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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信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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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芳颤颤巍巍地扶着树木,从河里逃出来,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此刻几乎要气绝身亡。
她走了好一会,突然腿一软,倒在草地上,慢慢吐着气,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这样濒临死亡的痛苦...
“白流芳!”一个轻轻朗朗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小心翼翼中带着几分着急。
白流芳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陆许州在身边,轻声:“你怎么在此处?”
“白流芳,你能耐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白流芳想笑,却也笑不出来了:“快走。”
陆许州点头,扶起她就走,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中。
夜已深,而林王府内,鸡飞狗跳,林王君站在殿内焦急等候着,半晌才走出来医者。
“殿下如何?”
医者擦了擦汗:“王君宽心,殿下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要好生休养才行。”
林王君终于放下心,突然又听到里面传话,“殿下醒了。”他急忙走进去。
却见林王挣扎着爬起来,嘴里不停喊着:“白流芳那个贱人呢?”
莫芽从旁入内:“殿下,白流芳落入水中后...不知所踪。”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咳咳咳!”林王怒骂,却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林王君安抚她:“殿下莫急,小心身子。”
莫芽却不露声色,只道:“如今全城封锁,就算白流芳能逃出林王府,也一定逃不出风城,殿下...”
林王立马明白,直接打断她的话:“快,全城搜捕,不惜一切代价,掘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抓到白流芳!”
“是。”莫芽得令,退出。
林王君小心安抚着林王:“殿下,快歇息吧,您如今才好,莫要再操劳了。”
林王一听,推开他:“你懂什么,本王一定要那白流芳不得好死!咳咳咳...”
林王君没再说什么,只是抚慰拍着她的胸口。
白流芳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她按了按额头,慢慢坐起,看到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只有痛感不停的研磨着她。
时霂推开门,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将药递到她面前:“喝。”
白流芳面色惨白,闻到药的味道,忍不住恶心,“阿霂,我好歹也是伤患,你先给我喝口水好吗?”
时霂轻叹,倒了一杯水,白流芳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不,直接拿壶给我。”
接过水壶,白流芳直接牛饮起来,等喝完:“啊,爽!”
时霂将水壶放在一边,拿着药,冷冷地看着她,白流芳撇了撇嘴:“我喝。”
看着黑乎乎的药,忍不住嫌弃:“阿霂,给病人开好喝的药,才有人做回头客啊!”
“我从未听过有人想做医者的回头客的。”
白流芳苦着脸喝完:“那是别人,我就喜欢做你的回头客。”
时霂好似有些生气:“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你知不知道,你的伤有多严重,若是你回来再晚些,你这左臂就别想要了。”
“啊,是吗,这么严重,看来阿霂的医术实在高超啊...”白流芳调笑着,见她的脸上越来越不好,轻轻说一句:“这不是有你在嘛!”
时霂冷笑一声:“不管你了。”说完转身离开。
白流芳笑了笑,重新倒下,盖好被子,准备好好睡一觉,然,陆许州猛地闯了进来。
“白流芳,你还好吗?”
白流芳闭着眼睛:“还好,还没死。”
他慢慢坐到床边,看了她好一会,白流芳:“看我作甚,难道是深深不可自拔的爱上我了?”
他轻轻锤了一下旁边的被子:“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快吓死我了,我带你回来的时候,感觉你人都凉了。”
“呵,放心,我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再说了,若是真死在林王的地界,这不是毁我一世英名嘛。”
陆许州轻笑:“是,你白流芳厉害,居然能冲出林王府,这是怎么回事,肯定很刺激吧?”
“是,可刺激了!”
“怎么回事,你说说吧。”
面对陆许州的好奇,白流芳微微勾眉:“你想知道?”
“嗯嗯,你快说!”
“捏腿。”
“啊?”陆许州不明白。
白流芳却将脚伸了出来,他这才明白,脸瞬间红了一点,“你...你不说就算了,哼!”说完便跑了出去。
白流芳暗叹,你好歹把门关上啊,这是礼貌,懂吗?
“逃了?”洛珏放下茶盏,脸上的神情耐人寻味。
康姨点头:“是,风城飞鸽传书,说白流芳已经逃出了林王府,林王正命人在城中搜捕。”低头将情报奉上。
洛珏接过一看,竟笑了起来:“好啊,白流芳,很有本事嘛!”
“能逃出林王府,重伤莫芽,白流芳确实很厉害,只是不知她能不能为家主所用...若她与我们为敌,恐怕会令家主烦恼。”
洛珏烧毁纸条,火焰在她手中迅速燃尽,剩下烟烬的在桌上覆灭。
“是敌是友又怎样,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而朋友...有一天也会成为敌人。”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附上几分寒意。
康姨呼吸一窒,还是开口问:“那家主打算如何处置她?”
