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曾经我也会唱歌 ...
-
20岁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什么都明白了，其实也什么都不懂。人类社会的进步和个人的成长是成反比的。我的母亲在我这样大的时候已经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养活自己还贴补家用，但是，现在的我，却是还单纯的过着我干净的大学生活，不谙世事，不明道理。当然，那也只是我妈妈这样说我，其实我知道，我心里装的东西很多，多到有时候我都忘记了以前那个会站在空旷的角落唱歌的我……
三年前，
有人说叶子是个坚强的孩子，叶子在孤单的时候会唱歌。
很多人说叶子和水一样温柔，和风一样清新。
还有一些人说叶子是个好孩子，很好的孩子。
只有猫咪说，叶子是个嚣张的人。叶子的身上很多乱七八糟的刺，要是被扎到了，那是会流血的。于是我猜猫咪心里的我比较像两面针，那种叶子温柔细嫩，那种叶子上长着长长的针。
17岁，简单，很简单。我和猫咪走在学校稀疏的洋槐下，那些细碎的阳光就从枝叶间的缝隙里透进来，像是被刀子分成一片又一片。
猫咪走我的右边，她穿着天蓝的裙子，她给我讲很多她的心事，然后我们咯咯的笑，甜得腻人。很多时候我们都一起回忆过去的事情。初中升高中的时候那些很不切实际的梦，那一片一片开在梦里的幽兰。猫咪说最喜欢听我唱歌，然后我就唱，一遍一遍的唱那首曲子《RAIN》。猫咪靠着我的肩，她说，歌词里面有一个可以避雨的屋檐，有一句值得等待的承诺，但是我们却什么都没有。
我对猫咪说，猫咪有叶子，叶子有猫咪，我们很快乐。我问过猫咪，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机会去一个偏僻的山里，当一个老师，点一盏油灯，带着大群朴实的孩子在开满野花的山顶奔跑，我们会不会比现在开心。然后猫咪比任何的时候都沉默，很久以后，她告诉我，不会，因为我们早就习惯了都市里面的生活节奏，所以那样的生活只能在梦里。一根针刺痛了我的心。
猫咪是个很现实的孩子，虽然她也喜欢做梦，但是她和我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不活在梦里。
现在的我已经20岁了，17岁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在渐渐的灰暗褪色。我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没有再一个人唱歌了。我的高高的书架上有本很厚的硬面笔记，里面是凌乱的歌词，画满每一页。枯黄的封面，隐约有个屋檐，雨下得很肆无忌惮。首页就是那首《RAIN》水墨蓝色的浅淡笔记，温柔的写着那些句子“我怀念有一年的夏天，一场大雨把你留在我身边，我看着你那被淋湿的脸，还有一片树叶贴在头发上面。那时我们被困在路边，世界不过是一个小小屋檐，你说如果雨一直下到明天，我们就厮守到永远……”已经忘了到底是谁唱的了，只是记得我和猫咪一起轻轻的哼着这曲子呼的一下就从小丫头长大了。
猫咪说，叶子，你唱歌给我听，于是我就唱歌。猫咪说，叶子，别唱歌，我们去看星星，于是我就和她一起手牵手的看那些布满天空的星星。我喜欢安静的听猫咪说话，安静的跟着她说的做。猫咪也是个需要人来疼的孩子，她忧伤的笑容里面有很浅的的希望，就是因为那一点点希望让我甘心的站在猫咪的身后，当个被她牵着手的孩子。面对猫咪的所有所有，我用我的坚强代替了任性，容纳她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替她在她想哭但又不能哭出声音的时候悄悄的流泪。
或者叶子真的很软弱，特别是当花儿已经凋零了以后，叶子就更加的不知所措。我和猫咪不该爱上同一个人。猫咪说，TT有像叶子一样的安静，我说TT有猫咪一样的眼睛。TT说，他喜欢的女孩子要有一双明媚的眼睛，要有杨柳一样的纤细。这是我和猫咪都没有的。TT说，叶子像一湾浅塘，沉默于一隅，明媚细小但是太过于安静，从来没有波澜。我靠着猫咪的肩膀，猫咪说，叶子这样让我很安心。我浅浅一笑，猫咪开心了，我就开心了。其实，没有人看得到我的心底开着的那些满满的郁金香，灿烂而且华丽。TT说，每次看见叶子安静的站在洋槐下就觉得这个世界都不存在，叶子不属于这个世界，叶子总有一天要离开，唱着她的歌离开这个世界。只要明媚的春天和灿烂的夏天过去了，秋风就会带走叶子，叶子没有办法在寒冷的冬天里把自己保护好，所以叶子在秋天就会选择离开。我笑了，我说，我舍不得猫咪，没有我，猫咪会哭，猫咪会难受。
