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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谢家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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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学校里,谢家明的确是被警察带走的没错。但后来局势的发展,周槐安不知道,他也没有向温枕开口询问过。
这毕竟是人家的事,自己过多掺和总是显得事儿多。
但如今能见半渡见到谢家明,情况就已经很明了了——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概率,是温枕和谢家明和解了?
“哎,那是谢家明吗?”
很显然,宋燃也听到看到,凑过来有些惊异地发问:“他没被拘留啊?”
周槐安压着声音:“估计是和解了吧,温枕伤得不重,如果双方和解,是不需要拘留的。”
“和解?”
宋燃的声音里是满满的疑惑:“温枕那天的样子,怎么就和解了呢?”
周槐安没说话,只眉头轻轻地拧起来。
是啊,以他对温枕的了解,再加上温枕那天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轻易和解的样子啊?
“谈个恋爱差点把自己谈到警察局,”谢家明“呸”了一下,脸上有些愤愤地:“害的我被我家老头子一顿臭骂,差点给我的生活费给停了。”
他说完这话,猛地抬手将面前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今天我才解了禁足,可得喝好了!服务员,上个果盘!”
负责谢家明他们那片的服务生很快走了上去,半伏下身子和谢家明对话。
宋燃也趁这个机会凑上前来:“这件事我是肯定要找温枕八卦的啊,提前给你汇报一下。”
没等周槐安开口回应,几步远外的谢家明突然“腾”地站起,一把掀掉了服务生手里的酒单——
“老子说了要这个酒!你他妈的耳朵不好使是不是!”
谢家明的声儿被掩盖在一阵激昂的音乐中,只周围几桌客人将视线往他身上瞟了一眼。灯光流转间,周槐安能看到对方眼底通红一片,显然已经是喝多了。
被谢家明找事的那个服务生和周槐安他们一样,也是来做兼职的,来的时间不久,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明显慌了,只耷拉着头不住地道歉。
但显然,谢家明似乎并不打算这样放过他。
“道歉,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边说,边伸出一只指头以一种极为羞辱的频率戳着服务生肩头。
不得不说,从谢家明的嘴里听到这话,有点讽刺的味道。
周槐安皱了下眉,直起身就想往外走。
那个男孩他认识,比自己小一岁,家里情况不好,纯粹靠兼职挣学费和生活费,性格也内向腼腆,遇上谢家明这样的人是肯定招架不住的。
“你干嘛!”
他还没走出去,一旁的宋燃就拉住他:“老周,你现在出去可是往谢家明的枪口上撞,你想清楚!”
宋燃说着,还捋了捋周槐安有些褶皱的服务生制服:“现在他是客人,听没听说过,客人是上帝,再加上咱上次的事,指不定他心里怎么嫉恨咱们呢。”
周槐安脚下一滞。
宋燃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现在出去,只会让谢家明新仇旧恨一起算,不仅帮不到那个服务生,可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这不是一个有利的决定。
但...
周槐安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想起温枕。
如果是温枕,她肯定不会考虑这么多,就像她那一次帮自己澄清谣言一样。
周槐安嘴角控制不住地扬了一下,猛地一步挪出阴影,一旁的宋燃先是一愣,随后快步跟上站在他背后,声音里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行,我看你这是被温枕改造地差不多了。”
周槐安没回他的话,大步朝谢家明的方向走去。
谢家明酒劲上来了,头晕乎乎地,整个人往前倒,全身的力量都放在那根手指头上,一下、一下地戳着面前耷拉着脑袋,声音惶恐的服务员:“我就问你!听不听得懂我说话!”
见人不搭理他,只是道歉,谢家明只觉得自己的权威似乎被挑衅了,手不自觉地往高了举:“你他妈的!”
“要闹事,麻烦出去!”
清冷的男生不仅打断了他的话,还拦住了他下落的手掌。
谢家明一愣,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看了好一会儿才吸了口气:“你他妈谁啊!”
意料之外的展开让周槐安一愣,他没想到谢家明竟然没认出来他。
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也算是“有名”的情敌了。
双方正发愣,谢家明身后一个男生站起来,也有点高,但神智还算清明,细细地在周槐安脸上看了一会儿,笑了——
“谢哥!这周槐安啊!你不能不认识啊!”
周槐安三个字一出,谢家明的酒似乎都醒了一半,整个人直接站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槐安?你他妈的就是周槐安啊?”
说完,又将视线移向身后的宋燃。
“那你就是上次趁我喝多打我那人呗?”
宋燃一摊手:“我那是见义勇为,警察叔叔都给我定性了。”
“见义勇为?放屁!”
谢家明奋力地将手往周槐安的掌间挣开,踉跄了几步:“你们他妈的就是仗着人多,有种单对单试试!”
