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风不过山》绾绾青萝

25、飘渺如烟

　　李卓源：“那老头子当烟烟父亲都绰绰有余，还在那假慈悲哭什么爱情，我都懒得拆穿他，反正我说了他非要娶，那我就盯着，等他一不小心嗝屁了，我连着财产和小妈一起给他继承了。”

　　徐怀均可以想象姑父的脸色有多难看，“哥，我真替你感到开心，你和嫂嫂走到今日不容易。虽然爷爷总是说你，但我是支持你的。”

　　“所以我让你喜欢就去追，我可是听说楚承业和她关系不一般。虽然年纪差距大，但和我爸那老登不一样，人家那叫青梅竹马，我爸那是色胆包天。”

　　“他不够格。”徐怀均愣了一瞬间，才觉得话一出口，他是想说这个吗，为何就脱口而出了。

　　李卓源笑，“呵，不愧是我弟弟，平常看你温顺乖巧，这时候倒是很自信霸道，可以，等你好消息。”

　　初佳洛最近有些烦恼，初城自那次以后经常给她发信息，让她暑假回家。

　　她不想回去，不想看见那两个女人。

　　心烦。

　　但A市又没有足够她留下的理由，总不能说楚承业在这里，她要陪着他。那她爸爸真的会踩着风火轮用混天绫把她捆走。

　　她陷入为难，林跃叫住她的时候，还没缓过神来。

　　“你是那个小姑娘。”林跃眉眼弯弯，笑起来活泼靓丽，和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恍若两人，初佳洛和她打招呼，看到旁边站着一个高壮的男人，那人眼神锐利，让人有些生畏。

　　林跃挽住他的手，“这是我男朋友，之前帮我解决那个流氓的时候认识的，一来二去就熟了。”她靠近初佳洛：“他真的是一名警察。谢谢你那时候安慰我，我才得以开始新的生活。”

　　初佳洛看着女孩身边的那个影子还在，只是比之前还要淡些，几乎变成了半透明状。

　　“祝福你们，林姐姐，我真为你开心。”初佳洛说出这话，看见那影子望向她的方向，虽然看不清正脸，但她居然感受到了伤心。

　　哎，她又看不见你，你再吃醋又有什么用。

　　林跃在男朋友脸上轻轻一啄，两人越走越远，那影子就乖巧的站在女孩身边。林跃回身向着初佳洛挥手，初佳洛叫住它，“你快走吧，她已经遇到现实里的幸福了，跟着她反而会烦恼她。”

　　那影子呆在原地，不一会儿，它居然还要跟上去。

　　“你这东西怎么就不听话。”初佳洛走了几步，发现它越来越淡了，但还是有个完整的身体。像是火焰的边缘快要被风吹散了，影子若隐若现，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跃跃，你手机屏幕是什么动漫，我看你头像也是这个人。”

　　林跃笑着挥挥手机，点亮屏幕，一个帅气的警服男孩对着屏幕笑，“这是我以前玩的一个乙女游戏，里面有一个男主是警察，我不是被人骚扰吗，就开始和他玩互动游戏。后来遇见了你，游戏就很少玩了。”

　　“那我们拍张照片，换掉这张吧，这人形象看上去也太假了，一看就是游戏公司设计好来骗你们小姑娘的。”男朋友伸出头看了一眼，“帅的太假。”

　　林跃犹豫了一会儿，看到男朋友后，还是笑着举起镜头拍照，换掉了之前的屏幕。毕竟不是真人，她已经有了现实里的男朋友，她笑着挽起男朋友的手臂：“老公，你最帅。”

　　那‘念想’固执往前走，却发现压根不能触碰她，散成烟留在了发丝间。

　　“怎么了？”

　　“有人摸我头发。”林跃摸了摸后脑勺，“可能是错觉吧。”

　　初佳洛正在纠结回家这件事，看到徐怀均的时候，依旧保持着愁眉不展的模样，“你怎么在这？”

　　徐怀均将手中的纸条在指尖绕个弯，“你要去找他？”

　　初佳洛正是烦心，但这些事她不想多说，哼了一声。经过徐怀均的时候，他拉住了她，“不要。”初佳洛被他说中心事有些不太舒服，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诈她。

　　那个人并没有告诉徐怀均这些缘由，但徐怀均看到越来越多的记忆，初佳洛的眼神像是可以洞察他看见另一个灵魂。

　　那个人在颤抖，也许她会认出来呢？

　　初佳洛移开目光，良久，“我又能去哪儿。”她一心一意喜欢楚承业，为了他可以倾注一切，他那么聪明，当真浑然不知。他说，小孩子的喜欢都是不当真的，初佳洛不过十九岁，未来的时光那么长，难道这份喜欢会天长地久吗，他年纪大了，也许这次真的定下来，初佳洛能为了他放弃人生中其他的风景吗？

　　“洛洛。”黑色玻璃窗摇下，一个男人的目光停留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温和笑道：“上车。”