TT喜欢我比猫咪更多一点。我知道，在TT和猫咪间我会选择伤害自己来保护猫咪，因为猫咪的忧伤会刺伤我的眼睛。猫咪的爪子上早就没了指甲了，她只是高高的抬着她的头来伪装坚强，于是，我只能在她的背后一点一点的用我残存的温暖包裹她，起码让她不在无常的风雨里受伤。TT喜欢心疼的看着我和猫咪，TT说，世界真的很小，但是也很公平。上帝会让该相遇的人全都相遇，然后因为相遇，该伤心的伤心，该难过的难过，剩下的那些平淡和幸福，开心和愉悦被世界各个角落的人洗劫一空。
猫咪咯咯的笑容里藏着她的故事，那些是我都不知道的一条又一条伤口。猫咪说很多事情如果去回忆就等于是拿把刀把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硬生生的划开，不痛苦才怪。
和猫咪在一起走了那么久，我学会了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去好奇，我知道，当猫咪想要找个人述说的时候，她会给我讲，因为，她只能给我讲。
TT说，我们都是让人忧心的孩子，像是长不大一样。我安静的听TT说话，因为，他说得没错，我的确是让人忧心的孩子，我的父母也是一样的说我。猫咪一力的否认TT的话，猫咪说，她已经长大了，什么都知道了，也什么都能去面对了。我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知道猫咪不是那样一个人，猫咪希望自己永远都是没有杂质的10岁，活在一所花园里面，单纯，不谙世事。不过，上帝没有给人这样的权利，人不是想不长大就可以不长大的。猫咪说，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看，我问她去什么地方，她摇头。我知道，她想躲开她熟悉的城市。TT拦在猫咪前面，TT说，目标都没有，说了还不如不说。猫咪看了看TT，她笑了，很干净。她说，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也没有足够我离开的钱，这样不实际的话永远都只能是说说的。然后她转身看了看我，她问我，叶子，你说是不是。
猫咪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想去回答。猫咪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太了解了，她就是知道不实际，但是又管不自己不去想，于是梦想在实际里慢慢的变做灰尘飘零在她残破的记忆里像利刃一样随时割破她的灵魂。猫咪不问我的任何事情，就像我不问她一样，我们各自背负着伤口，活着。
TT说我是个单调的人，除了学习家庭就只有猫咪了，他不知道我心里还有他，我猜假如他知道，只怕也是躲着我吧。很多时候，我就选择不去想，TT是个不喜欢面对现实的人，他把不想要的东西丢在离他很远的地方，选择看不见就当不存在，我和猫咪没有那么潇洒和淡定。TT喜欢古老的东西，就像我们小镇边上那些破旧的木屋和凌乱的寺庙，那些残缺的石像。我第一次遇见他就是在镇上的一所寺庙里，我在那个地方看那些雕着花的窗子，那些倒吊在屋檐上的文瓦。我总是觉得它们离我那么近却又那么远。我伸着我的手去触摸青石上的苍苔，我望着老戏台子漆黑的木桩，那戏台子上残留的山水花鸟，那戏台两旁悠远的回廊。断的屋梁，破的门槛，歪的木窗……我触摸着那些古老的残破不堪的石像，我知道，这样便叫做断井残亘。TT是在我独自看着那没有莲花的观音的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我回头看见了他，当时很是惊讶，然后就从他的身边走开了。他叫住了我，他说，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喜欢这些东西了，你是这么久以来我在这破庙里遇见的第一个人，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叶子
我答得很轻，我不敢说话太大声，那木花纹上轻轻铺上的灰尘有一点风便潇洒的漫天飞舞。
TT，我叫TT。你喜欢这里？
我点点头。我说，这个小镇上的古老的地方我都走遍了，我从东边开始一所一所的走，这是最后的一所，以后我就不会留恋这些遥远的地方了。
TT看着我，他很惊讶，但是很快的就平静了，他告诉我，他也走遍了小镇的所有古道残屋破庙，这是最后一所。他说，他是从南边开始走的，他朝着北边一直一直的走，穿梭过小镇的每一个地方。他说，为什么以前没有遇见你。
我摇摇头，我只朝着一个方向走，大概我们一直的错过吧。我总是一个人停留在被时间遗弃的城墙旁边，总是孤单的触摸那些青翠的苍苔，总是看见高高的屋檐上掉下来很多细碎的灰尘，在偶尔透下的阳光里嚣张的跳舞。
