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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小黑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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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13】
某餐厅包厢。
乌慕泽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滑手机,眼睑半耷拉着,头发蓬松柔顺,看起来就像刚刚结束小憩的狮子。
“找我什么事儿?”
“阿云讲座的照片,是你故意放上去的。”肯尼说。
乌慕泽放下手机,眸光划过一丝冷意:“殿下还是称呼‘沈医生’比较合规矩。”
“你为什么这样做?”
“关你什么事?”
肯尼深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挂上浅笑:“当然关我事儿,我正在追求沈医生。”
乌慕泽倏地眯起眼睛:“阿云的态度还不够清楚吗?”
肯尼微笑:“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固若金汤,还伤心了好一会儿呢。既然放出照片的人是你,我就不需要愧疚了。”
乌慕泽的身子僵了一瞬,眸光变得格外锐利:“阿云不会搭理你。”
肯尼似是喟叹:“阁下对阿云的了解还不如我.......他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你吧?”
乌慕泽压下眼睑:“你想说什么?”
“看来我猜的没错。”肯尼的笑容更真切了,“他根本不喜欢你。”
乌慕泽感觉有道闷雷‘轰’在心口,脱口而出:“放屁!”
刚说完,他就愣住了。
有什么好反驳的,沈云合本来就不喜欢他啊。
“啊.......原来动心的人是你。”
肯尼的音调像跑调的大提琴一样刺耳。
乌慕泽漆黑的眼眸安静地盯着他,半晌开口:“首先,你的想法全错。阿云很爱我,我当然也很喜欢他。其次......”
他缓缓勾起嘴角:“就算你说的都对又怎样?他现在是我的人,我想操他就操他,想亲他就亲他,你能吗?”
肯尼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精彩。
乌慕泽扳回一城,神清气爽,倨傲地敲了敲桌面:“如果殿下找我只是为了挑拨离间,那恕不奉陪了。再见.......”
“可是你很快就不能了。”
乌慕泽的动作微顿。
肯尼很快调整了情绪,微笑道,“阿云不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医药费和医疗设备的使用权。这些东西我也能给他。”
乌慕泽阴郁地盯着他。
肯尼知道乌慕泽听进去了,整理了一下衣服,温和道:“我原谅你的不敬,也没时间和你计较。今天是阿云的休息日,我约了他看电影,要去接他。”
乌慕泽倏地攥紧手掌。
“再见。”
肯尼说完,真的走了。
乌慕泽坐在沙发上,神情变幻莫测。
不知过了多久,他给沈云合发了一条信息:十分钟,到我家来。
很快,手机震了一下,沈云合回复:今天有事。
乌慕泽的眼睛倏地沉了下去。
沈云合也要抛弃他了吗?
·
【宿主,我回来啦!】
沈歌坐在的士上,前往研讨会。
听到小萝卜人的声音,眼睑都没动一下:“怎么样?”
【应该成功了,我说宿主要跟我约会,乌慕泽的脸特别黑!】
“辛苦了。”
520扒上沈歌的肩头,疑惑地问:【但是今天有重要的研讨会呢,宿主好不容易才拿到邀请函的,要是乌慕泽害宿主不能参加就太可惜了!】
沈歌笑了一下,宽慰道:“没什么好可惜的,我的任务是攻略乌慕泽,一切努力都应该服务目的。”
话虽如此,小萝卜人还是抑郁了好一会儿。
一人一系统对话间,车子已经行驶很久了。
沈歌正猜想乌慕泽会做什么,突然闻到一股糜烂的花香。
紧接着意识逐渐模糊......小萝卜人惊慌地呼唤好像隔着一层厚膜似远似近........
竟然是小黑屋吗?
他的确会做出这种事.......
再次清醒时,沈歌发现自己被锁在一张暗红色的大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脖颈套了一个不知用途的黑色项圈。
【宿主!是乌慕泽!他玩阴的!!】系统吓坏了,三两步跳到沈歌的肩头,瑟瑟发抖。
除了他还能有谁。
沈歌撑着丝绸质感的被褥坐起身,铁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没来过这里,大概是乌慕泽闲置的房产。
房间布局偏古欧式,窗外大树摇曳,阳光都透不进来。
这时,门开了。
乌慕泽穿了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搭配挺括的西装裤,身形高大挺拔,缓步走进来。
他的身影几乎和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
“你终于醒了。”乌慕泽缓缓勾起嘴角。
这必须有点反应。
沈歌先从紧绷的状态松懈,然后动了动嘴唇:“.......”
嗯?
怎么发不出声音?
乌慕泽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抱歉,我很生气,暂时不想听你说话。”
沈歌:“.......”
这是怎么做到的?
想了一圈,他觉得脖子的黑色项圈嫌疑最大。
行吧。
沈歌动不了嘴,开始剧烈挣扎。铁索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乌慕泽脸色极沉:“反应这么大,是因为肯尼王子吗?”
