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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幸福中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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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东路有一所私立高级中学,建校数十年,在去年年底没有预兆的搬迁到了新的校址。
这老校区占地三万多平方米,连操场都没有,只有三幢大楼,正前方的四层建筑外层刷的白色涂料经过多年的风雨侵蚀已经斑驳,墙上金色标语——以人为本,自勉自强,还能勉强的看出来是教学楼;在西侧的是一幢更加矮小的集装箱式的活动房,这是被改造的学生餐厅;教学楼后面的是被多次举报后重新修缮的学生宿舍,只不过也只是外表光鲜的危房罢了。
这所私立高中建校时间长,占地面积却小的可怜,甚至连基本的房屋修缮工作都做的不到位,是因为它的前身是一家黑医院,被便宜收购后改造了半年就成了学校。
直到这个地方实在满足不了学生们的日常学习活动,被学生家长投诉,教育部门警告,这老校区才被废弃。
季夏茫然的站在学校大门口,大门上面——幸福中学四个大字已经掉漆破损,属实惨不忍睹,就连季夏都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他每天都会来这里看看,然后进到教学楼的四楼正对学校大门的那间教室,直到晚上才离开。
“这破学校就这么没了?不是说搬迁,搬迁到哪了?”
“对外这么说的你也信,骗你们这群傻子的,其实是这学校有不干净的东西,被闹没的。”
“真的吗?好恐怖哦,哥哥你要保护好倩倩。”
“听侯宇杰胡说,就他嘴里整天没一句实话。”
侯宇杰不乐意,快走几步站在刘海洋面前指着他鼻子问:“你说的对,那你说这幸福中学新校区在哪?”
刘海洋不想在自己马子面前丢面子,不耐烦的把侯宇杰的手打开,“我稀罕它在哪,赶紧让开别挡路。”
侯宇杰气得跳脚,跟在刘海洋好兄弟常景山身边,问道:“你俩走得近,你说这幸福中学去哪了?”
常景山也不搭理侯宇杰,目不斜视的跟在刘海洋身后。
见众人都不理他,最后面走着的那个党国良又是个不好惹的主,刘海洋蔫头耷脑的重新跟在刘海洋后面。
后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吸引了季夏的注意力,本来一直仰头看学校门牌的季夏转身看到这一行五人结伴过来。
刘海洋急着在邢小倩面前施展自己的男友力,一把将站在大门中间的季夏推倒在地,一口唾沫啐到季夏的身上,“好狗不挡道,给老子爬远点!”
说罢领着几人就进了学校。
季夏带着黑框眼镜,眼镜被摔倒一旁,近视度数有点高,他摸索半天没有拿到,走在最后面的党国良将眼镜捡起来递给季夏。
季夏站起身,半长的发遮了一脸,低着头小声的道谢。
党国良没什么反应,跟上那几人也进到学校。
安静了一会的侯宇杰又开始嘴不闲着的说话,说自己在管教所的所见所闻,邢小倩很捧场的一惊一乍,刘海洋顺势安慰对方。
几人吵吵嚷嚷的进了教学楼,入户是一面仪容镜,上面的灰尘很厚,基本就看不见人形了。
“哥哥,你帮我擦擦呗,人家好久没照过这面镜子了。”邢小倩抱着刘海洋的胳膊撒娇,胸前的两坨柔柔软软的蹭着他的胳膊。
刘海洋被邢小倩的卖萌撒娇伺候的很心水,连卫生纸都不用,拽起自己的右胳膊袖子往镜子上面擦。
镜子上的灰实在太厚了,使劲擦了半天也就巴掌大一片能用,邢小倩心里很不满,表面上还是把这个还乐意捧着她的男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季夏也在几人后面进来了,原本迷茫浑浊的眼神随着进到学校里面开始清澈。
时过境迁,原先的黑医院的影子已经看不出来,唯独一楼大厅中间的这面镜屏还能从它的底座看出来一行字迹,上面是xx医院xx年xxx赠。
季夏走进光线黯淡的教学楼,分明也是坐北朝南的朝向,但是这一楼就是没有足够的采光,四周是化不开的阴冷,季夏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为首的刘海洋见到季夏也跟着进来有点怒火中烧,“你这东西特么的还跟着我们?阴魂不散。”说罢就想去把季夏踢出教学楼。
不过身边的邢小倩将刘海洋拦了下来,悄声说道:“你看我们拿了这么多吃的喝的不如就让这小孩给拿上,多个苦力,我们还轻松点。我可不想拿着大包小包的上这么多楼层。”
见重修旧缘的女友这么说,刘海洋也没话,示意季夏过去。
季夏乖巧的上前,接过刘海洋扔过来的包裹,自然懂得是被这群人当小弟使唤了。
季夏看另一边的党国良,他的东西并没有扔给季夏,自己就先上了楼。
双分式楼梯的木制扶手松松垮垮,表面的原木色红漆大部分已经剥落,下方的铁支架也有缺少,还留存的也都锈迹斑斑,部分已经被腐蚀成了一半。
几人上楼的时候试着扶了一下,发现晃悠的不如不扶。
他们的目标楼层是四楼,这下面几层因为脏乱的样子他们也没兴趣去探索,踩着地上没有人踏足过的浮灰一步一脚印的上楼。
季夏因为拿的东西太多落到最后,原本在最后的党国良反而在他前面。
因为太脏,邢小倩大惊小怪的滋哇乱叫,混杂着刘海洋的关心讨好、侯宇杰的阴阳怪气和常景山的不耐烦的催促,衬得这所已经荒废一年多的教学楼有了点人气。
到了三楼往四楼去的拐角,党国良站在转身台那里不动了。
被挡住的季夏疑惑的微微抬头看着对方,眼神询问怎么了,党国良看了看那落灰的墙角没说话,跟着几人继续上楼。
终于到了四楼,灰尘蛛网落得哪里都是,根本就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每间教室也都是大门紧锁,刘海洋去拉扯几下,除了落了自己一身灰之外什么都没有。
“呸。”刘海洋一口浓痰吐在教室门上,不耐烦的让常景山拿出手机看看叫他们过来的人到底在哪。
常景山一言不发的拿出手机,没有其他的消息。
跟着进来的季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为首的那人把手机夺走给人打电话,谁知道没有人接听,气恼的把手机摔在地上。
然而四分五裂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手机自带的铃声突兀的在空荡的走廊里响起,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是党国良上前把已经碎成渣的手机拿起来接通。
“喂?”
自动打开免提的电话里面传出一个男生的清脆笑声,一旁的刘海洋气急败坏的夺过手机:“你他么耍老子是吧,人呢!”
男声愉悦的说道:“有劳各位再等等,我们一会再见。”
电话挂断。
然后骂声一片。
不明所以的季夏在这一行人的骂声中老老实实的当着拿包小弟,战战兢兢的跟着几人又重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