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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回 ...
这是一个很不太平的时代。所有人为了争夺地位,胡乱的开战,各路势力纷纷崛起。春天到了,连花草都懒得春风吹又生。
“小屁孩,让开!”不知道是哪路的士兵,骑着马撞到了阿椿,阿椿瘦弱的身子滚落坡下。
“阿椿!”赶来的树生,看到滚到坡底的阿椿,赶忙追了上去。
树生的身子也很单薄,草都懒得生出来,更何况是庄稼,所有百姓的食不果腹。
树生到了坡底,抱起阿椿,阿椿身体很瘦,硌得慌,又很轻,轻的像一根羽毛。阿椿看着天空上飞回来的燕子。眼睛无神,对树生说:“树生,今年的春天没有来。树没有生气,草也没有生气,人也没有生气。”
树生不知道该怎么接阿椿的话,他默默地听着阿椿的话。
阿椿上过几年学,读过很多书,树生听不懂她的话,他只知道这些话很深奥,是好话。
阿椿又说:“树生,我想我们的国回来,我现在已经为它流不出眼泪了,可是,我还想要以前的国。”
以前的国,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人闲了,人闲了就会乱想,会想打破一些看似无法打破的规则。他们的国就是这么被分割开的。
树生不会想那么多,他现在只想填饱肚子,和保护好阿椿。
阿椿也不知道被马踢到了哪里,回家之后,再也没有起过床。身体一天比一天不行,树生没有钱,大夫一看他穿衣破烂的样子,也不想耽误自己的时间,让他滚蛋。
绝望的树生走在大街上,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不是一顿饭就能解决的?就像当年阿椿救回他来那么简单?他无助的眼泪砸在地上,他不想失去阿椿。
“招兵啦,招兵啦。有粮饷,粮饷丰厚!”大街上新一波的征兵又开始了。
“呵呸,就算饿死也不给狗皇帝当兵去!”
“就是,拿着我们的钱,把他那群兵养的像猪一样!”
走过树生身边的两个人用极小的声音议论着。
其实皇帝也没有做什么,又或许,树生生活在最底层根本不知道皇帝做了什么。
他不明白国人为什么恨王,所以他毫不犹豫走到了招兵告示前面。
“我不大识字,你能告诉我,上面说了什么吗?”树生问着旁边的士兵。
士兵扫了一眼树生,身板瘦小,粮饷减半。不耐烦地说道:“每月一袋大米,一吊钱。”
“我当兵。”树生毫不犹豫的回答。
“去那边填写姓名。”士兵懒洋洋的指挥道。
“我不识字的。”树生回答。
士兵白了树生一眼,看向那边的士兵。喊道:“哎,这新来了一个小伙子,你记一下。”低头看向树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树生。大树的树,生长的生。”
执笔写字的士兵抬头看了一眼树生,轻轻地‘哼’笑了一声:“人长得瘦瘦巴巴的,名字也文绉绉得,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树生不明白执笔士兵话的意思。他疑惑地“啊?”了一声。
树生思考的功夫,那人已经停下了笔。对他说:“明天过来报道,今天晚上好好和家里人道个别吧。”
这个写字的士兵并没有那么冷酷,好心提醒树生做好该做的事情。树生抿着嘴认真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士兵看到树生还站在前方,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树生手指搅着破旧的衣服角,舔了一下嘴巴,眼神闪烁,瞥了好几眼粮食的方向。
士兵打算轰走他,手刚搭上树生的肩膀。树生抬头看向他,语速十分快的问道:“我能先支出钱和粮食吗?我很需要这些东西!”
他说完眼睛期许的看着士兵,士兵迟迟没有回答他,反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树生虽然没有念过书,但是不代表他的脑子是不灵光的。他刚才的话,就像是一个无礼的要求。他慌乱之中抽出了士兵的刀。
“你要干什么?”士兵大吼道。
树生决绝的割下自己的一段头发,给士兵跪下,双手举着士兵的刀,还有自己的头发递给士兵。“我拿了粮食和钱之后,绝对不会跑的!一定会回来当兵的,绝对不给您添麻烦,只是......只是我现在很需要这笔钱!求求您了!”