沈云合肯定蒙了。
沈歌恰到好处的在焦急中透出一丝迷茫。
“死心吧,今天你哪里都别想去。”乌慕泽冷笑。
沈歌倏地瞪大了眼珠,用力拽拉锁链,迫切指着喉咙。
“你想说话?”乌慕泽勾起他鬓边碎发,慢条斯理说,“还是别了吧,你现在说话没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沈歌:“......”
不可能这么快妥协。
沈歌扫视周围,一眼看到床头的手机,转身扑去。
就在他即将成功时,乌慕泽用两根手指截了胡,似笑非笑道:“阿云有急事?”
沈歌点头如捣蒜,眼神露出哀求。
“什么急事都放放吧。”乌慕泽想到肯尼倨傲的模样,冷笑,“我不会让肯尼找到你的。”
沈云合不知道肯尼挑拨离间的事,但猜到乌慕泽误会了什么。
他什么都可以解释,偏偏没有说话的机会。
这么耗着,沈云合逐渐有些恼怒,用力晃动四肢。
漆黑的锁链、白皙如雪的肌肤以及暗红色的被褥。
乌慕泽愣了很久,眼神沉沉。
“这么捆着是不是不太舒服?”乌慕泽抓过他的脚踝,笑眯眯地说,“我帮阿云解开脚链怎么样?”
这话问的,他又不能说话。
沈歌意思意思抖了抖。
乌慕泽的手指摩挲着铁块,摁下一个开关,禁锢着脚踝的锁链就松开了。
沈歌一脚踹向乌慕泽的肚子。
乌慕泽轻描淡写地接住:“又不是没有绑过,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肯尼那病秧子满足得了你吗?”
如果乌慕泽本来只是有些怀疑,现在是实打实的认定了。
以前的沈云合事事以他为中心,工作再忙也会挤出时间满足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抵触。
沈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会笑掉大牙。
乌慕泽很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责备沈云合反抗激烈,怎么不把他强行闭嘴的变量算进去?
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得找个导火线进一步激化矛盾。
沈歌想了想,趁乌慕泽松懈时,猛地撞向床头柜锋利的桌角。
额头一阵刺痛,温热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乌慕泽眼瞳猛地收缩:“沈云合!”
沈歌颤抖地指着喉咙,眼眸湿漉漉的,因为愤怒镀了一层光。
“好、好、好!”
乌慕泽一连说了三个‘好’,从抽屉取出一支治疗液,不甚温柔地抹在沈歌的伤口,额头不到两秒就恢复如初。
接着他拽起沈歌的衣领,狠戾道:“你不惜受伤也要见肯尼?”
这联想.......沈歌都有点怜爱他了。
【宿主,我感觉氛围有点不妙,我是不是得回避了?】系统慌得不行。
“乖。”
小萝卜人吓得夺门而逃。
事情发展成这样,研讨会肯定赶不上了。
沈云合愤怒到极致,盯着他的眼睛,泄愤地点头。
“你果然要去见他!!你一直骗我!!”乌慕泽把沈云合甩到床上,脱衣服的手都在颤抖,“我他妈艹/死/你!”
沈云合眼睛倏地瞪大,不断往后退,却被一把抓了回去。
乌慕泽身上的气味非常好闻,像烈焰峡谷盛开的红玫,还带着淡淡的硝烟味。
但今天,这股气息让人感到绝望。
当然,绝望的是沈云合。
沈歌爽得脚趾头都在发颤。
他一口咬在乌慕泽的肩膀上,湿漉漉的眼睛透出一丝微光。
最好久一点。
接下来要禁欲好长一段时间了。
·
避/孕/套丢的到处都是,空气弥漫着一股糜烂的气味。
禁锢沈歌四肢的铁索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脖颈的黑色项圈也不见踪影。
乌慕泽松松垮垮披着睡袍,坐在窗边抽烟。看到沈云合睁开眼睛也毫无反应——大概觉得木已成舟,沈云合不可能再去见肯尼。
沈云合艰难地坐起身,冷冷地开口:“手机。”
乌慕泽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掐灭烟头,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抛过去。
沈云合抖着手开机,五十多个未接电话弹了出来,V信抖得几乎瘫痪。
他咬紧牙关,强忍眼角的涩意。
没关系,就算错过研讨会,还有其他机会。
沈云合准备跟大医师解释时,突然看到姥姥的陪床发来好几条信息。
他的心脏一抽,浓郁的不安笼罩在心头。
点开对话框。
陪床阿姨:速回电话!老太太突然发病!
陪床阿姨:快来医院!进抢救室了!
陪床阿姨:还没到吗?你姥姥快不行了!想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条是刚刚发的。
陪床阿姨:老太太去了,处理一下后事吧。
好像有人用镶满倒钩的铁棍狠狠敲了他的后脑勺,疼得浑身发颤。
又好像密不透风的塑料袋蒙住他的头,连呼吸都成为一种奢侈。
沈云合坐在床上,满脸空白。
乌慕泽发现他不对劲,臭着脸问:“喂,你没事吧?”
