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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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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祥二十六年,冬,西洲国。
本朝的风气开放,女不限于闺房,也可与男子一般上宗学,习得文墨千张,学的法术变幻,上得谲诡朝堂。
随着两声啼哭,凤仪宫新添了一位公主,封号微福,字槿安。丞相大人也喜得千金,名羽翮。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是同日出生的缘故,两人一见面,便深觉亲近。
天祥四十四年,一月。
桃花树下,槿安懒懒地靠着树木,微微仰头,看向面前的羽翮。
“微臣已在,请公主派发指令。”点点笑意在羽翮的眼眸中闪现,清冷的人嘴角悄悄勾起一个弧度,一派温文尔雅之感。
“你还是这么地会取笑人。本宫真的是防不胜防。”
槿安揉揉眉捎,纤细的手指弯成一个弧,“铿”的一声,打在了羽翮的额头。
羽翮无奈地一笑,摩挲着手中的良玉,静等着她的下文。
“羽翮,如果说,将来有一天,你我在不同的阵营,怎么办?”槿安将手放在了袖子中,握紧了下属送来的情报。
羽翮闪烁了一下眼眸,淡然地笑着,似开玩笑似的道:“那臣当然会毫不留情的。”
槿安松了松手,狐狸眼勾起玩味,也似玩笑般说:“本宫同样。”
羽翮沉默不语,将手中握的一块良玉挂到了槿安的脖上。槿安面上平淡,手却悄悄抚上了那块玉,似在感受着玉上的温凉。
天祥四十四年,四月。
正值皇帝驾崩,人心惶惶之际。
“公主,你知道的,我们人马足足是你的两倍。交出玉玺,还可以考虑饶你不死。”丞相握着手中的利剑,指向槿安。
“本宫堂堂西洲公主,会怕么?”虽然败于下风,槿安却把玩着手中的玉玺,嘴角勾起一丝蔑视的微笑。
“不愧是西洲的皇长女,真是威风。老夫自然是劝不动,不过,她呢?”
丞相怒极反笑。一挥手,隐在他身后的人露出了面容。
槿安停止把玩玉玺,愣了愣,眼中流过一丝伤心。她终于相信了那日下属的报信:羽翮,从来都是丞相一派的。
艳丽的面容蒙上了一层暗影,槿安回忆起以往的点滴,想着往日抱着绿绮琴,琴音缭绕之时,她温柔以视;想着那日桃林下俩人共赏花落,共畅清酒…
袖口下的手微微攥紧,槿安强撑着漏出一丝苦笑。
羽翮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丞相愈来愈猖狂,竟在那象征着皇位的位子旁徘徊。
羽翮眼珠轻微转动了一下。忽得凌空跳起,直逼槿安,同时撒出令人法力暂时封闭的药粉,瞬间扩散,令人暂时动弹不得。
羽翮手有些抖得将解药喂给了槿安,顺手在槿安身后的柱子上按了一下。只听“轰”的一声,一道暗门在墙上显现。
槿安望着突生变故的一切,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她没有料到,羽翮早就在暗中地计谋着一切。
不多时,羽翮便带着槿安逃出了皇城,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山坡旁。
“恕臣无能。往后余生,祝公主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惯常衣冠齐楚的人此刻丝发凌乱,眸中闪过决意与眷恋,望着几步外的槿安,俯身跪拜。沾着血迹的手微微颤抖,不多时,褪去几分血色,显得苍白无力。
“羽翮,这是你的计谋吧,本宫应有的权,本宫怎么会拱手相让呢?”槿安把玩着手指,带着一丝冽气与眷恋向着她望去。
羽翮轻叹一口气,起身。
羽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槿安发动法术,将她往生记忆封锁,送去了另一个时空。
羽翮看到的最后一眼,是槿安不可置信的眼神和被法术无意击中的玉,碎了。
“公主,你若安好,我已无憾。”还未想完,羽翮便被身后的利箭刺中了胸膛。
她向后仰去,遍地便生出了血花。
姗姗来迟的丞相手中握着一把长弓,冷漠地看着自己的血亲倒下。
背叛之人,死不姑息。他扯出一丝冷笑。
西洲国,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