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为名的夏日》乌龙汽水

5、chapter 5

　　我不知道此时我应该做出什么反应，但是乌林月没有太为难我，接着说：“之前不就这样吗？你们俩都很关注对方的情绪。”

　　有吗？
　　我在慌乱中抽空想了想。

　　乌林月说：“不知道就算了吧。”

　　她说完就走了，我盯着她的背影，然后又看向商渺。
　　风吹过她的短发，飘逸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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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是辣椒炒肉和蒸水蛋，乌林月和商渺做的，很下饭。吃完饭之后商渺从水井里提起昨天放下的西瓜，切成片，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啃。

　　我想着过会回家的事，吃得心不在焉，没注意到盘子里已经快空了。

　　“信夏。”商渺喊我名字。
　　我抬头看她，她表情平静，把手里的一块西瓜塞进我手里。
　　“……谢谢。”我对她说。

　　她背对着阳光，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她嘴角似乎扬了一下。

　　笑了？
　　我仔细去看，寻找更多证据。

　　确实是笑了。
　　虽然不知道笑的原因是什么，但意识到她笑了的那一刻，我几乎是一瞬间，浑身都涌上了快乐的感觉。
　　也许是多巴胺分泌太多。

　　可惜，她听到我的道谢后没多再停留，而是转身去洗手，背影对着我。

　　我的笑容垮下来。
　　说实话，我有些难过。

　　原本我今天想着能拖就拖，晚点才走，说不定能和商渺多呆一会。
　　哪怕不说话也好。

　　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为了我们俩之间永不变质的友谊，我只能快些走，回去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调理好自己莫须有的感情再跟商渺见面。

　　我叹了口气，快速吃掉手里的西瓜后去洗手，进房间。

　　商渺坐在里面。
　　我一进去就看见她，直愣愣盯着我。

　　我讪笑一声，“我拿一下东西。”

　　商渺右手上抬一下，示意我随意。
　　我拿过自己的包，在里面翻找。

　　包里东西杂乱，尤其还看不清。
　　在我翻找的时候，商渺一直盯着我，但是当我偷偷抬头看过去时，她又挪开了视线。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好一直埋着头。

　　我想找钱包。

　　把里面的东西翻来覆去倒腾了几遍也没找到，我有些慌了，一下想起昨天在车上那位售票员说的话。
　　“注意好自己的钱。”

　　不会真找不到了吧？！

　　我又在包里翻了一遍，最后干脆把所有东西都倒在地上，一样一样看过去。

　　没有、没有、没有。
　　还是没有。

　　我收回手，目光在那堆摊开的东西上巡视。

　　心跳太快了，脑子发热，说不定是太紧张了，所以自动掠过了呢。
　　强迫自己一样一样辨认过去，看到最后一件也没有时，我几乎都要认命了。

　　难道是卡在背包夹层里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我放得很隐蔽，要拿到还真需要一点时间。
　　手在抖，我摸进夹层，手指慢慢划过每个角落。

　　——摸到了一个不同于内衬的质感。

　　我松了半口气，手指蜷缩，然后抓空。
　　愣愣地低下头，我才发现我的手指露在外面——包被小刀划开过。

　　在空气中滑动两下，我好像感知不到自己的情绪了，只是凭着本能看向商渺。

　　她果然一直在看着我。
　　脑中无意识划过这句话，我却没来得及想这是什么意思，又代表着什么。

　　因为商渺很快朝我走来了。

　　“怎么了？”她低声问。

　　我想开口，却觉得有些难堪，只是张张嘴，并没有发出声音。
　　她没有催我，很快地伸出一只手，放在我下巴下面一点。

　　我低头，看见她手心上凝聚着一颗小小的水珠。
　　哪里来的？

　　我后知后觉摸上自己的脸，感受到自己手心濡湿的痕迹，听到商渺说：“外面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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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确实是下雨了。
　　明明上午时那么大的太阳，现在却一点也看不到了。

　　我站在门口，隔着雨幕跟乌林月对视，看见她朝我笑。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给她，我朝她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屋，面对一地狼藉。

　　商渺跟在我后面，然后面对着我蹲下来。
　　我把地上的东西一一捡回包里，余光看见商渺手伸过来，好像要帮我的样子。

　　我注意到她动作顿了顿，闷着声问她：“怎么了？”

　　她声音比我更低，要不是我专心去听，都快分辨不出来她在说什么。
　　她说：“我可以碰吗？”

　　“当然可以。”我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吸了吸鼻子，“你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搞得多生分。”

　　她得到我的许可后才下手碰地上的东西，依旧很小声：“我以为你想这样。”

　　我抿抿嘴，过一会用开玩笑的语气回她：“怎么可能。”

　　她没再讲话。

　　我有些心虚。
　　她问出这样的话说明已经察觉到了我刻意避嫌的动作……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抱着这样的想法，甚至还打算趁早离开。
　　但是现在好像没办法离开了。

　　我跟她说：“我的钱包丢了。”

　　商渺明显有些意外，“有人割开你的背包偷走了？”
　　我不意外她猜到，毕竟我刚刚手指穿出背包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况且她一直盯着我的动作。

　　我点点头。

　　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我，问：“那你怎么回家？……我身上钱不太够，要不去找乌林月她们借一点？”

　　商渺说着就站起来，我抓住她的手指，把她拉回来。
　　她顺从的蹲下。

　　我对她说：“我等会打电话让我妈来接我，你的钱好好收着，不是还在攒学费么？”

　　她犹豫着点点头。

　　我松开她的手指，闷头把所有东西都收进背包。

　　商渺把地上最后一样递给我，我接过来，终于想起来——这是我带来给商渺的礼物。

　　高考完后我爸回了一趟家，他是个导演，我趁他回家，把高中拍下来的录像都整理成一条片子，然后让他把这条片子烧制成录像带给我。
　　这是好早之前就准备给商渺的礼物，我给忘了。

　　……连包装一下都忘了。
　　我盯着这个黑色的录像带，它只是外面套了一个透明的塑料壳，十分简陋。

　　现在这个局面进退两难，要是这么给她的话不太正式，我也不愿意精心准备的礼物这么随手给了；可要是包装一下再给……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我想亲手给她。

　　商渺问：“这是给我的吗？”

　　我一下抬起头，震惊又迷茫：“啊？”
　　她指了指我手上的东西，我低头看去，手上的录像带已经在我无意识的动作下翻了个面，上面用白色的笔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字：To 商渺

　　“……”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思来想去，反正都暴露了，再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是的。”我把盒子递给她，不是很好意思，“我忘记包了。”

　　商渺摇摇头，双手捏着盒子来回地看，“是什么？”
　　“录像带。”

　　她了然点头，又问：“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
　　我说：“升学礼物。”

　　话音刚落，商渺就抬头，盯着我。

　　我被她盯着，同样全神贯注看着她，外面的雨声都被隔离。
　　她一言不发的起身。

　　商渺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很快转身朝我走来。
　　她干脆直接盘腿坐下来了。

　　外面依旧下着雨，雾气涌进屋子里，屋里闷热又黏腻。
　　我目光一错不错盯着她的动作，她大概是热了，把黏在脸上的碎发撇开，露出明亮且清晰的五官，皮肤细腻。

　　“给你的。”商渺把手上的东西拿给我，说话时带着懒懒的鼻音：“升学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