他站在我的右边，看着我先前凝视的戏台，他说，这是我见到的最好的一处，至少我这样认为。我不敢看他的眼光，因为我知道，他一定和我凝视这些东西的时候一样，面对自己需要勇气。我说，TT我走了，我不能再呆下去了，这一条街也快要拆了，以后就没有机会看见这些东西了。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印象。TT叫我等等，然后他从他的背包里面拿出了一个V8，那镜头上蒙了一层蜡黄色的玻璃纸，他把所有他录下来的东西都给我看了，他说，这样，时间就停留了。我突然觉得TT笑起来很沧伤，那些破碎的镜头里面凌乱残败，TT的身影一直孤单的徘徊，徘徊。
TT叫我站在那几阶木梯上，右手扶着栏杆，双眼望向戏台，然后一直一直的朝右边走。我照做了，TT用他的V8跟着我把整个寺庙永远的留了下来，那里面的我眼神孤单伤感，身影迷茫。
后来TT把照片给我看，录象他完好的保留着。猫咪看见了那些照片，她说，叶子你真美，你的裙子也好漂亮，你散开的头发也好漂亮。猫咪说，为什么这照片泛着黄色，我说，因为镜头上蒙着浑浊的纸。沉默的猫咪让我心里一阵痛，很久以后，她说，是不是像生活一样，你永远的看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样子，也永远不知道生活到底有多漂亮。我都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猫咪闭上眼睛在心底寻觅什么，我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她旁边，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我说，猫咪，是一个叫TT的男生给我拍的这些照片，我们一起在这个小镇残留的寺庙里窥视过往的繁华。
我想认识他，叶子，我想认识他。
于是，一个雨天，我带着猫咪在破旧的街道尽头和TT见面了，TT看着猫咪，猫咪也看着TT，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和猫咪的日子比之前更加混乱而且让人心痛。
早就忘了猫咪是什么时候告诉我她喜欢上了TT的，反正我在听见的那一瞬间就感觉世界不断的在坍塌。我明白我是没有选择的，叶子永远都会保护猫咪，让她在有叶子的时候可以过得没有哀伤，于是，叶子会安静的埋葬自己的感情，安静的看着猫咪不顾一切的去爱TT。
一直，我就是这样的站在猫咪的后面，看着她为了TT做的一切事情，那些我其实也想做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猫咪拿着一叠照片笑容满面的走到我面前，她说，叶子，你看我漂亮吗。
我看着照片里的猫咪，我知道是TT拍的，只有TT才可以把那些残破的屋檐拍得如此美丽。我说，猫咪，你真好看，你的天蓝色的裙子也好看，你散开的头发也很好看。那个晚上，我拿出TT拍的我的那些照片，昏暗的色彩不像猫咪那些照片那么张扬，淡淡的哀伤在照片的角落了，在我双手抚摩过的每一条回廊上显示出来。那些照片全都是一味的昏黄，就像是历经了无数年。
我根本就不知道TT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能感觉到TT眼睛里那些流动的光芒，他们在我所处的很多角落里蔓延，甚至超过了我的世界，更多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为了TT而活着。所以当我看见猫咪可以张扬的去为TT做些什么的时候，心会有被刀划开的那种痛的感觉。
TT曾经说，他喜欢那种温柔像水的女生，那种会在某一个地方安静的等待明天的女生。TT说，他想陪着他的女生在飞扬着芦苇的河岸嬉戏，他要他爱的女生穿着大红色的裙子，张扬的朝他欢笑，张扬的在河风抚慰里跳青春的舞。
我知道，这不是猫咪，猫咪不会穿上红色的裙子，猫咪说，世界上所有的颜色，除了红色，她都会穿，因为，红色太像血液会割破她的眼睛，所以猫咪不能嚣张的穿上它。猫咪不会一个人安静的等待明天，猫咪情愿自己更像一团火焰，不断的燃烧，熄灭的时候是生命的尽头。于是，我问，就算是为了TT也无法改变自己。猫咪点点头。我就不敢告诉她TT说过的那些话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爱上了红色，爱上了安宁的世界，爱上了一个人的单调。我又开始在很多的颓败的房屋里游移，寻找自己，也寻找TT。有时候，我抚摩着那些破败的栏杆，闭上双眼仿佛TT会像第一次碰面一样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出现，带着他的V8，镜头上用腊黄的玻璃纸蒙住，然后他轻轻的说，别忙，让我把这些东西全都保留下来。
其实，我也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单纯的相遇已经不可能再有了，我们也许在不久的以后会分离，会行同陌路。
