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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都是不让人安心的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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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无心担心她的身子,催促她上楼。
但女子刚转身,余光便瞧见一个恐怖至极的人。
那人半身是血,没了四分之一脸和一只眼球,他正高举着剑,无声却快速的冲过来。
这一幕给人的惊惧太甚。
红衣女子眼睛慢慢睁大。
她一着急,胳膊一伸,迅速将帝无心护在身後,嘴里大喊,
“阿离!”
帝无心反应极快,并未去管那袭来的剑,而是第一时间将红衣女子拉开。
但可惜的是,哪怕帝无心已经发挥了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剑尖却还是划破了红色的衣襟,且有少许刺进了胸口。
剑拔出的那一刻,落了两滴血珠。
帝无心眼角猛然一红,眸中泛出无边无际的白色。
……
方才就一直在装死蛰伏的男子见偷袭不成,反倒让那红衣女子倒在了帝无心怀中,便想趁帝无心分神之际,再次举剑劈下。
没了眼球的半边脸极其诡异的狞笑着,噗嗤冒血的眼眶似乎也在诉说着他的兴奋。
去死吧!
……
帝无心未动。
……
男子觉得自己将要得逞。
但突然之间,他顿在原地,手中的剑率先落下,还未接触到地面,便碎成了冰屑。
……
帝无心脚下凝出了一个巨大的霜花,数百条细小晶莹的霜线正快速缠绕进男子的身体。
下一刻,帝无心已抱着怀中的女子消失在原地。
……
嘭。
一道小小的爆炸声传来,原地只不过留下了一个正在缓缓隐退痕迹的霜花,和一片带着血色的白雾。
……
沐白第一次痛恨自己跟来了北境。
当他被粗鲁的丢在地上时,就差指着玄七的鼻子骂,“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我好歹是木城城主!”
玄七性子比较冷,平时话就不多,此时也就冷冰冰哦了一声,回道,“那又如何?”
沐白差点气歪了鼻子。
他动作不雅的爬起来,无奈的拍了拍衣服,把自己的宝贝药箱背好,抬脚踏进里屋。
……
“怎么啦怎么啦,让我瞅瞅来水今然你又怎么啦……呃?”
沐白话未说完就顿住了。
因为直到他看清屋里的人之後他才发现,原来他不在主君的屋子,受伤的也不是水今然。
……
华丽的白玉卧榻上,躺着一个虚弱的红衣女子。
沐白鼻子极灵,知道这是血的味道。
帝无心从榻边走来,扯了他过来。
“妖儿自幼便身子不好,方才被利剑所伤流了很多血,你快救她。”
帝无心说话时神色很是焦急,语速很快,细挑的眉皱的紧紧的,眼角隐隐泛红,仿若榻上之人伤重至极的样子。
……
沐白被她抓疼了,也跟着皱起了眉。
“好好好,我来看看,阁主不要着急。”
……
离近了看,发现此女子长的极其柔美,黑发如瀑,没有梳任何发髻,就那样柔顺地披在身下,只有一只血玉雕刻的额饰,坠在光洁的额头上。
鼻梁小巧,眉目细敛,唇色并不苍白,是正常的透红。
沐白突然有些恍惚,为何他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
甩开多余的想法,拿出一把小刀,沐白小心翼翼的剪开了女子伤口处的衣物。
因为受伤范围不大,他只剪了一小块,除了伤口处的皮肤其他的啥也看不到。
待看清伤口之後,沐白明显一愣。
血流的……这么少?
随即又摇头,说不定剑很细,伤口深处一定有很多血还未崩出。
沐白仔细检查了伤口的深度。
“……”
这……好浅的伤口。
这深度别说一寸了,怕是半寸也够呛啊。
……
比他前些日子给水今然治箭伤的时候轻多了。
沐白极其诡异的回头,看了一眼依旧一脸焦急的帝无心。
……
帝无心见他一脸莫名的回头,脸上的表情是那样一言难尽,嗓音顿时慌了,“妖儿她……”
沐白,“无事!”
帝无心愣住。
沐白又想,说不定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容我再查查内伤。”
沐白开始把脉。
片刻後,他极其凌乱的放下了红衣女子的衣袖。
……
“不知在下可否问阁主几个问题。”
帝无心以为女子出事了,沉了嗓音,“请问。”
“这位姑娘平日里是不是服用过很多抗寒补身的药物。”
帝无心点头,“妖儿自幼身子不好。”
沐白差点昏过去,“那也不能这般胡乱的补啊……”
帝无心抿了抿唇,“是我的错……”
“那妖儿她的伤……”
沐白忍无可忍,“她只是一时着急,血气上涌,急火攻心晕倒了,伤口无甚大碍,我要是再晚些被玄七抓来,怕是她自己都要痊愈了。”
帝无心愣愣的。
“没事……吗。”
……
沐白叹了一声,“我会开些疏血降火的食膳,这几日便一直让这姑娘用着就行,不日这气血过盛的毛病就能缓解了。”
帝无心,“好。”
沐白严肃认真的补充道,“再不可像从前一般大吃大补!”
帝无心一一应下,“好。”
沐白想了想,从药箱里掏出一个模样精致的瓷罐,“这是玉肌膏,那伤口虽小,不小心也会留了疤。”
帝无心接过,仔细收好。
沐白最後还是给那位叫妖儿的姑娘涂了些伤药。
然後又在帝无心的坚持下,从一个小小的药贴变成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
就那么一大点伤口。
好浪费绷带啊。
沐白抱着药箱心身疲惫的离去了。
……
傍晚时分,红衣女子惊叫着从梦中醒来。
“阿离……阿离……阿离!”
