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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陛下邀请我进入玩家群 ...

  •   话音一落,演武房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江公公的眼神不知何处抛,像在请示皇帝该往哪儿看。

      至于皇帝,他的腰板挺直,神态间气韵回转,上位者的姿态与尊严重拾在胸。一双手轻整衣衫,褶皱连纹遮了鞭口错痕,假装疼与快感没有一道儿渗入脉管。年轻的天子又是火热又是滚烫,他一直在盯哥舒秀。

      似只有眼前这位,从头到脚都掠了他心神。

      哥舒秀笑道:“如今还是白日,陛下这就要就寝么?”

      皇帝道:“白日小憩,为何不可?”

      哥舒秀道:“若是小憩,北宫的陈娘娘,西宫的郑娘娘,皆可陪伴陛下纾解精神。陛下也许久未曾去看望她们了。”

      皇帝向前几步,眼神一丝殷红闪动如红绳飘扬。

      “她们不是寻常妃子,没有朕,她们在一块儿更快活。”

      哥舒秀笑道:“陛下当真心胸宽广。”

      皇帝道:“你别辜负这心胸就好。”

      哥舒秀随意地笑了笑,“今日这场游戏,微臣助陛下练功,陛下享受不像陛下的过程,咱们是彼此受益。”

      他顿了一顿,目光竟像在敲打皇帝。

      “只是陛下当初与臣有过约定,您若想再玩别的,游戏就不止是游戏,微臣未必能陪您玩下去。”

      说完哥舒秀随意地一笑,不随意地把鞭子一扔。

      这件打过天子的利器咣当一下重坠于地,像把千斤包袱化作一个巴掌,响亮亮地打在天子脸上。

      当面拒绝,如此直辣。

      这是真嫌自己的脖子不够凉了。

      江公公心惊胆战,抬眼瞥皇帝,却发现年轻的天子却未发一分怒,反倒是身上起了一种浅淡的、却又无法言喻的变化。他本揣着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如今这傲慢被削薄三分,整个人竟变得宁和、冷静下来。

      不像是一个天子,倒像一个气度内敛的谋士。

      一个把几大世家连根拔起,把一派守旧老臣拳打脚踢的可怕谋士。

      皇帝看着哥舒秀:“朕这一次玩得很愉快。”

      哥舒秀笑道:“咱们还可以继续。”

      年轻的皇帝与他的宠臣微微一笑,然后一个拿起鞭,一个转过身。一个配合地转过身,另一个鞭影簌簌而下,二人再也未提床第之事。

      但在心底,两个人都记得,江公公也牢牢记得。

      皇帝看似不尊重,但心里很尊敬哥舒大人。

      但他也很想艹哥舒大人。

      做梦都想。

      ————

      哥舒秀出了皇宫,回了官邸,与李想简单地分享了一下皇宫内的经历,倒是说的口干舌燥,顺手拿了身边的茶盏就往嘴里倒。

      李想欣赏他扬起脖颈时一丝秀美的弧度,仿佛欣赏着丝绸间一缕华丽的褶皱。

      欣赏完了,这人问道:“陛下对大人究竟何等心思?若要大人去解闷,直接一道圣旨宣进宫便是,何必这样大费周章造谣试探?属下看不明白。”

      哥舒秀给了他一个和善的眼神,像看了一百遍小白痴。

      “宫中内卫有许多是我的人,陛下从放出谣言那一刻起,就知道我会猜出——这谣言是他放的。”

      “那这谣言能起什么用?”

      “谣言不是试探,而是邀请函。”

      “他大费周章地放谣是在邀请?“

      哥舒秀笑道:“除世家、去权臣,是我与陛下一同定计,一同执行,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如此这般,只是他在玩。”

      李想诧异:“陛下在玩?”

