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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立誓 ...

  •   妮安娜嘴上说的轻松,但是想杀人的表情明白无误告诉艾利克斯,辛蒂亚不可能没事。
      艾利克斯忍住身上的剧痛,快步冲上前想看辛蒂亚一眼,但是被妮安娜拦住了:“不许看!退回去!”
      艾利克斯焦急无比地吼道:“达维安!我最好的朋友,她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让我看看她呀!!”
      “我说了不许看!交给我们的女王处理就行!!”妮安娜也毫不示弱地朝达维安吼道。
      达维安犹豫了一下,把辛蒂亚的脸给艾利克斯看了一眼:“辛蒂亚小姐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所以被他们弄成了……这样子……”
      双眼被利器戳瞎,嘴角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割裂伤口,几乎划开了辛蒂亚的半张脸——法勇安德鲁把剑塞进她嘴里,捣烂了她的舌头,然后割断了她的面皮。
      艾利克斯发出野兽般凄厉的哀嚎,高大的身体也随着天上的雨点,重重摔到在地上。与他的身体一同倒下的,还有刚刚稳定下来的生命值。
      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被害成这样,成了压垮艾利克斯的最后一根稻草,被激化到极点瞬间爆发的负面情绪,都凝缩在艾利克斯放到最大的瞳孔里——他是真的死不瞑目。
      达维安的世界里突然间就只剩下了雨点落下的声音:安西斯忙着用凤凰魔法给辛蒂亚疗伤,妮安娜拿出治疗药剂拼命往艾利克斯嘴里塞,她们俩个在说什么,达维安居然一个字也听不见。
      达维安心里再次出现令他绝望无比的疑问:你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吗?都是值得的吗?!
      处在无声世界的达维安,愣愣地看着妮安娜一脸失望地朝安西斯摇摇头、安西斯冲妮安娜点点头。被凤凰魔法恢复原状的辛蒂亚,来到艾利克斯的尸体旁边,发疯似的喊他的名字。
      怒气冲天的妮安娜走过来,狠狠推了达维安一把,达维安依旧不知道妮安娜指着自己鼻子说了什么,而是反复思索一件事:
      如果他没有拦住安西斯和妮安娜,如果他和辛蒂亚一起来找艾利克斯,如果他没有把辛蒂亚的惨状给艾利克斯看……
      但凡他相信安西斯或者妮安娜一次,但凡他走对任意一步,他唯一的朋友就不会屈死在这里了!
      哭肿双眼的辛蒂亚缩着肩膀来到达维安面前,用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语调对他说了一句,他可以清楚听到的话:“你……帮凶。”
      “不,不是,我不是帮凶……”达维安心虚至极地给自己辩解说。然而辛蒂亚说完这句话,就再次回到艾利克斯身边,摘下她最珍惜的魔法戒指,慢慢戴到艾利克斯的无名指上。
      安西斯来到辛蒂亚身后摇摇头:“人算不如天算啊……我们已经尽全力了,公爵小姐。”辛蒂亚跪在泥泞的地面上愣了片刻,慢慢抽出艾利克斯的阔剑竖在自己面前。
      妮安娜立刻蹲在辛蒂亚面前,轻轻按住她的手腕说:“喂,辛蒂亚,别做傻事哦!”
      辛蒂亚眼神呆滞地看向妮安娜,把自己的脸贴到剑锋上,慢慢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我不做傻事,我是用我丈夫的剑立誓:不杀死那个魔法勇者安德鲁,我脸上的这条疤,就永远不会消失!”
      一个女人拿自己的容貌立下这种毒誓,说明她对那个安德鲁已经恨到了极点。妮安娜生怕辛蒂亚再做傻事,急忙点点头拿过她手里的阔剑,然后一边擦她脸上的血迹一边问她说:“你还有……还有什么要办的事情吗?”
      “他生前最喜欢各种各样的美食,尤其是女王做的。可是他还没吃过女王做的汤呢……女王陛下,能请您给他做一碗吗?”辛蒂亚低着头说。
      安西斯很快抓来了一只大角羚羊,在大雨中开膛破肚做好了一锅羊杂汤。辛蒂亚把汤摆在艾利克斯身边,强迫自己笑了笑:“虽然是内脏做出来的,但是真的很好喝啊!你一定会喜欢的,对不对?”
      安西斯瞟了达维安一眼,达维安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走到安西斯面前伸出手:“魔王大人,能……给我一碗吗?”
      一股脑喝掉整碗热汤后,达维安回头对辛蒂亚说:“辛蒂亚小姐,我朋友……你丈夫一定会非常喜欢的!而且……他已经吃过魔王大人做的好东西,肯定没有任何遗憾了。”
      简简单单的一碗杂碎汤,却象征着达维安和圣教堂的彻底决裂,安西斯是深知这一点的。但是现在的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是为艾利克斯和辛蒂亚这对恋人感到悲伤,还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沮丧?亦或是两者都有?安西斯自己也不清楚。
      达维安把思绪混乱的安西斯请到一边,单膝跪地行礼说:“魔王大人,我有事情想求您帮忙。”
      “什么事情,你说。”
      “我的朋友死了,像野狗一样死在这里。除了您和您的几位大臣,没有人为他的死感到难过。我知道您精通炼金术,所以能请您帮我,为我的朋友打造一副符合他身份的棺椁吗?”
      “好。”
      “魔王陛下,请允许我感激您的仁慈和慷慨!您需要什么材料,请告一一告诉我,让我来准备,您三位大人已经做的够多了,现在该由我做些什么了。”
      “哦,好……好吧。”
      整理好艾利克斯的遗体,达维安捧着艾利克斯的阔剑来到辛蒂亚面前递给她:“它叫涅斐丽,也是艾利克斯母亲的名字。这把剑送给您,公爵阁下,他们母子二人一定会保佑您的。”
      辛蒂亚接过长剑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抱在怀里慢慢点点头:“谢谢您,骑士先生。我会尽快让自己有资格拿起这把剑的。”
      达维安摇摇头说:“公爵阁下,您再仔细看看——这把剑有上任精灵王的祝福,可以自动适应主人的等级。您立誓给我朋友报仇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它的新主人了。”
      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整片大陆,达维安把棺椁扛在肩膀恢复成巨龙形态:“魔王陛下,军团长大人,公爵阁下,我会把我朋友带回他的故乡。下次见面,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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