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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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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印象里，男孩血淋淋的右眼和诡异的笑……
“住手！”
少年从不锈钢床上惊起。在大口喘气气的同时，胸有余悸地打量四周。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
心脏在胸腔里猛烈鼓动。
这里是……
他的目光落在手边的枕头上。
啊啊，这里是……
心跳声依旧激烈，但能感觉到正在恢复平稳。
放心，纲，这里不是那个出现在梦中的可怕实验室，这里是……
印在枕头上的红色字体明明白白。
并盛中心医院。
“……是……梦吗？”他捂住脸，大颗冷汗涔涔滚落。
真的只是梦吗……身穿白大褂的人手中的注射针头和柳叶刀，手术台上不断往下流淌的鲜血，肢体给改造得残缺不全的儿童绝望麻木的神情……好痛苦，好憎恨，想要毁灭一切……
“做噩梦了吗？”一只温暖的大手贴上少年前额。
就像寒冰遇到春日便要消融，纠缠盘桓在他的意识中的那些负面感情瞬间散去了。
“渡……边先生？”
不知何时出现在不锈钢病床边的校工先生正一脸关切又担忧地注视他，还穿着之前在黒曜中心时的那身黑色和服。朱丽叶小姐挨在校工先生身后，同样看着少年。
“能恢复正常真是太好了，”校工先生轻舒一口气，“那样仓促地激发灵力，我真担心会给你的精神造成什么伤害。”
“是这……这样啊，梦见那么恐怖的实验室原来也是激发灵力的副作用吗，我被吓得都……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用力握住朱丽叶小姐的手，校工先生稍微弯下腰，凑到少年近旁与他平视。“可以告诉我都梦见了什么吗，纲？”
“啊？可是……”
“不方便吗？”
“不是的，”少年摇头，“我脑子里乱乱的，只记得有个孩子缺了只眼睛在流血……然后……然后有一颗眼球，红色的……放进去……”他打了个寒战，“再后来他就笑……”
“可以了……”
“……一直笑一直笑，血就一直流一直流……”
“不要再说了！”
少年害怕地噤声。
朱丽叶小姐从后面搂住气色惨白的校工先生，在他耳边小声安慰些什么，才让他的脸色一点一滴渐渐好转起来。
“抱歉，吓到你了，”被女郎搂在怀里的青年捂住脸苦笑道，“还以为自己比过去坚强，没想到居然是变得更容易激动了。”
“没关系的，”女郎拍着他的肩膀，转头问少年，“可爱的纲一定不会介意，是不是？”
“是的，当然是！”少年毫不犹豫地回答。
意识到自己正与对方进行一番令旁观少年为之脸红心跳的耳鬓厮磨，校工先生有些不自在地推开朱丽叶小姐。后者眉毛微挑，没多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想，”校工先生努力组织语言，试图把气氛变得正常点，“我想，这不只是个梦。”
“啊？”
“我想，大概是因为六道骸试图和你订立契约，虽然因为浦原先生设置在义骸上的灵魂锁的关系没让契约成立，但是他的部分精神力还是通过那种方式进入到你体内。”
“可是我回到身体里也没看到那些啊。”
“因为你才激活灵力，对方的精神力被短暂压制住了吧，”校工先生耐心解释，“但是松懈下来就立刻遭到反扑。嗯，记得你是在我和博士谈话的时候昏倒的。”
“难怪……我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进的医院。”满脑浆糊只听懂最后那句话的少年说。
“那么，我梦见的孩子是六道骸吗？”少年仰头问道。
校工先生垂眼，嗓音有些压抑：“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因为是他的精神力吧……其实我也不确定，但就是有这种感觉……不对吗？”
“可爱的纲说是就是吧。”朱丽叶小姐笑嘻嘻地捏住少年的脸，“怎么？觉得同情了吗？那可是个大坏蛋，你不是很想打倒他吗？”
“我……但是……”
“别再玩了。”校工先生推了她一把。
“对不起渡边先生朱丽叶小姐！我知道我应该讨厌六道骸的，但是我……我……”
“不需要道歉。”
“可是……”
叹了口气，校工先生在床边坐下，神情严肃地按住少年肩膀。“如果你觉得没那么讨厌六道骸，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少年点头。
“哦呀，准备讲那种无聊的故事吗？”
“朱丽叶小姐？”
女郎无谓地转身，“如果是那种无聊的故事，我可不奉陪。”
……
晚些时候，离开的人回到病房，迎接她的是垂头丧气的少年和面无表情不知说过什么的青年。
“亲爱的，你欺负咱们家孩子了？”
被问到的人瞪她一眼。
“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喜欢六道骸吗？”
“没这个必要，”校工先生走到门边，转身面向少年道，“怎么对待六道骸由你自己决定，这是你们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重复了一遍，少年突然领悟了什么，“渡边先生要离开吗？那……”他吃惊地询问另一人，“朱丽叶小姐也要……”
