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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黑暗中的森林,只有从树杈间落下的点点月光照路,但在夜盲症人眼中,这里和漆黑一片,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方小梅小心翼翼的跟在夏澄身后,生怕一不小心跟丢了,夏澄发现她还是有点儿本事的,在凹凸不平的地面行走,硬是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走的还算稳当。

      是个可塑人才,就是不知道之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坚定不移的跟在她身后。

      夏澄入林,一来是为了救人,二来是为了杀人,这两个目的并不冲突,她要杀恶人,救下无辜之人。

      之所以叫上方小梅,纯粹是为了给方小梅打一打心理基础,以后跟在她身侧,这样的场景难免会遇见。

      “你在此处站着,看着我即可。”

      夏澄已经能看到微弱的火光了,她找了个暗处,将方小梅安置下来。

      方小梅一惊,小声说道:“郎君,我可以跟着的。”

      “你跟着做什么?你只需要好好看着,看看我是用什么办法,打死那两个护院的。”

      夏澄见方小梅一脸震惊,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提及她刚刚杀死的那两个人,心中略感疑惑,方小梅为什么会觉得她不会提及?

      杀都杀了,她为何不能提及,难道有些事情不说,就不存在吗?

      夏澄可不是个自欺欺人的性子,她就是要说,并且要让所有人都记住,胆敢欺压她者,必死无疑!胆敢阻拦她者,亦是自寻死路!

      张牙舞爪的火堆旁,站着八个人,其中三个是一家三口,五个则均是身上有肉的男子。

      那一家三口乖巧坐在火堆旁,在于为首之人交谈,脸上全是笑容,丝毫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就是一盘即将下肚的肉。

      是无知的亲近屠夫的羔羊。

      “嘶溜——二哥,咱们什么动手啊?”

      见老大还在和那三只两脚羊攀谈,有急性子的人已经迫不及待了,口水差点儿流出来,拽着一旁的男人小声问。

      他自以为的小声,也就瞒过那三个缺衣少食,营养不良的百姓,瞒不过身带外挂的夏澄。

      夏澄整个人藏在一旁的树后,她就笔直的站在那里,落在方小梅眼中,身姿竟然比那五个坐在火光中的男人还要笔直磊落。

      她站在暗处,却像是一束光,比火光更为耀眼,可以刺破生活的苦难,笼罩在他们头顶的乌云。

      “急什么?要不是老六这个蠢货被那多管闲事的容家人给带走,也不至于让大哥出面,大哥不比老六狡猾,没那么快取得他们的信任。”

      “他们都坐在旁边了,还不够信任我们呢?”

      “你看看那男的是不是一直在摸自己的腰后,那里面一定有东西,或是菜刀,或是柴刀,别冲动,让兄弟们无谓送死。”

      这个年头,吃人的也只是压榨在更加穷苦老百姓身上的一座山罢了,不,他们甚至都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处丘陵。

      除了比普通老百姓心狠,他们没有别的本事,若是被刀砍伤,也不过是等死罢了。

      心急的男人还想说什么,余光看到那一家三口要睡下了。

      太好了!他心里一喜,看向二哥,二哥果然嘴角上扬,显然是认为动手之时已到。

      人睡着并不是最警醒的时候,而是将要睡下时,睡意和理智在脑子里打仗,这个时候动手,人是没办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

      他们早就已经有了经验,见三人都躺下,过了片刻,他们呼吸放缓的时候,就动手了!

      大刀带着喝喝风声往男人头颅砍去,若是这一下砍实诚了,那就是身首异处,瞬间死去。

      一旦有一定反抗能力的男人死了,他的妻儿自然就是他人掌中肉,挥刀的老五脸上已经带了狞笑,仿佛已经看到接下来男人迷茫死去的画面。

      而这种,暗中有一颗石子飞速飞出,一下就打中了他的胸口,石子穿胸而过,甚至还砸进了火堆里,激起一片木炭飞扬,差点儿没把旁边坐着的大哥给撩着了。

      “啊!!!”女子一声尖叫,拽着已经被吓傻了的男人和孩子摸爬滚打的跑到一旁,缩起身子。

      黑暗成了他们的他保护色,当他们彻底陷入黑暗中时,自身存在感便降低许多。

      反正现在食人魔兄弟们是没空理会这三个幸存的两脚羊了。

      “什么人!”大哥一惊,这一手可真是相当了不得,他就没见过谁能把小小的石子弄出如此大的威力,瞬间杀人便罢了,还有余力将火堆打散。

      四散的火光让老大更难以看清暗中躲藏的人,他冷笑一声,从一旁行礼底下抽出自己的武器,一把大砍刀,担在肩头。

      “阁下若是不出来,就不要怪我亲自打扰了!弟兄们!抄家伙!”

