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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阮初会回到阮家老宅时,已经过了饭点。
      她出现得突然,阮国胜乍一看到她甚至错愕了一秒。
      直到林姨问及初会是否用过饭,才回过神,沉眉问道:“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这话听上去有点埋怨,好像并不高兴见到她。
      阮初会借着低头喝茶的空档翻了个白眼。
      抬眸,见林姨要重新给她张罗午饭,急忙拦下后者,“别麻烦了,林姨,我不太饿。”
      其实快要饿死了。

      从昨晚到现在阮初会几乎没有进食,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只是林姨年纪大了,她不想让对方因为自己太操劳。
      林姨哪里看不出初会的想法,嗔怪她一眼,温声道:“不麻烦!厨房里有新炖好的鸡汤,我给你煮碗面片。”
      说着不等初会回应,便径自离开张罗去了。

      初会喝了一杯热茶,又吃了两块曲奇饼干。
      抬眸,恰好撞见阮国胜一脸不赞同的目光:“成何体统。”

      “……”
      再好的脾气也要不高兴。

      她笑了笑,软声讽道:“怪我!付谨言说您病了,让我尽快回来送您去医院,我这才着急跑回来的。”
      “胡说!”阮国胜果然气道:“我身体好得很!哪里就需要去医院了!”

      初会“哦”了声,听着他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初步判断了下阮国胜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付谨言说得那么严重,便无可无不可地应道:“不去就不去呗。”
      阮国胜:“……”
      就很气,又找不到借口发火,只能憋着。

      父女俩一时无言。
      正巧林姨带人端来餐盘,朝她招手,初会当即离开客厅。

      阮家的餐桌是一条长桌。
      阮国胜固定长桌主位,下首两侧是付美荣和阮平生,再次才是付谨言与阮初会。
      阮国胜规矩多,即便今天餐桌上只有阮初会一人就餐,她的位置也不曾变动。

      待初会洗过手,林姨已经将餐点布置好。
      除了她方才亲手做的鸡汤面片汤,还有一碟酸黄瓜并一碟脆冬笋。
      都是林姨亲手做的,虽然样式简单,但汤鲜味美,搭配得宜,让初会吃得爽口又暖胃。

      见初会冬笋吃得最多,林姨看得高兴,收了盘,直道一会儿让她多带点走。
      初会笑着应下,漱过口,这才重新回到客厅。

      阮国胜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半阖着眼,轻抚着掌心的紫砂壶。
      只当初会乖乖坐到自己下首喝茶时,才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道:“你昨天走得急,给明谦的礼物都没拿。”

      拿?
      “我拿那些做什么?怪累赘的。”
      初会莫名道:“照往年的礼单备上一份,回头直接送去顾家就好了呀。”
      说着,又想起,“哦对了,我哥今年单独帮明谦定的腕表是不是寄到家里了?”

      待林姨点头肯定,初会道:“那我一会儿把表带走。我哥特意交代让我替他亲手交给明谦,省的回头他说我哥人不到场,送礼也没诚意。”
      小事一桩,阮国胜不置可否。
      林姨便挥手让人去取表。

      等待的空档里,阮国胜抿了口茶,状似随口道:“那天需要家里给你派车吗?”
      “不用。”初会答:“明谦来公寓接我,我们直接去酒店。”

      阮国胜低低地“嗯”了声,便不再多言。
      恰巧佣人将初会要的手表取来递到她手上。
      初会打开盒子,看到表盘的瞬间,不禁扬了下眉梢。
      看来她哥这次,是下血本了。

      收起手表,初会找来家里的听诊器和血压仪,哄着阮国胜简单检查过身体,确认问题不大,又坐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起身准备离开。
      阮国胜没留她用晚饭,倒是林姨有点不舍得,走前特意给初会装了几盒腌好的小菜,一路将她送到车里。
      “晚上煮点粥,配着吃,不麻烦的。”

      初会点头应好,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问道:“付美荣呢?不在家吗?”
      她终于后知后觉出这一下午的宁静时光,哪里最反常。

      往常初会只要回家,付美荣多半在家里候着她。
      从以前绵里藏针地针对初会,到现在两人势均力敌地互掐。
      阮家的餐桌上,鲜少平和进餐。

      然而今天这顿饭,虽然只有初会一个人,也显得太顺,太静了些。
      不止付美荣全程没出现,就连阮国胜的脸色,也是出奇的温和。

      不等初会想明白,便听林姨道:“她在家里。”

      “付美荣竟然在家里?”
      “是啊。”林姨肯定道,“吃过午饭,就一直在楼上睡午觉,没再下楼。”
      顿了顿,见初会脸色发沉,遂问道:“小会,是有什么不对吗?”

