了啊,更证明不了是被偷的呀。”
到后面,木狸竟觉得老板说得太有道理了,道了句谢,就回去了。
回到杂货铺,木狸越想越不舒服,若小偷偷了她东西她还沉默,那小偷以后岂不会更加为所欲为了?想至此,她又冲向了衙门。
“姑娘,你这无凭无据的让我们从何查起啊?”一捕快挡住她的去路,木狸再也前进不得。
“凭证都被偷了拿什么来当凭证啊?”
“那姑娘请回吧。”
“……”
“现在的捕快都这么嚣张了啊。”木狸垂头丧气地正欲离开,一道熟悉悠闲的声音让她止住了脚步,她不由得抬头望去。
那白衣飘飘言笑晏晏的公子哥不是月迭笙嘛,他怎么会在这里?
月迭笙脸上笑出了花,走到木狸面前,心情似乎很不错:“小梨子,这粗人是不是为难你,等着啊,我帮你解决。”
木狸木讷地眨眨眼,还来不及问他,就被他拉着往里走。那捕快仍旧想要伸手挡,却被不知何时跳过来的左寻打开手臂,迅速拖走了。
“月迭笙,我们袭击捕快私闯衙门,会不会坐牢啊?”爹爹以前说过,尽量不要惹官场上的人,不然后果可是很惨的,捕快是衙门里的,那也算官场人了。虽然花娘对此不屑一顾,但她还是很信爹爹话的。
“别担心,我怎么会让你去坐牢呢。”月迭笙笑看她,带她走到了秦大人那里。
秦大人抬了抬眼皮,眉头一皱,道:“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木狸没好气地回他:“你这个衣食父母官都没有帮我解决问题,我当然要来了。”
秦大人眼皮跳了跳,瞄了眼旁边的月迭笙,面露疑惑:“还带了个帮手?”
月迭笙很不客气地从边上拖了把椅子过来,将它摆在木狸身后,轻轻按了按木狸肩膀:“小梨子,坐。”随后自己站在一旁,折扇一开,很神气地摇了摇,“秦大人,你江州那批私货运得可还顺利?”
秦大人还未从他如此目中无人的猖狂中回过神来,又被他这句话吓得一颤:“你……你,你胡说什么,本官听不懂!”
“我……我,我说的大人若听不懂,那我便再讲详细些。”月迭笙学着秦大人慌张的样子,笑得一脸无害。
秦大人一听,脸色顿变,恼羞成怒,对着那一群官兵厉喝:“你们还愣着干嘛,将这个私闯衙门的罪犯抓起来。”
木狸一听,“腾”地站起,迅速将月迭笙护在身后,对着那群官兵训斥道:“抓抓抓,抓什么抓,你们要抓也应该先抓你们的什么秦大人。他不为百姓着想,只想偷闲,这种不干实事的官还有什么资格坐在那儿。小心我禀告皇上,摘了你们大人的乌纱帽!”
秦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月迭笙笑意盈盈地将面前的木狸拉回椅子上坐好:“这等小事不用惊动皇上,”继而俯身在她耳边道,“你等着啊,待会儿你想要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木狸双目放光,扭头喜笑颜开:“有这么好的事儿——呀。”她眨了眨眼,张开五指一把推开离自己仅咫尺之遥的脸,嘟哝道,“干嘛离我这么近?”
月迭笙怔了怔,魂儿一飘,随后立马站直身,刷得打开折扇,正气凛然面向秦大人:“贩卖私盐,于三日前从鄞县运往江州,接头人为一名矮小黝黑的男子,小名二黑,二黑乃——”
“停停停——”秦大人四处瞅了瞅,急忙打断月迭笙,“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月迭笙示意了下木狸,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大人立马狗腿地问木狸:“姑娘,你有何诉求?”
就这样,秦大人派人盘问加搜查,第二日就有了结果。
木狸站于边上,看着跪在中间的一位中年男子苦苦向秦大人求饶。
“大人,小的前段时间陪妻出门买东西,途径江南杂货铺时,妻见这位姑娘拿着那玉簪在观赏,便也想要一支同样的玉簪。可小的买不起啊,一时鬼迷了心窍,就……大人,求您放过小的啊。”
秦大人一拍惊堂木,威严道:“你个盗贼,还有脸求饶,来人,拖出去杖打三十大板。”
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可那月迭笙,却缠着木狸不放了。
“小梨子,我也算帮了你一个忙吧。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每当月迭笙讲这种话,左寻就没耳听,暗暗戳了戳月迭笙,小声提醒:“公子,夏姑娘已经哭着跑开了。”
公子您装就装,适可而止啊,小心将自己搭进去。
最开始木狸还会好心好意劝他,后来她干脆也不劝了,直接赶客:“不嫁不嫁不嫁,你快回家吧。”
这两天,少了月迭笙和如花,杂货铺也清静了不少。木狸和白毛各坐在店内一边,双双开始打盹了。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惊呼:“死人了死人了,江南杂货铺后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