说完,他将头重重的砸向地面。
也许那天树生的运气是不错的,遇见了一个心善的士兵。也许那士兵看树生的样子,像是战场的短命鬼,可怜他。总之那天树生提前拿到了粮食和钱。
他带着阿椿看了大夫,用掉了半吊钱,还是有很多钱。他又给阿椿买了一件新的衣服,还有一些糖。
树生告诉阿椿,他要去当兵了。
阿椿听了这句话,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露出了一些生气。她的手也有一些力量,紧紧抓住树生的胳膊。“树生,谢谢你!”
树生很清楚,阿椿的这句‘谢谢’,并不是感谢他把她的命带了回来。而是感谢他当了一名兵,可以为国战死的兵。
但这些都无所谓,只要阿椿活着,让树生付出什么他都愿意!他有了一些小胡子,刺破青涩的面孔。抬头,弯着眼睛,乖巧的看向阿椿,有了除了必须报答的恩情之外的别样情愫。
“阿椿,我一定会回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这是他今天的第二个承诺。他扑到阿椿的怀里,撒着娇。
阿椿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一下,一下,一下,很舒服。
【入战场】
他按照约定,第二天如约到了昨天报名的地方。登记人名的还是那个士兵。他看见树生来了,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个说话算数的汉子!”
树生不大会说话,挠着头憨憨一笑,表示回话。
登记人名的士兵叫做华乐箫。他见树生身子薄,先让他跟着自己登记人。
树生半天憋不出来个屁,华乐箫倒也无所谓,自顾自的,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故事。他家里是乐师,生的男人太多了,也不能干吃国家的饭。皇帝就让他们家必须出一个男丁当兵。
华乐箫本身也不喜欢每天唱歌,逗别人开心。便佯装出万分委屈,大义凛然的样子,说自己要去当兵。他还为了让他的兄弟更加的愧疚,一个大男人整整哭了一天。
华乐箫很有趣,人很好。树生和他呆着很开心。他还交给树生认字,以及看各种兵书。
后来他们上了战场,华乐箫和树生又分到了一起。华乐箫大言不惭的道:“我当初可帮了你小子很多忙,你在战场上要多保护一下我,我可是不想早早的成为炮灰渣子。”
树生当时还没有长开,他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华乐箫,反问道:“你认为这样合适吗?”
华乐箫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回道:“当然合适!”
后来华乐箫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当了一名伙夫,避免了参战。晚上两人偷偷见面的时候,华乐箫还问树生要不要来当伙夫,他有办法把他弄进去。
树生拒绝了。
华乐箫自嘲道:“也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是个胆小鬼。你是大英雄!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的话听起来很刺耳,树生问他:“你生气了?”
华乐箫说:“我怎么会生气?我脾气一向好的很!”
那天,树生知道华乐箫生气了。可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他读书不多,也不太会猜别人的心思。想起来读书,他拿出华乐箫给自己的兵书,借着皎洁的月光看了起来。
很遗憾,树生看的很认真,也看了很多,但是不认识的字,导致好多地方没有弄懂。他去找华乐箫问,华乐箫烧着水,爱答不理的撇着树生指的地方,有气无力的回答。
树生问他问题,华乐箫也是敷衍的回答:“你认为是这样,那就是这样吧。”
树生很生气这样的华乐箫,他猛地站起来,低头看着华乐箫:“我怎么你了?”
华乐箫回答:“没怎么。”
“那你怎么了?”
“没怎么。”
“我讨厌你这样子!”树生愤懑的踢了一脚柴火。
华乐箫冷哼一声,嘲笑道:“你以为我喜欢你吗?”
树生吵不过华乐箫,脑子被他伤的一片空白,那个平时什么都和他说的兄弟,这几天究竟怎么了?他甚至还说出那么过分的话!树生气的抓住华乐箫的领子,牙齿打颤问道:“你想打架?”
华乐箫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直接给了树生一拳。“早就想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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