她没有回答,只道:“不必管她,既然她能逃出王府,想必也能逃出风城,本座等着她亲自找上门来。”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是。”康姨弓着身子答应。
白流芳休养了两天,精神恢复了八成,只是脸色藏不住的苍白,原本一副病弱的模样,此刻却背靠着桌子,架着一条腿,大大咧咧,十分潇洒。
“古语有云,病弱西子最美,如今看来这话放到师父身上也很相配。”白流芳单手撑着脑袋,看向正在喝药的时知雨。
时知雨的眼睛蒙着纱布,整个人都十分病弱,他笑了笑:“你这孩子实在会讨人喜欢,我倒是非常好奇你和小霂是如何认识的?”
“我和阿霂的事情,十天十夜都说不完啊,等你身体好了,我们慢慢说。”
他笑了,难得的灿烂:“小霂从小就不爱说话,也没有合适的玩伴,我很担心他一个人会不会很寂寞...不过现在看来,小霂和流芳倒是十分相配。”
时霂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轻轻靠近:“师父...”
时知雨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让小霂担心了,师父没事的。”
“师父你怎么...”时霂正想问,陆许州突然闯入:“流芳!”
白流芳回头看他:“遇到鬼了?”
“比遇到鬼还可怕。”他大步上前,又说:“林王疯了,她派人全城搜捕,只要是没有户籍的生人,统统都被抓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过不了两天她们就会搜查到我们的!”陆许州急得跳脚。
时霂脸色有些阴沉,还是时知雨碰了碰她的手,无声安慰她。
白流芳沉默了一会,直到所有人的眸光都看向她,她喃喃道:“我就说嘛,我一早就看出了她不正常。”
“你居然在想这个?”陆许州哭笑不得。
还是时霂开口:“流芳,你有什么办法吗?”
白流芳轻轻一笑,慢步走到床边,时霂退到一边,她直接坐到时知雨面前:“知雨师父,你放心,天无绝人之路,办法肯定是有的,只是需要知雨师父相助才行呀。”
他察觉到她的靠近,轻轻出声:“流芳...”似乎不曾开口,唇瓣不自觉抿紧:“你想要什么?”
时霂微微蹙眉,她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情绪。
白流芳却勾唇一笑:“想要知雨师父的夸奖,我可比小霂乖多了。”故作卖乖的样子。
一脸期待的陆许州扶额哀叹:“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卖乖。”
时知雨愣了一下,情绪转瞬即逝,试探地拍了拍她的手:“流芳很厉害,也很乖!”
“知雨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安全离开此地的。”做了承诺后,白流芳就大步离开了,走时牵走了陆许州。
房内只剩下时霂两人,她开口:“师父,你不相信流芳吗?”
时知雨沉默片刻,道:“小霂,你涉世未深,不知道这世间人心险恶。”
“可她救过我,也救过你,这一次,险些没命...”
他轻声叹息:“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如今不敢再轻信任何人了。”
“师父,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连我都不能说吗?”
“小霂,师父相信你,只是我有些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会行吗?”他轻轻摸了摸时霂的脸。
时霂微微点头,为他盖好被子后离开。
外面阳光绚烂,白流芳便躺在石磨上,惬意晒着太阳,她似乎一直都是如此...
“陆许州呢?”走到她身边,时霂轻声开口。
白流芳用手遮了遮太阳,眯着一只眼:“让他去买点东西了。”
她没有多问,只是挪动了一下脚步,道:“你刚刚想和我师父说什么?”
“你觉得我想说什么?”
“你说过,你是为了灵脉的秘密而来。”她停顿片刻,没有得到回应,又说:“我师父身上有你想要的答案吗?”
白流芳撑着手坐起,依旧懒散随意:“如果有呢?”
“我可以帮你。”她丝毫不回避。
“你师父好像很在乎,你不在乎吗?”
“这世上除了我师父,我不会在乎任何事,无论灵脉的秘密关系到谁,我都会让伤害我师父的人付出代价。”时霂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若是你师父不愿意说呢?”
“那我会求他愿意,也许只有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师父就可以不受任何人的威胁了。”
白流芳笑着又躺了回去,单手撑着脑袋:“阿霂啊,你不怕我欺骗你吗?”
“不重要,我说过了,我只在乎我师父。”
“哈哈哈,和你做朋友实在太有意思了。”
时霂依旧面不改色:“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想办法逃出风城。”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白流芳用手遮住太阳,只是炙热的光总是不经意间透过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