　　车上两人都是沉默，初佳洛和徐家越来越近，似乎和徐怀均的关系也好起来。楚承业甚至听说她在学校里也有了越来越多的朋友，这是好迹象，也是坏兆头。

　　楚承业感觉到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像是藤曼，慢慢爬上心头。果然如此，年轻女孩的爱是很难界分的东西，也许过一段时间，楚承业不再去找她，她就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倘若楚承业真的对她动心，那他必然受伤。

　　楚承业不说话，初佳洛就很难受，她一直在生气，呆在徐家，和徐怀均形影不离，他就一个字也不问，现在还要把她送回家。

　　齐小云在庭院里浇花，她年轻的时候是个三线小明星，后来丈夫从政，她也慢慢退下来，偶尔演个电视剧里的温柔婆婆，日子过得很好。小女儿初云正在高三，成绩不太好，但初家不需要一个雷厉风行的继承人，她毕业后就送出国镀层金回来，日子很好过。

　　唯一让她有些忧心的，是孩子成年后的联姻对象。初云平日里就喜欢和当地的纨绔子弟厮混，但齐小云是看不上那些，她总觉得孩子可以比她飞得还远，站得比她还高。

　　初城喜气洋洋的走出来，齐小云鲜少看到严肃的丈夫这么开心，也笑起来：“老公，什么事这么开心？”

　　看到初佳洛站在面前的时候，齐小云一张脸都黑下来。如果说全世界最让她讨厌的人可以有个排名的话，李敏抢了她丈夫排在第一，那么初佳洛就排在第二，这个女孩子只要站在那里呼吸就能拿走原本属于她们母女的一切。

　　齐小云有些恶毒的想，那场大火怎么烧不死她，难道李敏真的地下有灵，她是不信阴司报应的，缺德事早年在娱乐圈做多了，只相信此生的荣华富贵。

　　“楚老弟。”初城的眼神还留在女儿不情不愿的表情上，但是心情已经很好了，语气也很雀跃，“这孩子就是听你的话，这次多亏你了。”

　　楚承业是只千年老狐狸，他一声不吭带初佳洛回家，甚至之前和初城也没多说。对于这个未来可能会成为老丈人的男人，楚承业还是很敬重的，他推了一把初佳洛，小姑娘皱着眉固执撇头朝向另一边。平常在外面还可以给初城几分颜面，在家里她就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齐小云放下水壶，“佳洛来了，怎么也不多说一声，晚上的饭菜不够，我去和她们说一下。”

　　初佳洛低头不说话，楚承业倒是接话，“大小姐回家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要提前和你说，你也不是正经妈，”他说话夹枪带棒，“和她爸爸交代就够了。”

　　初城知道楚承业完全是为初佳洛说话，于他而言，初佳洛早就是亲侄女那般重要的晚辈，说话难听也是难免的。他只是笑着招呼妻子进屋，然后有些走向初佳洛，之前A市见一面实在匆忙，后来又不欢而散，他只能干巴巴说一句：“最近考试成绩怎么样？”

　　初佳洛嗯了一句，楚承业摸摸她的头，“洛洛的成绩我一直有关注，门门都是95分以上，哪怕在A政大，也能排到全系前三。这次成绩出了几门都还不错，其他的我也有问，她很有信心。”

　　切，长辈间的谈话。

　　初佳洛想，他压根没有把我当过是个女人。

　　“我回房间了。”初佳洛对于楚承业不经她同意，就私下做决定很不满，但她又不想真正让他难堪。

　　“爸，她怎么回来了？”

　　楚承业皱眉，看到门外是刚下课回来的初云，当然也有可能是算好时间逃课回来。

　　初云已经不是记忆里小胖妞的形象，她和齐小云一样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在德威高中小有名气，楚承业看向初佳洛，她头低得更深了，洁白的脖颈是一条漂亮的弧线，隐入修身的衬衣之中，属于少女纤细的身姿让她整个人像一只漂亮的孔雀。

　　两个女孩都偏向自己母亲的长相，哪怕在李敏死后，女人的战争也无形的延续到了下一代。李敏这样江南水乡里成长出的姑娘，眼里都是朦胧，书生气是骨血里的东西，本身就是一层韵味，初佳洛就更甚，她站在那里就足够让多心人心烦。

　　楚承业内心没来由升起一种情绪，这是最好的，初佳洛对家人绝望，她才会永远依赖他，渴望他，离不开他，这样的密不可分，总有一天会让彼此成为最亲密的存在。

　　初城黑着脸，对于小女儿他多加宠爱，男人少不了女人的枕头风，初城耳根子软，自然也是如此，但这不代表会放任小女儿说任何伤害初佳洛的话。

　　何况他有亏欠。

　　“闭嘴，怎么和你姐姐说话的，还不快给我道歉。越来越没规矩。”

　　“她每次一回家就和我吵架，你和妈妈总是替她说话，凭什么？凭什么？”

　　初佳洛闭眼，她就像是一只注定会走向陷阱的麻雀，走到楚承业身边，手指紧扣他衣服下摆，下幅度拉了一下。这个动作极大取悦了楚承业，他装作完全不知晓：“怎么了，想去我家住？”

　　初佳洛点点头，楚承业摸摸她的后颈，那里皮肤光滑，他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