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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歧路 ...

  •   柔则未料到自己所做所为这么快就被胤禛知晓得一清二楚,如今,她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局?柔则倚着靠枕,一手搭在额上,满身疲惫。念及额娘自小月里来看了自己一眼,这两月也未过来贝勒府瞧自己,便撑起精神叫了春南进来,道:“你去递个话,要额娘得空了过来我这里一趟。”
      春南点头称是,末了却还是提了一句:“贝勒爷向来不喜主子与夫人来往得过于密切。”
      “什么向来,从前嘴里说得好好儿的,若是我念家了便尽管要人去请了额娘过来,如今倒好,想见见自个额娘还要担惊受怕。”又道:“左右我已遭了他厌弃,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若是他要因此休弃我这个福晋,即便是闹到皇上跟前我也是不怕的。”
      “主子,莫要再说气话了。”春南忙上前劝道:“您是爷正儿八经娶进门的福晋,何来休弃一说?”
      柔则冷冷一笑,“你不晓得。”却还是卸了脾气,缓声道:“去吧,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她说。”
      “是,奴才去前头递话了。”
      而宜修这头,琪华正与她一道坐在炕上扯了锦被盖上说着锦曦这事。
      听了宜修将昨日的情形娓娓道来,琪华惊叹:“我倒看不出她是个这么狠厉的,亏得我之前还与你道她是个简单的。”
      宜修将锦被往身上扯了扯,又喝了口热水压了压喉间的痒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本就刚入府,瞧不出来她心思也是寻常。”
      “倒是让你平白遭殃。”琪华摸着宜修的手,到了冬日里她这手总是捂不热。
      宜修看着琪华握着她的手揉搓,道:“就当是得了个教训,剪秋原也提醒过我,是我大意了。”
      “所幸她已自食恶果。”
      “嗯。”
      琪华本意是在文澜院多陪陪宜修,却未料及胤禛早早就来了文澜院,未免三人尴尬,琪华与宜修道了别,自个就回芳华院了。
      “你与她倒是一如既往的亲密。”胤禛掀起褂子,在琪华原坐着的那处坐了下来。
      “琪华的脾性一向合我胃口,且从入府至现在,也是她一路襄助我至此。”冷水里走了一遭,再见他又不是从前的心境了,皇室子弟肩上负着的是江山万民,哪里能整日耽于情爱。因着他格外优待一个秋氏她就心神不宁,来日新人陆续进府,她岂非要整日以泪洗面?胤禛他,来日是要坐上那个位子的,她未涉其中也是晓得其中凶险的,不管旁人如何,她到底还是见不得他孤身一人。前头的事她插不上手,后院里头的事,她还是能插上手的。
      如今自个一切顺遂,却又替他忧心了……宜修叹了口气,想着昨日的事还是要同他讲清楚才好,遂接着道:“秋氏落水是妾未料及,虽晓得有诡,初时却还是想能搭她一把,奈何力不从心。”
      “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下次若再遇着这种事,万不可自个下水,待她淹得差不多了再让人捞上来。”胤禛到底是气的,气自己被一个女人戏耍,因而话里还是携了怒意。
      宜修心中微颤,柔声道:“哪里能再遇着这种事?经此一事,妾是万万不敢再去水边的。”
      “平白牵连了你。”胤禛伸手抓住宜修置于被面的双手,触手冰凉,他皱着眉,道:“你这手喝了这么多药怎的还是这么凉?药房里的大夫也忒没用了些。”
      宜修自个蜷了蜷手,也晓得自己的手是凉了些,伸手让他握了,才道:“估摸着这两日小日子要来了,手脚便格外凉些。”
      胤禛将她两手并汤婆子放进锦被里,道:“晚上我给你捂捂。”
      是夜,胤禛自是歇在文澜院。
      第二日,半容早早便来了贝勒府,柔则将这两月所做之事悉数告知于半容,半容听了,喜忧参半。
      “额娘,我如今要如何才好?”柔则怅然,与半容独处时才肯将心中的忧惧告知:“听他这话,来日我若是哪里让他不满意了,他是不是就要休弃我扶别人上位了?”
      “扶谁?宜修?”半容嗤笑,理了理柔则未束好的那缕发,语重心长地与她道:“你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是正经上了玉蝶的,哪是他想休就休,想弃便弃的?区区一个庶女,哪就能这么轻易上了位。”
      “若是来日事被他抓住把柄……”柔则咬唇,心中尽是不安 。
      “那便……干净利落,斩草除根让他无迹可寻。”半容缓缓开口。
      柔则张了张嘴却未言,靠在半容怀中,感受她轻抚自己后背,思绪却已飞远了。额娘她做事向来狠厉,行事极少顾及阿玛,而她却还是想着若是能挽回胤禛的心最好……若是开口找额娘讨法子怕又是会被训,还是自个好好想想。
      柔则未在半容处讨到法子,却寻了春南与含冬,三人在房里想法子。
      柔则道:“爷就快要过生辰了,你们快替我想想,除了我做的那件褂子,可还有什么送出去能讨他欢心的?”