身子一瞬坐起,又因为头晕目眩而沉沉倒下。
落入一个温暖纤瘦的怀抱。
……
“妖儿。”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女子转头,视线模糊了一阵,清晰後看清了身前的人,她轻声唤道,“阿离……”
帝无心紧紧抱着她,自己坐在床沿,将下巴搁在对方脑袋顶蹭了蹭,“嗯,阿离在。”
女子笑了笑,神色有些迷茫,眸光涣散,“我方才又梦到了,那些人,都想杀我。”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紧追不放,阿离……”
她神色慢慢变得有些痛苦,显然方才梦到的事情给她的侵害很深。
帝无心眉心拧着,低下头来,用额头抵了抵她的,柔声安慰,“只是个梦而已,妖儿不要害怕,阿离永远都在。”
女子抓紧了帝无心的衣袖,只恍惚的唤着,“阿离,我到底该不该记起那些记忆……”
帝无心目光一直落在她眉间,“说好的,我们试一次。”
女子闭了闭眼,神色疲惫。
……
水今然是被饿醒的。
他一睁眼,天彻底黑了。
虽然四周黑乎乎的,但他很可以确定,这里已经不是一楼壁炉前了。
难道他自己梦游跑回了屋子?
水今然纳闷的想了一通,懒散的翻了个身,爪子却触在了一片温暖的墙壁上。
咦?
难道他还在壁炉那边?
莫非是壁炉烧灭了他没发现?
别说还挺暖和。
爪子肆无忌惮的摁了摁那温暖硬实的“墙壁”。
无意识的揉了揉。
咦……
怎么有点不对劲?
这个墙怎么有点软,而且这两个突突的地方是……
“……”
水今然脑子尚有些发蒙,左手试探性的往上摸去。
沿着热乎的墙壁,路过怪异的凸起,水今然先是摸到了一处微微凹陷的地方,边缘有些硌手。
好像……好像是锁骨。
水今然往前一触。
呀!
脖子!
再往上一摸。
呀!
是脸!
“……”
……
“摸够了?”
声音低沉到不行,每个字都透着浓浓的压抑和隐忍。
……
水今然,“……呀。”
帝无情笑了,胸膛震颤,“呀?”
……
那不然说什么?
晚安打工人?
……
水今然迅速收回了手,这下彻底清醒了,“主君大人……晚……晚上好。”
帝无情在黑暗中又笑了,“嗯,晚上好。”
听着那笑,水今然诡异的想着,若是能开灯看看,主君笑起来的样子一定很美。
……
然而这个臆想还未成功,腰间传来的触感直接让他寒毛直竖。
一只温热的大手在被下准确的捞住他的腰,漫不经心的往帝无情那边一带。
水今然懵了。
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
“走神?”帝无情问的很轻,“在想什么?”
……
我在想把你的臭手拿开!
水今然矜持的抬手抵住对方的胸膛,拉开一点距离,尽量忽视腰间那诡异的热度,“主君大人何时回来的,叫属下好等。”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凑近了一点,“等了本君很久?”
水今然,“也不是很……”
帝无情,“很好,本君很满意。”
水今然,“……”
满……意?
这也算演戏的一部分吗?
主君大人很入戏很尽责啊!
……
腰间的手又紧了紧,似乎不满于水今然频繁挣动弄出的空隙太大了。
他的嗓音不似平日里的冷清,带了些慵懒的哑声,说话也刻意放缓了速度,很轻,“金城每日都要送人进来,本君怕他们真找着什么,于是带着沐白和无心去捣乱了。”
话音刚落,他又立刻补充,“看你似累极睡在桌边,便未叫你。”
顿了一顿,又补充,“不是故意冷落你,实在未想到你会在那里久等。”
……
这话说的,好似北境是他家一样。
水今然自动忽略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跟他说的越多,也不过是为了以後说给白姑娘听的,他听那么仔细可不好。
……
水今然又悄无声息的动了动腰,结果被识破了,大手无情的又紧一分。
水今然呼吸一紧。
好家伙,要了亲命了。
……
水今然,“……主君大人可有受伤?”
帝无情笑了笑,“担心本君?”
水今然嗯了一声,睁眼说瞎话,“担心的紧。”
帝无情松了松如同禁锢的手,奖励似的揉了揉他腰间软肉,“本君怎么可能受伤。”
声音冷漠又自负。
……
水今然深信不疑,主君大人是谁,解了蛊毒之後那就是玄天一绝!
实力肯定不输男女主的!
除了没有主角光环之外,那可谓是毫无弱点!
哦,唯一的弱点就是白芷若。
……
水今然婉约的提出,“主君大人劳累一天,可有什么想吃的?”
帝无情盯着他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双眸,心情好的很,“饿了?”
水今然也不管害不害臊了,反正黑漆漆也看不清,大方的嗯了一声,但他感觉的到,脸上热了。
帝无情收回了搭在他腰间的手,拂开一层黑色帷帐,屋子里虽然未点灯,但帷帐打开後,屋外隐约有些亮光传了进来。
帝无情下了榻,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亲自去掌了灯。
小火苗在帝无情眼皮底下顽皮的跳跃着,不一会儿,柔黄温暖的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水今然极快的爬了起来,从被窝里出来之後,鞋都未穿利索,就赶忙去一边的置衣架上拿起一件外袍,想给帝无情披上。
但是没想到,帝无情看着他,突然皱了眉。
水今然愣了下,动作慢了两拍,手中的衣袍被对方一把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