很多时候，我都知道，埋葬一段感情，默默的去爱实际上很辛苦。爱上TT以后，我明白了很多。我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爱，那样的小心翼翼有时候甚至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偷，正在盗窃猫咪的爱情。渐渐的，猫咪发现了我的改变。她说，叶子，你怎么了，现在的你变得好安静，比以前那种安静更安静。我在你的身边有时也感觉不到你的存在。看着你的背影我会觉得空虚，叶子，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只能心虚的低头。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手足无措了，那个时候我就是那样的感受。我不知道该给猫咪说什么。她看着我，那眼神是很深刻的疑惑和关心，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说，她是不会问的。那是我和她的相处的模式，一直以来就没有人去随意的打乱。我们在这样的共处中自得其乐很是开心。
我不知道是和TT相遇后的多久，猫咪终于崩溃了。她说，这么久了，我只能付出，TT什么也不说，我不知道他到底爱着谁，更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我。猫咪说她厌倦那种针尖上的日子。她一直都觉得，等不到就不要勉强自己等下去了。所以，猫咪放手了。TT告诉猫咪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对不起，TT说，他勉强自己去爱上猫咪，但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他要猫咪原谅自己。我看着猫咪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流下来，我只能紧紧的抱住她，因为，我不是猫咪心里最有分量的安慰，所以，我说什么都无补于事。但是就是在那一天，我知道了猫咪以前的事情。知道了在猫咪心里一直有一个比她大6岁的叫ZZ的男人。也知道了ZZ和猫咪之间那些让人心疼的故事。
ZZ是猫咪的初恋，也是猫咪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猫咪说，从以前到现在她都以为ZZ是可以和她一辈子在一起的人。我很疑惑，到现在。猫咪说，爱一个人，爱到就算分开了也还以为自己是和他在一起的，爱到就算是知道永远都不可能了，也不要醒过来，情愿活在拥有他的梦里。猫咪说，一直，她就以为她有多爱ZZ，ZZ就有多爱她，所以，她就只是全心全意的去爱他，爱到不知道ZZ在离开小镇的时候，还以为总有一天ZZ会回来。后来ZZ回来了，带着他的女朋友回来的。ZZ说猫咪对不起，我一直勉强自己不爱上别人，但是，一旦真的缘分来了，就算我不要想要，它还是会缠着我，猫咪，对不起。
猫咪说，那个时候的她很平静的接受了现实，她说，她很坚强，根本就没有哭，她只是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了安静的呆了三天，出来以后她就开始厌烦一切喧嚣和热闹，她说，那让她觉得是世界在疯狂的笑。猫咪说，她一直都以为根本就没有失去那些绚丽的东西，她以为ZZ还是她的，起码在她的想象中，ZZ还是她的，还是会看着穿红色裙子的猫咪在风里一圈一圈的旋转。还是会在星星很多的晚上，搂着她一起安静的等待天亮。猫咪说，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说，叶子，那个时候，你安静得和ZZ一样，后来我站在你的身边，很安心，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ZZ身边一样。她说，叶子，对不起，一直 ，我都以为你是ZZ。
我只能摇头，接着听她说，后来，她说，后来，我们认识了TT。我知道TT喜欢你比喜欢我多，但是TT真的好像ZZ，他们一样有忧伤的透明的眼睛，有安静的身影，有让人安心的气息。
后来，猫咪哭累了，她告诉我说，叶子，其实，我觉得你一直都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别让周围的环境和周围的人困惑住了自己，你也有拥有幸福的权利。叶子，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那么的喜欢TT，也许比我喜欢得还要多。叶子，对不起，如果没有我，你不会难过这么多年。
我一时之间有点恍惚。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起码，猫咪一直都不知道我爱着TT，单纯的爱着，并没有把TT当做是任何一个人的全心全意的爱。