      哥舒秀笑道:“天子也是人,后宫那两位娘娘只顾自己玩,太监们一个个胆小如鼠,最胆大的江公公也没那么胆大,他只好找我玩了。”

      话到这里,李想才听了个明白。

      年轻天子需要一个人助他练功,却又不愿直白相邀,于是七拐八绕地出招,麻烦当情趣,谣言当邀请。

      可哥舒秀偏偏忍得住,不在他放谣的头几天入宫,非得等谣言甚嚣尘上时才入宫。天子着了恼,认为他这么拖拖拉拉是不肯玩。

      于是书房中佯嗔假怒,天子冷言冷语了一番,又玩心难耐,直白求鞭。
      于是演武房里娇喘连连,一场鞭打一场反叛,皇帝因这功法而感到快活,他放肆了自己也反叛了帝王。哥舒秀也享受了一番暴打天子的乐趣。这场游戏下来,他俩就是互相玩弄,互作取乐。

      真是天造地设的两个玩八蛋。

      李想又问:“我知道大人与陛下有过约定,可惜属下愚钝,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

      “猜不出,就慢慢猜。”

      李想见他语气松动,小心翼翼试探:“大人可是要求陛下只把您当臣子,不与您做君臣以外的事儿?”

      哥舒秀摇了摇头:“我曾经告诉陛下,在我家道中落,人生落魄之时,这世上也有很多人喜欢我。”

      李想用力地点点头。

      “但他们像一个玩意儿一样喜欢我。”

      李想用力地点点头,马上脸变色,更加用力地甩了自己七八个巴掌。

      “所以我又告诉陛下,将来他若喜欢我,得像喜欢一个人那样喜欢我。一个拿我当玩意儿的人,待我如珠如玉,我也拿他当鱼眼飞蚊,不一巴掌拍死就已经很好。”

      当初与他对话的可是天子,他竟敢这样大胆直言?

      话里惊世骇俗,逼得李想一脸煞白。

      “您如今已是哥舒大人,这世上再也没有谁能贬低您、看轻您。”

      “可我从前不是大人,连哥舒秀都不是。”

      “大人说笑,您不是哥舒秀,那还能是谁?”

      哥舒秀转过头,指向窗外的一座石桥。

      李想顺着他秀气的手指看过去,他知道白日里这石桥上人来人往,贩夫走卒遍地,老妇幼儿频出,人间的丑美百态都刻在这石头砖、青条瓦,缝隙里渗的都是穷富味。可如今是深夜,石桥上只有一位倚栏相望的妓女,她神情寂寞凄凉,似是独自一人讨生意,深夜都拉不到几个客人。

      哥舒秀指的竟是这一位妓女?

      李想怒道:“大人怎能把自己比作她?”

      “我不是她,我是她脚下踩着的石桥。”

      李想愕然。

      哥舒秀慢慢道:“这石桥万人踩、千人踏,倘若它生了怨,有一日要杀敌复仇,自己得先塌下去,如此才能把践踏它的人一同带入地狱。”

      他转过头,像脸上戴了一层皮,从容过了分,不见冷厉失态,不显尖狂酸楚,他永远是平平静静地说最残忍的话。

      “可我如今不是石桥,我是个石匠了。倘若我再杀人,就只需在石桥的裂缝上敲敲打打,敲多了打多了,百年石桥也能天塌地陷,踩着石桥的人也得下去。”

      哥舒秀一脸平和地笑了。

      “你看,现在我要杀人,只用在旁边看着,再不必把自己折进去了。”

      真是省心省力了不少。

      李想听得浑身冰冷,似一瞬间失了所有气力。

      过了一会儿,他不知从何处重拾起力气,问出大胆一问。

      “难道大人在遇到陛下之前,就没遇到过一个关心大人的人么?”

      哥舒秀有些愣住,连他也没料到李想会这么问。

      “关心我的……大概,或许,有那么一个吧?”

      “那他是何姓名?”

      李想还欲再问,门外忽有一侍卫来报,说后门来了一位姓王的公子,自称是哥舒大人的故人。

      李想闻言微微一惊,哥舒秀则笑道:“你问关心我的人,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姓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陛下邀请我进入玩家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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