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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解体概要》 ...

  •   《解体概要-萧沆》

      87个笔记

      第一章前言

      ◆给一部作品做任何评论都非谬即妄,因为只要不直接就一无可取。——萧沆,《苦涩三段论》

      ◆德国当代哲人斯劳特戴克(Sloter dijk)在谈到萧沆时,提出

      ◆现代叛逆行动的大师们,像海德格尔、萨特、阿多诺或是福柯、德里达,都可以根据他们的模仿者之多寡来计算其成功,而萧沆,因为比这些人都更骄傲、更诡异、更绝望,所以是在令所有潜在的模仿者蠢蠢欲动之时都不得不知难而退这一点上,体现了他的成功。因为他很清楚:一切模仿都只会导致滑稽,哲人若看重自己的思想胜过自已的成就,便必须尽力保护自己的思想,不让那些审计思想成就的大小闹剧来搅扰它。

      ◆失眠不是人提出的假设,不是主体演练的姿态,不是暂时脱离生活,以期达到更纯粹境界的精神休憩,更不是革命实践之前的理论练习。失眠者面临的,是对存在、对自我的虚构的一次彻底的质疑,比任何经过深思熟虑的解构都更彻底、更颠覆、更暴力。失眠的人在不得已之间了解到,生命的各种行动,懵懂或是反思的都一样,其实都是睡眠赋予人的特权,是睡眠让人可以反复回溯生命最低限度的幻想而浑然不觉。

      ◆ “背弃哲学,是在发现康德身上找不出任何一种人性的弱点,听不出一丝真正的哀伤以后”,

      ◆ “相较于音乐、神秘主义和诗歌,哲学活动源于一种业已萎缩的滋源,带着一种可疑的深刻,只在那些羞怯与温吞之人的眼中才独具荣耀”

      ◆一切结构整饬、前后一贯的思考都面临一种困境,就是不能容忍矛盾。而片断写作、碎片思维却允许,甚至以此为特征。

      ◆在系统里,却只听得到掌控者的声音:所以说一切系统都是集权性的,而片断思维却忠于精神的自由与真实的要求。

      ◆让哲学无法成为一门学问,使思想不能蜕生出流派。只能交谈、争吵、诅咒,只有表白、忏悔、祈祷。

      ◆现代哲学,就像福柯所说,是要“在与政治的关系中,验证自身的真实;在对幻想、蒙骗、欺瞒、奉承的批判中,发挥其真理功能;在主体自身以及他人对主体的改变中,找到其实践对象”

      ◆ 。换言之,哲学是一次尝试独立于政治、批判幻想、建构主体的三重实践。

      ◆法语这种“沙龙与囚衣的混合体”

      ◆ “一种修炼”,一条引领他对抗自我以走向自我的不归路。

      ◆萧沆称写作当为“伤人”之举,书籍应属读者经受的一道“伤”,又说应该把思想做成一种“危险”。这些说法自是未免浪漫,但还是很说明问题。读书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受伤”,不能“重创”读者的书便不是好书。

      ◆仅有逾矩而无创新不算浪漫。或者便是浪漫也徒具情怀,只是封闭的美好愿望而已,用西谚形容,是“铺满地狱的砖”。

      ◆像他那样活了八十多岁的老先生,能一直殚精竭虑,以打磨诅咒为生,对生命之认真实在是近乎执拗矣。

      ◆萧沆常常强调,他思想与书写的特有动力,乃是把上天的诅咒变成自已的荣耀,把疲意变成动力,然后再摒住全力,复仇到底。

      ◆他复仇的对象就是人内心,包括他自己内心,那份耽于拟订计划、开创业绩的意志。

      ◆他真正痛恨的,还是发号施令的意志。

      ◆他的作品充满一股复仇意味的忌恨,却找不到一颗仇恨的心。所以这些文字,凭它们“伤人”的力量,恰能发挥它们疗伤的功能:在一场势不可挡的颓败中,止住人暗中想要放弃的侥幸心情。

      ◆我将与绝望携手反对我的灵魂,与自己为敌。——莎士比亚,《理查三世》

      ◆狂热之谱系

      ◆想法不再纯洁,化作了信仰,也便切入了时间,变成了事件;从逻辑到癫狂的演进于是在所难免……就这样,诞生了意识形态、教义与血腥的玩笑。

      ◆我们是本能的迷信鬼,自已的想像与利益都被我们换算成了至高无上的东西。历史只是一连串假绝对的招揺过市,只是在千奇百怪的借口下建造起来的一座座神殿,只是精神在匪夷所思面前的一场卑贱的堕落。

