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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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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得全身发热,他的手就显得凉一点,可是碰到一起,她全身却倏然一热。
“进来吧。”
“好。”
他动了一下,可是动得不是脚,却是手。
他将她的手拿开,用自己的手帮她擦掉额上的汗,顺手还帮她整理了额发,又将贴到脸颊上的头发拢到耳后。
“什么时候也开始留长头发了?”声音里也带着笑意,好像发现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
他比以前爱笑了。
“留着玩的,正准备剪呢。”尤小北说着往后退了一步,离李向南远一点,“进来吧。”
李向南一步跨进来。
尤小北跟在他身后关上门,问:“要喝点什么?”
李向南转过身,看着她的颈间,那里也是一片濡湿。
“你要不要再洗个澡?”他微笑着建议。
尤小北抹了下颈间的汗,笑道:“那你先坐,我很快就好。”
两人一起往客厅那边走,将他领到沙发边时,尤小北刚准备去浴室,李向南一把拉住她的手。
“要不要我帮你选睡衣?”
客厅现在留的灯光是暖橙色,有点像以前在胡同里的那间卧室的灯光。
早些年,尤之谨为了方便自己和女朋友约会,总会拿尤小北出来作幌子,带着她一起夜不归宿。然后尤之谨当然和女朋友在一起,而尤小北,就会被他扔给李向南。
次数多了,尤小北就有了经验,将一些睡衣和日用品直接丢在李向南这边。
尤小北的睡衣实在太多了,经常让她选择困难,所以经常在洗澡前,她都要拉着李向南帮她选睡衣。
“不用了。”尤小北挣开他的手,“你先坐吧,我很快就洗好了。”
尤小北这个澡洗得特别快,也没再洗头,只是用湿毛巾将额发擦了一遍。
出来时李向南正坐在沙发上看她随手丢在茶几上的手稿。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微笑着向她招了招手。
“过来坐。”他拍了下自己身边的位子。
尤小北迟疑了一下,坐到他身边。
她刚一落座,李向南就握住她的手。
尤小北做了一个抽手的动作,抽不动。
李向南攥得极紧。
她眨了几下眼睛,慢慢低下头去。
李向南眸色深沉,握着她的手,指腹从她的指间摩挲到手心,再从手心滑到指间。
她的手心细腻,温软,微微有一点汗意,显示出主人的紧张。
他鼻中一酸。
刹那间有太多往事涌进脑子中,每一件都和她有关。
“小北。”他的声音有点哑,那么多话想讲给她听,却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其实现在仍然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这次回来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再找回她,之所以并没有立即找尤小北,是时机还没到。
可是今天在医院。他一看到她,就昏了头,什么都顾不上,只想紧紧抱着她。
后面看到尤小北吓得跑掉,他才想起来最后分开时是怎样惨痛的场景。
他那个吻,真的太不合时宜了。
李向南不是没考虑过给尤小北慢慢适应的时间,可是傍晚时,苏明远忽然给了他电话。
他一分一秒钟都不想再等待下去。
十七岁时,他过于自卑又自负,做了一个当时以为正确,其实错误无比的决定。
将近十年的光阴,他都未能真正成熟起来。
可是以后,他会慢慢学习如何真正去爱一个人。
“小北。”他低下头,亲吻她的掌心。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犯了那么大的一个错,有可能影响到尤小北的一生。
尤小北像被烫着,手哆嗦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
尤小北正愣愣地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慢慢的,她眼里出现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胆怯和恐慌,甚至有一点点呆滞。
一个完全陌生的尤小北。
苏明远的话都是真的。
李向南并不是怀疑苏明远在骗他,他只是不敢相信,或者说害怕相信。
可是这一刻,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不过从别人口中听到,和自己亲眼看到,所受到的冲击力完全不一样。即使有了心理准备,李向南还是僵在那里。
“你回来了。”
很平静的语气,是他记忆里的尤小北从来没有过的。
“嗯。”他揽住她的肩,将她拉进怀里。
尤小北安静地伏在他的胸前,很久之后才抬起头。
“可是……可是……”她的眼中满满都是不安,手紧紧地揪着小腹处的睡衣,“宝宝,没了。医生说,是个女儿。”
李向南差点落下泪来。
他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低沉而温柔。
“没关系,以后我们再生。你想生几个,我们就生几个。”
尤小北还是微皱着眉头。她的神情让李向南感觉她在想什么东西,可是想得很吃力。
“可是……我还是没考到第一。”她垂下眼皮,声音越来越低,“我努力过,还是没办法。”
鼻中像被灌进了老陈醋,又好像呛着了辣椒油,李向南重重地闭了下眼睛。
他以前拿来伤害她的话,她到现在还放在心上。
“没关系,考不到第一也没事,你已经很聪明了。”
尤小北的嘴角翘了起来,两颊立即露出浅浅的酒窝。她又伏回他的肩头,顺势拉着他一只手摁到自己一边胸上。
“它变大了,是不是?”