很久很久，不知道有多久的时间，我和猫咪都在沉默。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也许她什么也没想只是安静的坐在那个角落。我一直都在思考认识TT的两年，从17岁开始一直到19岁。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只有两年，我以为我们已经不知不觉的过了很久很久了，久得我都不知道在认识TT之前的那个唱着歌的我消失在了什么地方。只能凭着残留的记忆搜寻那些影象。
猫咪说，叶子，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然后我一遍一遍的唱《RAIN》。唱到猫咪俯在我的肩头呼吸变得匀净，睡颜柔和。
其实我一直记得，我遇见TT的时候，天下着很细很细的雨，我就是穿着绯红的裙子沉默的站在一条古老的回廊上。TT拍的那些昏黄的镜头上看不到我的红色裙子，所以，猫咪不知道。但是，我怎么也没有办法忘记，我的那条在衣箱里一直沉睡的张扬的裙子。
后来，猫咪走了，去了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她留给我的最后的句子里写着，叶子，再见了，不管我在什么地方我总会记得你。我现在明白了ZZ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我比他更多了一丝牵拌，所以，我不会有那样的潇洒。叶子，猫咪会把一片安静的叶子收藏在没有人看得见的角落，那是我午夜里安静想念的源头。叶子，其实我是爱你的，爱到甚至不希望你去爱上别的人。叶子，不是因为你有着ZZ的气息，直到我决定要走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爱的那片叶子是因为她会嚣张的在风里飞舞，会安静的等待天亮，会唱那些忧伤但是平淡的歌，会因为想让猫咪开心而把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的掩藏起来。叶子，你有权利拥有你的幸福，我害怕看到你对另外一个人微笑，害怕看见你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着另外的一个人，我害怕有一天你突然告诉我，你爱上了别人，然后站在那个男孩子身边像一湾浅塘一样安静柔和没有涟漪。
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猫咪不想看见我哭的样子，和猫咪手牵手一起的那些日子，我从来不曾在她面前哭过。后来，我的日子里不会有猫咪的忧伤的带着希望的眼神，曾经让我心疼不已的眼神从此只能在我的心底变成某种烙印然后在时间洪流里渐渐黯淡，渐渐的只剩下残骸。我终于明白了猫咪为什么要说我是两面针了，因为，我在猫咪的身边的时候，刺伤猫咪的时候也刺伤了自己。很多的感情只有失去了才会明白其中真正的含义，就像猫咪已经离开了以后，我才知道，我会爱上TT只是因为他有猫咪那样忧伤却包含希望的眼睛……
我的20岁，TT和他的漂亮女朋友温柔的缅怀那只V8里面的记忆，然后渐渐的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面，我也终于敢于直视我的爱情，在我爱的人离开我以后。
已经很久很久我没有再唱歌了，偶尔，有新认识的朋友说，叶子你的声音真好听，就像是威风吹过浅塘一样。偶尔会有新认识的朋友问我，叶子，为什么你总是说你不会唱歌呢？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那种时候，我总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说，然后挂一丝猫咪最喜欢的笑在嘴边。
我喜欢在阳台上四处远眺，猜测猫咪现在在什么城市，她是不是也在想念我，也在怀念我们手牵手的日子。
也许，以后有一天我也会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已经没有古老的寺庙的城市，当我厌倦了这些喧嚣和靡丽的霓虹的时候，我也开始我的流浪，也许我和猫咪会在某一个城市相遇，也许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她的家庭，但是，我想，她会一直留着给我的那份单纯的没有杂质的爱。到那个时候，我看见了她有多么幸福的时候，我就知道，叶子的秋天已经过完了，再经过一个冬天的休息，叶子会重新微笑着面对世界，面对她想要的幸福……
作者有话说第3章 曾经我也会唱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