      ◆他对虚构故事和神话的需求击败了事实,也战胜了可笑。

      ◆积极热忱那兽性的根底

      ◆人只会以神的名义,或是为神的赝品而杀人:那些因为理性女神,因为国家、阶级、种族等等观念而产生的极端行径,跟宗教裁判所或是宗教改革运动都是一脉相承。

      ◆虔诚的时代最为擅长血腥的壮举

      ◆在神圣危机发作之时,受害者的呻吟恰与陶醉中的呻吟相呼相应……绞架、囚牢、苦役只有在一种信仰的荫庇下才会繁衍起来——而施肥的正是这种彻底污染掉精神,想相信点什么的需要。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些在宗教与政治上建立起了正统,区分开了信徒与异教徒的人。

      ◆坚定的决心下面竖着一把尖刀;满怀激情的眼睛喻示着凶杀。

      ◆邪恶的原质就在人的意志的张力当中,在他不解寂寞闲静的低能中,在他普罗米修斯 ④同式的狂妄自大中

      ◆他们走上了一条沉沦之路,投入了历史,投入了这平板庸俗与世界末日猥亵的混合体……而中间充斥着坚信不疑

      ◆一种满嘴玩笑的智慧总比一种发作起来的圣洁要柔和些。

      ◆小心他垂涎你的孤独,因为他是不会原谅你够不上他的真理与他的激昂的;他的躁狂、他的善,他都要跟你分享,要强加给你,要让你面目全非。

      ◆社会——一个救世主们的地狱!

      ◆一切信仰都推行着某种形式的暴政,因为其主导者是些“纯洁的人”而变得尤为恐怖。

      ◆人生一切的伤害正是来自于这种或那种的“人生观”

      ◆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应该去钻研古代的辩术,学习演唱——以及腐败……

      ◆无论他是暴君还是烈士,都是魔鬼。再没有比为一种信仰受过苦难的人更危险的人了:大迫害家只在没被杀头的烈士当中招募干将。

      ◆它受够了卓绝与杀戮,只梦想着一种全宇宙的乡下式无聊,一部停滞的历史,缓慢到连怀疑在其中也可以是一个事件,而希望则如同一场灾难……

      ◆反先知

      ◆每个人身上都沉睡着一个先知,他醒来时,世上就又多了一分邪恶……

      ◆所有的人都想引导所有人的步伐:于是共同生活变得令人难以忍受,然而只与自我生活却更加难受:管不了别人的事,于是那样地岌岌自危,以致把自己的“我”变成宗教,否则,便圣徒易辙,转而矢口否认,宣称:我们只是为普世法则所戏弄的受害者……

      ◆历史是种种空想的作坊……是反复无常的神话,是乌合之众与孤独隐逸各自的狂暴……是对坦然面对现实的拒斥,对虚构故事致命的饥渴……

      ◆每个人身上的那个先知,正是使我们在虚空中繁衍起来的那一粒疯狂种子。

      ◆人类的闹剧一多么恶心!而爱情一两团唾液的相逢而已……一切情感都是从分泌腺的悲惨中萃取出了它们的绝对。高贵只有一种,就在对存在的否定中,在俯瞰断壁残垣时,那一抹微笑里。

      ◆在定义的墓地里

      ◆围绕我们的东西,给过它们一个名字以后,我们便更能忍受它们——于是也就不管它们了。但是以一种定义来体会一个事物,无论定义多么随意,都是在拒绝这个事物,是在把它变得乏味而多余,是在灭绝它。而且定义越是随意才越为严重,因为那样一来灵魂就已先行于知识。

      ◆这是精神轻狂而阴郁的放荡。精神把自已浪费在自己命名和规定的东西里了。它眷恋字词,痛恨滞重的沉默中的那份神秘,因此一定要把它变得轻盈而纯净:于是它自己变得轻盈了、纯净了,因为它的一切都已被减轻、都已被净化。好下定义的毛病使它成了一个雅致的刽子手,同时也是一个含蓄的受害者。

      ◆文明与轻狂

      ◆一切创造与杰作,若是没有那些放肆而可爱的人儿,给它们构织的布幅添上一道精微的轻蔑与不假思索的嘲讽作花边,我们能承受它们粗糙的厚重与深刻吗?

      ◆面对万物高雅的虚无,除开希腊文明与法国文明,是否有人见过更清醒地在其中取乐的表现呢?阿西比雅德 ①的世纪与法国的18世纪是我们聊以慰藉的两道源泉。别的文明都只在它们最后的阶段、在一整套信仰与风俗彻底瓦解的时候,才品尝到赋予生活一种无用滋味的轻快乐趣一这两个世纪却是在它们如日中天、精力充沛、未来满怀的时候,体验到了对一切事物无忧无碍的无聊意韵。

      ◆对肤浅的追寻;那是对林林种种的无底洞的逃弃,因为它们既然本来就无底,所以也就不会通向何处

      ◆任何诚恳的哲学都会回绝文明的册封,因为称号的功能就是要筛选我们的秘密,再把它们装扮成预期的效果。

      ◆消失在上帝中

      ◆精神若留意自已特有的本质,便每一步都会被自己所拒绝的东西所威胁。

      ◆假如这样一个个体真的存在,假如说我们的软弱胜过了自己所下的决心,我们的深晦超过了自己所能判察,那还思考什么呢?反正我们的困难终将被裁定,疑惑将被终止,恐惧也会被抚平。那岂不太容易了?一切绝对——不管是个人的还是抽象的——都只是规避问题的一种方式;而且不只是这些问题,还包括它们的根,也就是一场意义的恐慌。

      ◆上帝:便是这直穿我们的恐惧而过的下坠;是一场落入我们希望渺渺的追寻中的救赎,如同闪电;是对我们未曾宽慰、也刻意不可宽慰的骄傲径直的消解;是个人向着一条临时停车道上进发;是灵魂因为没有了忧虑而失业在家……

      ◆还有什么比信仰更彻底的放弃呢?