周槐安敛着气:“我刚说了,要闹事麻烦出去,我们这里是正规营业场所。”
“营业?”
谢家明一愣,又低下头去看周槐安的穿着,等再抬起脸上,满脸的邪笑:“你是这服务员啊!哈哈!你他妈是这的服务员啊!”
说完,谢家明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是客人,你是服务员,是这个关系吧。”
周槐安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谢家明。
后者勾起嘴角:“那我,能让你服务一下我吗?”
原先被欺负的那个服务生现下也听出来二人不对付,连忙上前一步:“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我们这些服务生都是分区的。”
周槐安替他解围,他不好再让对方受罪。
“那你说,你负责哪桌,我坐过去!”
谢家明就这么看着周槐安,显然是不想轻易放过这么一个“欺辱”的好机会。
服务生还想继续申辩几句,谁料还没开口就被周淮安拦住,只见周槐安缓缓地吸了口气,唇角一勾:“正常消费者,我们无条件欢迎。”
说完,他屈膝,将地上的酒单捡起来,用培训过的恭敬手势递到谢家明面前:“请您点单吧。”
谢家明倒没像刚刚那样所有为难,接过酒单后,手指轻轻地在上面划过。
“来这做服务生,肯定是为了挣钱,我开酒是不是给你分提成啊?”
谢家明抬起眼:“不对不对,我坐在这,提成应该分到他头上了。”
说着,抬手指了一下站在周槐安侧后方的服务生。
周槐安脸上笑容不变:“分提成的事不劳烦顾客操心,您只需要说,需要什么。”
谢家明有些噎住。
他本想着自己这样的羞辱,周槐安总得要掉个脸生个气,那自己发火也算有个由头。
却没想到对方像是条水里的泥鳅,根本握不住。一来二去,反而是自己被架在了火坑上。
“就这瓶。你给我开,给我倒!”
周槐安收回酒单,依旧是那副礼貌的微笑:“没问题。”
说完,他转身,迎着宋燃和那个服务生略担心的面容安抚地点点头。
——这是他头一次这么感谢自己天生就有些冷淡不近人情的性格。
周槐安的酒拿的很快,站在桌边打开,然后按照标准地流程将酒倒进谢家明几人的杯中。
在他离开的这几分钟里,谢家明显然是想出了什么新招,拿起酒杯语气轻佻:“我不太了解,干这行,端一晚上盘子倒一晚上酒,能挣多少钱啊?”
他话一说完,身旁就有人配合地给出答复:“估摸着也得几百块吧,不然谁干?”
“就几百块啊!”
谢家明语气夸张:“真的假的啊?”
他说后半句的时候,面孔一转冲着周槐安。
“如果想了解这个问题,可以咨询我们老板。”
周槐安笑笑,顺手将酒添满:“我们老板会很乐意向各位解答。”
他这幅油烟不进的样子终于是将谢家明的忍耐性戳破了,谢家明“嘶”了一声,索性整个人侧过身看向周槐安:
“你在这装什么清高呢?要我是你!一晚上在这端盘子倒酒挣几百块钱,我都不好意思出现在温枕面前!你竟然还有脸去追?”
说到温枕,周淮安的表情终于有一丝变化,他缓缓抬起头,眸间闪过一丝晦暗和警告:“涉及到温枕的问题,我一个都不会回答你。”
“还在这装呢!”
似乎是看到周淮安的变化,谢家明像是得了肉的饿狼一般瞬间兴奋起来:“我就说温枕怎么样!”
“我不仅要说!我还大声说!”
谢家明轻笑一声“我就一直想呢!明明告诉我不谈恋爱,结果跑去和你拉拉扯扯,拉拉扯扯就算了,又转过头来收我的礼物!”
他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兴奋,显然站在地上已经满足不了谢家明的需求,他回头看了看,一脚踩在沙发上:“现在我明白了!合着她是收着我的礼物,养你这个只能给人端盘子倒酒的小白脸呢!”
周槐安眸光一闪,抬手揪住谢家明的衣领硬生生将对方从沙发上拉了下来,眸底满是寒光,语气也阴冷起来:“关于温枕,我一个字不会说,你最好也一个字别说!”
谢家明本就憋着火,被周槐安这么一晃悠也不忍着,抬手将酒杯往地上狠狠一砸,水晶杯和大理石地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就说了!周槐安!你就是一个臭端盘子的,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还敢和我抢女人!”
谢家明挣开周槐安的双手:“你知道我给温枕花了多少钱嘛!你他妈的打一辈子工都还不起!”
周槐安这下没收着力,紧拽着谢家明的衣领竟将他整个人都微微提起,小臂爆了两三条青筋,语气里也发了狠:“我说了,别用你那张烂嘴提....”
——“花了多少钱啊?要不要我和你算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