      他的站位很鸡贼,当他的兄弟都站起来时,几乎为他抵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夏澄瞄了好几次都没有瞄准。

      其实瞄不瞄准意义不大,就好像她刚刚明明瞄准的是对方的刀,结果一下子打穿对方心脏一样。

      虽然人死了,威慑效果更好,但夏澄有些气恼,她就不信了,她一次都瞄不准?

      深吸口气,调整心态,夏澄眯着眼睛,借着微弱火光,看到了黑暗中停止不动的人头,这次她瞄准人头,总不可能再打到人的胸口吧?

      不管是打到哪儿都行,反正以她的实力,多半都是贯穿伤。

      于是接下来在黑暗中,他又传来几声闷声,都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大哥脸上全是冷汗,他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随处可见的小石子,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怎么办?若是跑,就等于将后背露出给敌人,本来那敌人就是个神射手,他还将弱点暴露,岂不是找死?

      可若是不跑,在这儿站着,迟早也会死,那石子速度奇快,总会有打到他身上的时候!

      不如趴下!

      老大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趴在地上,和夜色融为一体,他就不信了,对方连趴在地上的人都能杀了!

      于是他不做声的倒下了,像是和兄弟们一起死去,实际上却在地上趴着,等待机会。

      跑走的机会,以及反杀的机会。

      如果敌人都死了,那人肯定会出来查看情况,或是补刀,或是拿走战利品,毕竟他们的身家财产全都在这儿,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黑吃黑是最快的发财路子,夏澄从两次杀秦楼护院的事情里,学到了这个道理。

      她当然会去拿战利品,前提是敌人真的死光了。

      那趴在地上的家伙是在挑战谁的智商?她扔出去几颗石子,自己心里没数吗?统共扔了五个,怎么会倒下去六个?

      就是地上黑漆漆一片,夏澄确实找不到人在哪儿,她眯着眼睛看,感觉自己像个高度近视。

      “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起贼心杀我,你不得好死!”

      不远处突然站起来一个人影,拎起一旁的土块就往一个黑影头上扔,那黑影被砸了个正着,但是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旁边的黑影,没控制住的往旁边躲了躲。

      这位和她一样准头不太行啊,夏澄这样想着,随手往地上一扔,她的想法是如果没有砸到对方的要害部位,那对方吃痛,一定会起来。

      结果一击入魂,直接砸在了后脑勺,送对方升天。

      夏澄明白了,不是她准头不行,是她只要扔出去,不管是扔哪儿,都会命中敌方要害。

      这或许也是金手指的一部分?反正不可能是她的问题,就算她文科生,算不出抛物线,也不可能回回不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黑夜的静寂在蔓延,夏澄等着看底下的“死尸”有没有复活的,确定都死了,她才会出去,反正离她说的半个时辰还有不少时间。

      而那一家三口似乎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脱离险境,也没敢吱声。

      当月至树梢,夏澄才要出去,只是她刚动弹,那三个百姓就哆嗦着起身,拿了一根树枝,挨个戳地上的人。

      当六个人都戳完,确定都死了之后,他们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劫后余生,心绪难以平息。

      或许不光是有生死关前走一遭的惧怕,还有这段时间颠沛流离的困苦,全在这一声声哭嚎中,他们哭的极大声,不久后,远处也爆发了阵阵哭声。

      人崩溃只需要一瞬间,一个人哭,十个人哭,百来人哭,最后是所有苦难人都在哭,那哭声传入天际,似乎在一声声的送走大庄王朝绵延三百年的盛景,迎来至暗之时。

      在长阳县百姓大多已经入睡之时,占地三四十亩的宅院内,灯火通明。

      雕梁画栋,镶金嵌玉的宅子里,琉璃摆件在百十余烛火的光照下流光溢彩,底下反射出缕缕金光的书桌更是富贵非凡。

      锦缎编造的坐垫上,跪坐着小小的身影,头上珠翠成双,金银装饰,一应俱全,腰间满是琳琅,身上穿着缂丝衣裳,其上绘有花鸟画像,栩栩如生,华美异常。

      但容嫦面上不见笑颜,这一身打扮虽是滔天富贵,却太过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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