“今晚就要离开，真舍不得呢。”女郎笑嘻嘻地挽住校工先生胳膊。
“你们都走了，那我怎么……”
“你一定没问题的。”校工先生说，“‘泽田纲吉’的身体在浦原先生那儿，等他修补好你就可以恢复原来的身份了。除非你决心一辈子当渡边纲太郎。”
“啊，我还是想变回去……可我怎么和大家说呢？”少年发愁地问。要怎么才能和大家解释渡边纲太郎、泽田纲吉之间的复杂关系呢？
“这个……反正有Reborn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哦呀哦呀，亲爱的就这样信任那个彩虹之子？”
“你可以适可而止吗？”
“那个，”眼看两个大人又要斗嘴，少年提起另一件事，“朱丽叶小姐，六道骸去哪儿了呢？”
女郎意味深长地斜着眼，故作“惊喜”道：“可爱的纲还记挂着那家伙？我还以为相亲完全失败了，谁教他表现得那么差劲，从头到尾都只关注相亲对象以外的人呢？”
什么相亲啊难道你想说六道骸那家伙是我的相亲对象吗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误解！少年在心里默默吐槽道，紧接着他发现对面的校工先生也是副窘迫的样子。
视线在这两名男性身上徘徊，女郎扑哧笑道：“果然一模一样呢。”
到底是什么一模一样啊？！
“那么，给我手。”
“哎？”是在叫自己吗？少年不明所以地伸出右手。
一颗夹杂少许红色细纹的蓝玻璃珠落在柔嫩的掌心，触感冰凉刺骨。少年被那股寒意刺激得一颤，却仍是握紧右手。
“临别礼物，”女郎似乎对这样的反应很开心，“要小心哟，里面困着一只可怕的怪兽，放出来的话也许会引发世界大战呢。”
“这是……”
“不过，”朱丽叶小姐的脸孔突然放大，“如果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放出来也没关系哟。”说着，她突然在少年的嘴上亲了一记。
当事人和旁观者同时石化。
朱丽叶小姐抛个媚眼：“不想便宜那些小鬼，初吻我拿走了哟。”
半晌，被偷走初吻的少年终于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蠢纲，半夜不好好睡觉鬼叫什么？”
“哈？”坐在并盛医院不锈钢病床上的渡边纲太郎愣住了。
“啊拉啊拉，纲太郎终于醒了呢。”奈奈妈妈微笑着拿过放在床边的衣服披到少年身上，“要当心，不可以受凉。”
“妈妈……Reborn？”
Reborn一声冷“哼”，继续擦他的枪。
“哈哈，还有我呢，这回总算能住一间病房了。”隔壁床位的山本武兴高采烈地挥手。喂喂这种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出了什么事！”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手撑拐杖脚缠绷带的狱寺隼人蹦进来，“啊……渡边同学……啊不对……”他慌慌张张地向渡边纲太郎跪下，“十代目非常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把别人错认成你，请重重地责罚我吧！”
渡边纲太郎嘴角抽搐：“狱寺你真不用这样……”
“哟泽田，你也来了！极限地欢迎啊！”随后出场的笹川了平挥舞一双包裹石膏的手跑过来。这有什么好欢迎的？！
“你们，故意破坏夜间风纪吗？”多日不见的云雀委员长又出现了！渡边纲太郎后知后觉地想起，被送进医院之前在黒曜中心三楼自己好像似乎仿佛可能的确看到过一具趴在地上长得很像云雀学长的“尸体”。
正准备抱住头部迎接浮萍拐的“问候”，从右手传来的奇异触感让少年瞬间走神。
摊开掌心，一颗红蓝夹杂的玻璃珠安静地躺在柔嫩的肌肤上，散发出幽微光泽。
……
套回各自义骸，泽田纲吉和六道骸穿过无人值守的校园，进入到一年A班教室内。
蓝色Tadis正在那里等待他们。
“先进去Tadis，我马上就好。”博士正在摆弄一条银白色的鱼形生物，听到泽田纲吉的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地招呼道。
“这是？”
“梅普里斯，时空裂缝中的常见生物。弄好了。”博士弯下腰，顺着教室墙角的阴影将鱼形生物丢下去，“它会把那个灵魂送回到时空裂缝另一端的故乡。”
“你把那个灵魂装进去了？”
“是啊，装进某颗鱼卵，这是一条雌性。但愿母体的能量能让受损的灵魂得到修复。”
博士直起腰，拍掉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做好离开的准备了吗？没有意外的话，裂缝会从我们身后开始关闭。”
“请稍等一会儿，我还想和一个人告别。”
……
“放心吧，你们也要保重……祝你们幸福。”
奈奈妈妈挂掉半夜打来的电话，笑着通知大家：“小朗和朱丽叶准备去国外结婚，他们可能不会回国了。”
小姑娘一平跳到她膝盖上，用手接住掉落下来的水滴。
“我真是的，明明是好事，为什么又哭了呢？”
——正文部分·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
请期待番外吧，番外就是２７和２７０分别的单线剧情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