隔着一层布料,李向南的掌心里是满满涨涨的温软。
“嗯。”他亲她的头发,“我好喜欢。”
尤小北没再开口,只是伸手环住他的腰。
昏黄的灯光催人入睡,室内太安静,不一会儿,李向南听到怀中的尤小北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他将她抱进卧室时,她被惊醒,不安地看着他:“你还要走吗?”
李向南鼻中又是一酸,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不走,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
她安下心来,更紧地贴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这一整夜尤小北睡得很安静,完全不像以前睡觉时那样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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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南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尤小北在他怀中醒来,眼睛瞬间瞪得又大又圆。
“那个……”她往后退了一点,离开他怀里,挠了挠头,既困惑又点难为情的样子,“我没怎么着你吧?”可能是看到他身上还穿着衬衣,她长吁了一口气,“真是糟糕,我记得昨晚你来找我,你让我先去洗澡,后面我洗澡出来,后面……后面……”
“后面我们两人聊天,聊着聊着,你就睡着了。”
尤小北猛点头:“对对对,前天晚上我差不多熬了一夜,昨晚应该是太困了。你不知道,我这些年就是有这个毛病,太累了,就容易忘事情。”
她从床头柜上摸来手机看了一下,立即跳下床就往洗手间那边冲,嘴里也没歇着。
“糟糕了,我要去医院接青青,这么迟了,青青肯定等急了。”
声音停了下来,只听到里面一阵哗哗的水声,还有刷牙时那种嚓嚓声。
李向南也下了床。
和衣睡了一夜,衬衣和裤子都有点皱,他这样肯定没办法去见人,只能先回酒店。
尤小北已经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又进衣帽间里拿了衣服出来,刚准备换,一下子看到站在窗边的李向南。
她拍了下自己的头,指着洗手间:“差点把你给忘了。你要不要先刷牙洗脸?洗手台旁边那个柜子的第二格有新的牙刷和毛巾。”
李向南闪身进了洗手间,尤小北飞快地换衣服。等李向南出来时,她正站在口红盘前挑口红。
她眉毛生得好,几乎不用画,皮肤也好,赶时间时连粉底都可以省掉。
最后她选了一支豆沙色的红色,前倾着身体,对着镜子往嘴上抹了几下,抿了下嘴唇,“啵”的一声。
搞定!
看到李向南还站在一边傻愣愣地看着她,尤小北冲他扬了扬下巴。
“我赶时间,马上要出门,你怎么说?”
李向南走过来,帮她将卷在里面的衣领拉出来。
“我也有点事,要马上去办。”
尤小北松了口气,调皮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先生,您先请。”
李向南又默默地看着她,尤小北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由地弯下腰贴近镜子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脸。
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她直起身。
“我真不能和你多说了,我们一起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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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进了电梯,李向南按了一楼,尤小北跟着B1键,她的车停在地下一层的停车场里面。
本来这个小区的住户就不多,又过了上班时间,电梯里面只有他们两个。
李向南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尤小北从电梯墙镜面里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没忍住:“喂,你主动跑过来找我,那我们算是和好了,是吧?”
李向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真和以前没多少区别。
尤小北叹了口气,向他伸出手:“真是的,这么麻烦。算了,我主动一点,来,我们握手言和吧。”
电梯惨白的灯光下,李向南的脸色不太好,眼睛下还有一片阴影,好像没睡好一样。
眼看着电梯快到一层,尤小北弯腰抓住李向南的右手,握了握,松开。
电梯正好到了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
李向南却并没有动。
“你到了。”
李向南还是没有出去,只是看着她。
“晚上我们公司有个聚会,你有没有空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