“.......医院。”
“什么?怎么了?”
“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医院!!!”
·
医院。
“差点就救过来了,但是......唉,可能人的命数有定吧。这是确认死亡的心电图,你拿着这个找医生开死亡证明。联系殡仪馆和家人,今天就要送过去了......”陪护阿姨交代一应事宜。
“好。”
沈云合说完顿了很久,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又说了一句:“谢谢。”
乌慕泽送沈云合到医院,全程跟在他身边。
说实话,他很慌。
乌慕泽从来没见过沈云合声嘶力竭的模样,最可怕的是,他敏锐察觉到愤怒的矛头对准了他。
思及此处,他咬了咬牙,走到沈云合身边,低声说:“我陪你去。”
“这是你朋友啊?”陪护阿姨狠狠松了一口气,“有朋友陪着就好,那我先回去了啊。”
沈云合送走陪护阿姨,抓着心电图到二楼交接死亡证明的事宜。
乌慕泽窥着他的脸色,面容虽然苍白,眉宇却依然平静。丝毫看不出一个小时前歇斯底里的模样。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害怕。
从上车到现在,沈云合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
他仿佛成了透明人。
“这是剩下待结的医药费,家属去一楼结账吧。”大概是沈云合的模样太憔悴,护士有些于心不忍地补了一句,“你也可以让朋友帮忙。”
乌慕泽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伸手欲接账单:“给我吧........”
冰凉的手指截走了账单,沈云合冷冰冰地声音响起:“知道了,谢谢。”
说完,转身就走。
乌慕泽伸手的姿势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放下。
不是错觉。
沈云合就是在无视他。
乌慕泽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他用食指勾起口罩抵在下巴,无视周围惊呼的路人,直直追向沈云合。
那台机器烧钱,沈云合身上的钱肯定不够。
要是没有他,不一定能结清账呢。
这么想着,乌慕泽竟然高兴起来。
无视就无视吧,姥姥去世,他肯定难受,这次就原谅他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肯尼也来了。
肯尼不经常在新闻露面,因此没做什么装扮。
站在沈云合身边,引起不少脸红的议论。
乌慕泽的眸光倏地沉了下去。
“你来干嘛?”乌慕泽冷声质问。
肯尼接过医院收据,垂眸望向沈云合,温沉道:“联系殡仪馆了吗?”
沈云合愣了很久,缓缓开口:“没有。”
“我帮你。”
“不.......”
“别拒绝我,你现在需要休息。”肯尼温和却不容拒绝道。
沈云合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
他低垂着脑袋,眸光虚虚落在瓷砖的纹路上,低声说:“谢谢。”
乌慕泽倏地攥紧拳头,上前拦住他们:“我问你话呢!”
肯尼托住沈云合的腰,极轻地泄了一口气,沉声说:“我来陪他。”
“用得着你陪吗?”
“那不然呢?”肯尼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陪?你配吗?”
乌慕泽整个人一愣。
开玩笑?!
他为什么不配?
乌慕泽把视线转向沈云合,却只看到一张冷淡到极致的脸。
他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
沈云合的表情很少,不认识他的人觉得冷淡、不近人情。
但乌慕泽能看到那双眼睛隐藏的情绪,他还为此鸣鸣自得过。
现在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没人能预料沈云合的姥姥会突然去世,只能当场联系寿衣店。
肯尼主动去准备了——这倒让乌慕泽意外。
但他总算能和沈云合单独待在一起。
“吃不吃东西?”乌慕泽小声问。
沈云合坐在椅子上,眸光盯着手指,好像没听到他说话。
乌慕泽心里难受,又问:“冷不冷?要不我叫人送件衣服来?”
还是没有回应。
妈的。
乌慕泽终于怒了。
“你没长嘴吗!不会说话啊!”
·
沈云合终于有所反应。
他很慢很慢地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投在他脸上,唇瓣张合:“说什么?”
乌慕泽被他的眼神伤到了,偏过头,攒着火气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又不是我造成的。朝我撒什么气?”
撒气?
不是他造成的?
沈云合很想笑,但笑不出来。
乌慕泽限制他的自由,搞砸他的研讨会,害他见不到姥姥最后一面。
撒气?
“呵。”沈云合似笑似嘲地发出一声气息。
乌慕泽看到他这副模样,似乎有些不安:“你别露出这种表情。”
沈云合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
他以前害怕离开乌慕泽,不敢说一句重话。随叫随到,不管多忙都会赶到乌慕泽身边......
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乌慕泽觉得这目光又重又沉,坠得他心里发堵:“喂......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云合泄了一口气,低声说:“乌慕泽,我们就这样吧。”
乌慕泽倏地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沈云合扯了扯嘴角,却无法露出一丝笑容,只好放弃,认真地说:“我说,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