      ◆世代相传的懦弱推荐给我们的办法,乃是对起码的精神义务最卑劣的叛逃。欺骗自我、在蒙昧中生生死死,这就是人们的所作所为。

      ◆死亡变奏

      ◆死亡太过精确;一切道理都在它那一边。

      ◆生命一再堆积无效的秘密,独占了天下的无意义,结果它所勾起的恐惧比死亡多:它才是真正的未知数。

      ◆因为想死的愿望太过逻辑,因此也就毫无功效。

      ◆给生命一个确切的目标:生命便立刻失去了魅力。其目的之不明确使它高于死亡——而只需丝毫精准便能将它贬低到坟墓等级的庸俗。

      ◆人换起想法来就像换领带;因为任何一种想法、任何一种标准都是来自于外部世界,来自于时间的组合与偶然。

      ◆死亡,这一真正的标准

      ◆两个不能沟通的世界,一道鸿沟隔开了那个有死亡感的人和那个没有死亡感的人,而两个人都在死亡,只是一个浑然不知,而另一个却念念不忘;一个只死那么一瞬间,而另一个却在不停地死……共同的处境恰恰将他们置于彼此彻底的对立面,在同一个定义当中的两个极端;他们不可调和,承受着同样的命运……一个活得仿佛自己已然永恒;另一个不断地冥想着自己的永恒,却在每一次冥想中否定着它。

      ◆健康只是依照原样保存生命,使它停留在一种贫瘠的同质状态;而病痛却是一种动态,是一个人所能展开的最强烈的活动,一种疯狂的……静止的运动,没有任何动作,却大量地消耗着能量,满怀敌意又充满激情地等待着那场无可挽回的爆发。

      ◆求死的愿望。要战胜这个愿望,唯一的“方法”就是彻底地活出这个愿望,承受它一切的欢乐与苦涩,不做任何事去躲避它

      ◆一种念头活到餍足,便会因为过度而自行消解。思想一再地念叨死亡的无限,终究会磨损死亡,令我们对它产生厌恶;什么也不放过的否定,太过饱满,在向我们展示了生命的虚空之后,便会牵累乃至缩减死亡的威望。

      ◆一个与恐惧训练已经决裂,思索着自己的腐烂,刻意地把自已化为灰烬的人,他的视线会朝向死亡的过去一而他自己也不过将是一个不再能活下去的死而复生者而已。他的“方法”将会把他的生命与死亡通通治愈。

      ◆实际上,所谓秘密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曾经存在过的只是仪式和战粟。撩开了帷幕,他们除了一些无谓的深渊以外又能发现什么呢?人能够循序人门的只有虚无——与身为活人的可笑。

      ◆ ……而我则想像着一座醒悟心灵的艾留西斯城 ① ,一种清晰的奥秘,既不带神灵也没有幻灭的惨烈。

      ◆写在瞬间的边上

      ◆我们的眼泪会浪费自然,就像圣灵附身是浪费上帝……但是说到底,它们浪费的还是我们自己。

      ◆我们之所以存在,恰恰是因为拒绝了我们最高欲望肆意地发挥:那些进入了我们的赞叹与哀伤的东西能留下来,只是因为我们不曾以液态的诀别牺牲或是祝福它们。

      ◆时间的脱臼

      ◆倦闷是撕裂的时间在我们身上的回响……是虚空现身,是那支撑着——或创造了——生命的疯狂在衰竭。

      ◆现实是我们自己的过度、无节制与失序所创造的作品。

      ◆离开了一切事物以后,因为不能向外界汲取任何东西,我们便开始慢慢地摧毀自己,因为未来也不再会给我们一个存在的理由。

      ◆倦闷让我们看到的永恒不是对时间的超越,而是对它的毀弃,它成了灵魂因为没有了迷信而腐烂才得来的无限:一种平乏的绝对,在其中,什么也无法阻止事物空兜圈子,寻找它们的坠落。

      ◆生命在疯狂中创生,在倦闷中解体。

      ◆任何一种强烈的苦痛都会引出一种虚假的充实感,给意识提供一种可怕的现实,叫意识无从规避

      ◆倦闷啊,这无药可救的痊愈期……

      ◆绝妙的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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