      春南与含冬面面相觑,方才主子着急忙慌的叫她们进来,她们还道出了什么大事,虽说讨贝勒爷欢心也是件大事。含冬揪着眉,道:“奴才哪里能想到,往年爷生辰那些格格们吹拉弹唱样样都已占全了。”
      柔则听了眸中一亮,扬唇看着春南,春南知她心中所想,摇了摇头,劝道:“主子这样终究是不妥。”
      柔则却不听,道:“他还从未见过我的舞姿,我再编个曲子,自是与旁人不同。”言及此,柔则抚掌大笑:“含冬,若是你主子得了爷的赏赐,必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含冬惯会顺杆子往上爬,忙凑前道:“主子可得记着今日的话。”
      春南到底是觉着柔则此举不妥,几日下来旁敲侧击了几次,柔则不听,反倒隐隐生怒,跳舞所穿一应衣裳首饰全交与含冬打理。
      十二月十三是胤禛的生辰,晚膳时分聚齐了后院几人在前院用晚膳,连日来几场大雪也未歇了柔则的心思。胤禛坐在上首,宜修与柔则分坐两侧,清妍挨着柔则,琪华挨着宜修,最后便是初兰。因着阿玛生辰,弘晖也停了半天的课与弘昀在一旁坐下了。旁人心思宜修不知,她的心思是全然放在了弘晖身上。弘晖如今住在前院,又上了学,也不能常常见到他了,只能每日叫了冯嬷嬷与依巧细细问了再细细叮嘱了。
      晚膳方毕,柔则瞧了一眼席面上的众人,扬声道:“爷今日生辰,诸位妹妹可有备了礼物要献与爷的?”
      说罢扬手让春南将已绣好的褂子捧了出来,起身朝胤禛福了福,“爷,这是妾为您绣的一件褂子,还有一件礼物,爷还得等等,容妾下去准备准备。”
      胤禛闻言正眼瞧着他面前这个笑魇如花的福晋,倒是来了一丝兴致,“那你便下去准备。”
      一旁的丫鬟们早已得了柔则的吩咐,上前将席面撤了下去。其余的人所献礼物无外乎一些绣活了,只宜修送了一方墨,宜修将这墨呈上去时胤禛瞧了她两眼,面上笑着让苏培盛收了,心中却还是念着那匹布。往年胤禛生辰弹琴唱曲儿的都有,今年却是只有柔则一人,瞧着又是清场又是让乐房里的将乐器摆进来,明眼人都晓得她是要做什么了。
      歌声起,场中人俱盯着门口,闹腾得厉害的弘昀亦是止了哭闹一瞬不瞬地望着前方。
      胤禛手中端着茶盏,绷着脸色。柔则踏着乐声而来,一袭粉色水袖舞衣,发髻打散,发间别着一株含苞欲放的同色梅花,花苞上蘸着水珠,想来这花骨朵儿是将将摘下的。鼓声起,柔则将长袖甩出,舞出水袖如波纹层层漾起,扬出的水袖和着乐声时轻时缓挽出各式形状,乐声陡急,只见得一抹粉色倩影在庭中旋转,身下裙倨飞扬,腕上舞袖灵动,端的是步态轻盈,舞姿飘逸。一舞歇,柔则跪倒在庭中,面上泛着红,望着胤禛眸中尽是笑意。胤禛倒未负她所盼,亲自起身上前去扶了她起来,道:“舞余裙带绿双垂,酒入香腮红一抹。”
      柔则就着胤禛的力站了起来,面上带了些羞涩,道:“这便是妾送与爷的第二件礼物。”
      胤禛松开了柔则的手,淡淡道:“若是闺房之乐还尚可,你身为贝勒府福晋在一群奴才面前吹弹歌舞成何体统?”
      这话就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出来了,委实打脸,柔则面上的笑意僵住,愣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一时无人开口,春南忙捧了斗篷上前替柔则系上了,道:“天儿冷,主子先将斗篷披上。”柔则这才找到了个台阶下,她抚了抚斗篷边缘的绒毛,勉强笑道:“爷的教诲,妾记住了。”
      柔则话落,屋内仍旧静得厉害,胤禛让人都散了,晚间却是出人意料的歇在了清妍处。柔则前后两次受辱,回自个院里后自是大发脾气,宜修却是想着莫不是胤禛又要用到清妍的父亲?
      来年正月,胤禛随御驾南巡,念着局势紧张未带任何人前去,三月御驾归京,同月末,格格耿氏毓葭入府。期间,四贝勒府风平浪静,及至五月,清妍被大夫诊出有孕月余,这府里头才掀起了波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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