      初会默了默,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被自己忽略了。但一时无法确定,又不想林姨跟着担心,遂摇了摇头,佯装轻松道:“没事,我随口问的。”
      她启动车子,朝林姨微笑着摆摆手:“您回吧,我这就走了。”

      待车子驶出老宅,初会升起车窗。
      脸色映着路边萧条的冬景,也随之彻底沉了下去。

      虽然她暂时猜不透阮国胜和付美荣今天如此反常的原因,但动机一定出在付美荣身上。
      念及此,初会趁着等红灯的空档,拨通了靳飒的电话。
      “飒飒,帮我个忙。”

      电话那头,靳飒似是刚睡醒,绵软的嗓音“嗯”了声,娇哼道:“你说呀。”
      “帮我查查付美荣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事,然后盯紧她。”
      用初会和平生的人脉去查,难免会被阮国胜察觉,所以这事最好拜托靳飒。
      听到事情与付美荣有关,靳飒很快醒了神,应了句OK,便挂断电话。

      时值傍晚,夕阳旁落,霓虹初明。
      初会被长长的车流堵在高架桥上,寸步难行。
      刚一降下车窗,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便涌进耳畔。
      嘈杂声,将她飘飞的思绪砸回地面,也将胸腔里的那颗心,砸得沉痛。

      不远处,有孩子的啼哭声混杂在一团尖锐的鸣笛中钻进耳道。
      初会循声望去,恰见自己右手边的车厢里,一个女人正抱着怀里的女孩儿,柔声哄着。
      孩子似是被这无休止的等待磨得没了耐心,啼哭不止。
      女人便打开车窗,给女孩儿讲天边的落日,讲近处的霓虹。
      也讲车旁愣怔着看着她的漂亮阿姨。

      “囡囡不要哭了,你看漂亮阿姨都在笑你了。”
      小女孩渐渐止住了哭声,乌溜溜的大眼睛,如水染般剔透,边打着哭嗝,边盯着阮初会看。

      见此,女孩母亲不好意思地朝初会点了点头,期望她别介意。
      小事而已,初会自然没有在意。
      她笑着,朝对方挥了挥手。
      然后升起右边的车窗,不再多看一眼。
      垂眸,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间,她望着车窗外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红灯长龙,忽然觉得好笑。
      曾几何时,她也是被母亲抱在怀里,柔声疼宠的小女孩。
      那时天清心净,无忧无虑。
      而现在,她的家里住进了别人的妈妈。
      一个时时刻刻要将自己和哥哥赶出家,妄图彻底代替母亲的女人。

      呵。
      偏偏她无能,总是投鼠忌器,拿对方无可奈何。

      念及此,初会摸出手机,第一次,主动拨通付谨言的电话。
      对方似是正在机场。

      机械般语调一致的女声,不停顿地播报着航班信息。
      初会就在这背景音下,声音低沉轻慢,一字一句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付谨言,我最后说一次,管好付美荣,别来招惹我。”
      说罢,挂断,没给付谨言留一秒回应的机会。

      初会回到小区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车灯划过,路边的枝丫扭出光怪的姿态。

      车子一路驶向公寓,直到行至车位前渐渐停了下来。
      晃眼的车灯撤去,蹲在车位边上那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才慢吞吞地站起身,转过来。

      天地昏暗间,仿佛一切归于黑暗的混沌。
      只有那两团明亮的星火,绚烂其中。
      于你手中,照亮我眸。

      “姐姐,”
      一个萌萌的电音,含笑着说:“欢迎回家哦!”

      另一个瘦高的身影被抢了话,也没生气,映着星火的黑眸只一错不错地看着初会笑。
      手里晃着两根点燃的仙女棒,玩心颇重地唤初会:“姐姐,快下来一起玩呀!”

      初会在两道期待的目光里,将车稳稳停进车位里,熄了火。
      下车,慢慢走向那两团温暖的星火。

      抬手,就着池烈点燃的仙女棒,摸了摸炸开的火星。
      看似温暖的火光,其实没什么热度,更谈不上杀伤力。
      初会却看着那团光亮,渐渐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眼眶一热,就差点掉下泪来。

      怕池烈看出端倪,初会低着头,倾身靠近,闷声问他:“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池烈一怔,没答,更不问原因,只是伸开双手,将她拢进怀里。

      怀里人瘦瘦小小的一团,又埋着头,只勉强到他心口。
      他却心疼得越发小心翼翼地收紧双手,渐渐越抱越紧。

      紧到初会侧耳就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呼吸就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那种混合着淡淡的薄荷味道的青草香,莫名得有一种温暖又安心的味道。

      “谢谢你呀,池烈。”
      谢谢你,在这里。
      谢谢你,拥抱我。

      池烈摇了摇头,说不清意味的微叹落在初会耳边。
      “姐姐,我很想你。”
      不止半日不见的担忧。
      还有时隔十二年积淀下的执念。

      姐姐,我很想你。
      你知道吗?

      初会自然不知道,可不等她深究,身后便拥上一个圆滚滚的身体。
      萌萌的电音里,满是愉快。
      “你们在玩游戏吗?桑尼也要抱抱!抱抱举高高!”

      声落,来不及拒绝的初会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在升高。
      直至目光与池烈平视,终于停下。
      她刚要松一口气,抬眸却见池烈笑得一脸古怪,要躲不躲的犹豫着。
      初会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然而不等她问,便被身后的桑尼掐着腰向前猛得一推。
      直直撞向池烈。

      池烈再躲已经来不及,又怕自己躲开让初会扑空受伤。
      只得站在原地,硬接她。

      下一秒,四目相对,红唇相撞。
      力度直磕门牙。
      默了两秒,池烈终于将初会抢回自己怀里,扶着她落地,两人不约而同地侧过头,苦着脸捂嘴。
      疼痛让这一方旖旎散尽,再无半分暧昧。
      只有桑尼人事不知,仍天真快乐地围着两人欢呼,“要抱抱!举高高!再亲亲!”

      咳。
      接吻吗?磕到牙痛的那种。
      初会:“……”就很牙疼。
      池烈:“……”大意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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