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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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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Berserker了。”宫泽贤治将车停在一处高台上,对太宰治说道,“再靠近的话就会出现隔离屏障,我们只能停在这。”
“辛苦了。”太宰推门下车。
宫泽贤治坐在车里看着他。
“你还不走?”太宰笑了笑。
“有点好奇,让我看看你的宝具你不介意吧。”宫泽贤治的娃娃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太宰治也笑了。
“我当然不介意,只是……”他轻轻抬起手。
黑砂于他的掌中流动。
“我的宝具是范围攻击,”Caster轻笑一声,“如果你的宝具因为这个被毁了,我可概不负责。”
宫泽贤治抓了抓头,还想说什么,车里的谷崎润一郎便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
太宰治没回答。
“开始了。”
织田作和中原中也对视一眼,同时感受到了庞大的魔力波动。
织田作身上三道红光一闪而过,而中也身上的魔术回路也荧荧地闪着光。
Caster手中的黑砂越聚越多,空中聚成一个球形。
他轻轻一抬手,小球便被抛至空中。
芥川龙之介的眼神自从太宰治出现后就再没移开过,见到他抛出的黑砂时,瞳孔骤然一缩。
Caster开始吟唱。
“一切终将逝去,这便是世间的真理。”
黑砂已经接触到了壁障。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透明屏障竟肉眼可见的向后一缩。
“我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人,是虚无本身。”
流转的黑砂中亮起了银色的光芒。
那道光虽然明亮,却并不刺眼,在远处观战的众人都能看得轻轻楚楚。
银光的范围不断地扩大,与这道光接触到的结界,都像是被吞噬了一般,不断地消融。
“瞬间不足以成为生命的喜悦,我只相信死亡那一瞬间的纯粹。”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Caster太宰治头顶的兜帽骤然落下,露出他微闭着双眼的平静面容。
“人间失格!”
时空于这一瞬间停止,巨大的魔法空间在二人身周展开,穿越茫茫时间之海,在无边无际的虚无中,两人相视而立。
“您终于来了。”
“我来了。”
太宰治的手插在兜里,同芥川相距五步远。
“所以你弄出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逼我现身吗?”
芥川龙之介抿着唇,半晌才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您会来吗?”
两人相顾无言。
“何必呢。”沉默片刻后,太宰开口。
他这才发现,面前芥川此时此刻的眼神,竟同一百多年前,他们都还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还有想要得到的东西,”芥川哑着嗓子开口,“圣杯回应了我的渴望,于是我被召唤到了这里。”
“这么看来,就算死过一次,你跟以前也没什么分别,”太宰轻笑一声,向左走出两步,“完全没有长进。”
太宰治永远都知道该怎么激怒芥川龙之介。
随着一声低吼,芥川冲了上来。
他的魔术礼装已经在先前的战斗中被摧毁,所以这次他使用的,是他本源魔术属性的攻击。
几道火焰快速地朝着太宰的方向袭去,太宰手中黑砂一抖,随即身体跳开三步,远远躲开。
芥川的眼睛又一次泛上血红色,紧紧盯着面前那道熟悉的人影。
就像一百多年前一样。
他刚刚进入时钟塔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导师愿意理他。
出身平民,没有任何来自世家的魔术积累,还有点沉默寡言,这样的弟子仿佛身上就带着“没有前途”的刻印一般。
于是不受欢迎的学生芥川就被踢给了同样不受欢迎的导师太宰治。
那会儿太宰治的状态很奇怪,时而阴沉压抑,时而轻松自得。
芥川用了五年的时间,向时钟塔的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除了太宰治。
在时钟塔的第六年,芥川被太宰委派了一次任务。
芥川至今都记得,在时钟塔的院落里,斜阳穿过树叶,在太宰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柔和的橙黄色。
他的老师,太宰治用带着深意的目光看着他,让他不要考虑时间的问题,仔细寻找那样重要的魔法道具。
六年来,芥川从没有受到过太宰的肯定,一次都没有。
然而这次的任务,让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太宰先生……似乎很重视这件事。
因为太宰跟他讲了两遍。
甚至在芥川收拾好行李的那天,太宰还送芥川离开了时钟塔。
大概这次便是最重要的考验吧……
以前太宰先生都是在磨练自己,现在终于得到了这次机会。
如果自己做得好,就能够被那个人肯定了吧。
名为“期待”的心情在他的胸膛中疯狂生长。
他踏上了旅途。
九死一生。
芥川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时钟塔。
所有人都在祝贺他的成功,告诉他即将成为最荣耀的冠位魔术师。
他兴奋地冲到了太宰治的办公室。
办公室是一个陌生的老教授,听到他询问才颇为不满地说了一句:
“太宰治一个月前已经死了。”
芥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离开了时钟塔,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在圣杯战争中见到太宰治一样。
他看着眼前的太宰治,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想不起活着的时候,对太宰治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了。
在漫长悠久的时光中,那个人早已在远处站成了山,他拼命的奔跑,想要看一看被云雾笼罩下的样子。
然而就在他即将赶到的时候,山崩地裂。
直到太宰治去世,都没有能够得到他的肯定。
芥川躲开太宰的攻击,右手手心中,一道火焰突然升起。
随着他的吼声,火焰疯狂的燃烧,朝着太宰的方向炸开。
太宰猛地睁大双眼,手中的黑砂终于慢了一步,些许的火星卷到了他的斗篷披风上。
他毫不迟疑地将披风甩到一边,趁着芥川刚刚释放完大魔术的空档,右手猛地在空中一甩。
原本无序四散的黑砂骤然凝聚成锋锐的利刃,从背后插入了芥川的身体。
芥川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伸出手,踉踉跄跄地朝着太宰治的方向走出五步。
太宰走到了他面前。
“太宰先生。”
利刃骤然碎裂,随后化作无数黑砂重新回到了太宰的袖中。
芥川再也无法稳住身形,他晃了晃,便朝着太宰的方向栽倒。
太宰身体有一瞬间的绷紧,迟疑了一下,伸手揽住了芥川的肩。
“太宰先生,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芥川的血浸透了太宰的衣服。
他闭上双眼,淡灰色的光芒开始吞噬他,细碎的魔法颗粒散落到空中,一闪一闪。
“芥川,你变强了呢。”
他并不确定芥川是否听到了他说的话,但他仍然微微一笑,轻声在芥川耳边说:
“我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