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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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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泽田家的人们被门铃声惊醒。
“是谁啊？这么晚了。”奈奈妈妈披衣下楼，打开玄关门和一名额头起火的赤膊少年正面相对。
“啊拉？”
看到奈奈妈妈，少年额头上的那团火跳了一下，熄灭了。接着，就好像从凶神恶煞沦落成无辜弱小那样，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少年突然变得像害羞的小动物一样，金黄色的大眼睛忽闪着游移不定，里面孺慕和惶恐两种感情互相交织。
奈奈妈妈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看着少年。
“有什么事吗，孩子？为什么不穿衣服，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少年一双大眼睛瞬间蕴满水汽。他挤了挤眉眼，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然后摇了摇头，只是牢牢盯着奈奈妈妈。
“不管怎么样，先进来吧。”
少年浑身一震。
奈奈妈妈关切地看着他：“晚上天冷，你这个样子会受凉的。”
少年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越过眼睑汹涌直下。
“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委屈吗？告诉阿姨好不好？”
被心疼不已的奈奈妈妈揽进怀里的少年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妈妈，这么晚了是谁啊？”
低头默默流泪的少年颤了一下，然后他挣扎着离开温暖的怀抱，和奈奈妈妈一齐朝向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泽田家小主人。
“是个孩子，纲回去接着睡吧，明天你还要上学呢。”
在叫到“纲”这个名字的时候，陌生少年又一次颤动。
泽田家的小主人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就着玄关的灯光打量这个不速之客。稍微有点长的深色直发，微微发黑的肤色，看上去有点熟悉的五官……小主人的心里打了个突，然后他注意到陌生少年的双眼。
那明明是兔子一样清澈无害的眼睛，泽田家的小主人却感到一股寒流伴随双方对视渐渐渗透进来。
那种感觉，和特殊的金黄色瞳眸完全无关。
“你……”
还没来得及仔细查问，陌生少年抢先移开双眼躲进奈奈妈妈身后。
“啊拉？”
胸口寒意大盛，必须找一个突破口。“你是谁？这么晚来我家想干什么？！”
那躲在奈奈妈妈身后的少年明显瑟缩了一下，用力抓住泽田家女主人的衣襟。
“说话怎么这么凶呢，纲？”
“妈妈你不明白，这家伙……”
“我是来找人的。”怯生生的嗓音，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这名陌生少年终于主动离开“藏身之处”，走到灯光下直面泽田家小主人。
“你是来找谁……”
“妈妈不要听他的！”
“我来找……渡边……渡边先生。”
“我们家没有这个人。”
“怎么说话呢纲？小朗不就是姓渡边吗？”奈奈妈妈安抚着儿子，“你来找小朗啊，等我叫他出来……啊拉……”
奈奈妈妈突然想起一件事。
“奇怪，小朗怎么到现在还不回家？”
“……那……那我还是离开好了……”
“那就快走！”
“不要紧，你可以在我们家等到小朗回来。”不顾儿子的抗拒，奈奈妈妈主动挽留，“如果不是无处可去，也不会这么晚来找小朗吧。”
“妈妈！”
“纲吉，”难得叫儿子全名，奈奈妈妈的表情格外严肃，“如果你和一直在外面工作不能回家的爸爸有一天也变成这样，妈妈也希望能有一个家庭愿意收留照顾你们。”
泽田家小主人被这句话堵得面红耳赤。
“但是，”他反驳，“这个人来历不明。”
转脸面对陌生少年，奈奈妈妈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来找小朗的孩子。”
少年的嘴唇嚅动了一下，好像用极轻微的音量吐出两个音节，然后辄然而止。
“……纲？你也叫纲吗？”
和奈奈妈妈的好奇表情相对的，是泽田家小主人如同被蜜蜂蛰到身体的剧烈排斥反应。
“他骗人的，妈妈不要相信他！”
“我的确叫纲。”自称为纲的少年突然提高音量，双眼直勾勾看过来，反而把泽田家小主人震慑住了。
然而他的气势只强了一两秒钟，然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重新萎缩回去。他依旧紧抓奈奈妈妈的衣襟不放，仿佛那就是他的力量来源。他的脸色忽明忽暗，就像在接受一个并不存在的人的严厉批评，过了好半晌才稍稍正常起来。
“我叫纲太郎。”
他说，然后好像被谁提醒般艰难地想起了自己的姓氏。
“渡边纲太郎。”
“我的名字，渡边纲太郎。”
他再一次强调，似乎不是为了告诉别人，而是为了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王见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