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菜菜财财

4、第 4 章

　　方野从阮连城的公寓晕晕乎乎的跑了出来。站在公寓的马路边上，仰起头看着天边透出半张脸的太阳，呼撸几下头上不听话翘起的呆毛，整理了一下刚才七上八下的心绪。
　　昨天晚上意外的睡得很好，身上干干爽爽的，宿醉后的头疼都没有找上他。他嗅了嗅自己鼻尖残留的淡淡的海洋的清新气息，摇摇头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终于想起拿起自己手机看一眼。置顶的果然是ktv的李经理。
　　1：34 李经理：“小野啊，我看到你被阮总抱着出去了。你看到信息回一下啊，给你李哥报个平安。不过阮总那样的人应该也不是啥坏人，他业内风评还是不错的”
　　2：50李经理：小野小野，看到回下。哎呀，你这第一次出去，我这心里不安心的很。后面紧跟着一通未接电话。只是方野那时候应该已经进入梦乡了，自然是没接到。
　　给李经理报了个平安后，方野接着往下翻信息。
　　下面的是凌晨四点多的来自于备注为方老头的一条语音：小野啊，你好久没回来了吧。你爸妈的祭日也快到了，你抽空回来一下啊。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啊。还有。。。。。最近工作怎么样啊，上次听你说接了个大业务，要涨工资嘞。爸这.....手头有点紧......你看。”男人难为情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传出，语音到这里截然而止，背后传达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
　　方野面无表情地点开男人十分钟后又发来的一条语音，这次背景明显嘈杂了不少。背景音里是牌场上杀到酣然的赌徒们亢奋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一声略显不耐的催促“搞快点，找你那儿子要钱，不然别怪我们不顾情份了啊”随后就传来老男人磕磕巴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小野，你看方便的话给爸转个五万块钱哈，爸....爸有急用”这条语音结束后面也紧跟着一条语音通话，只是这次方野并没有立刻回复。只是不耐的揉了揉自己翘立的几根头发，紧皱着眉头接着翻了翻下面的信息，见没什么重要的信息后就准备塞在口袋里打车回去。突然今早新加的那个头像那里出现了一个小红点，方野点进去看了一眼，是楼上的那个人在问自己是否回去了。后面紧跟着一条等会他去公司是否要载一程。方野几乎是想都没想拒绝的话就打在了对话框，只是好像楼上的人有所感应似的，没等他点击发送对话框又弹出了一句让他在楼下等等，他已经下来了。
　　方野抽了抽嘴角，这个大总裁怎么回事，这么闲的吗，怎么好像跟他这个啥也没有的陪酒小哥耗上了似的。不过出于别人昨天晚上把最醉酒的他扛回家的情分，方野最后还是点了个ok的小兔表情包发送过去。
　　在楼下等待的功夫，方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点进方老头的对话框，先是一顿输出骂了那个不知保证过几次再也不赌却从没有一次遵守诺言的老男人几句。怒气翻涌中却参杂着几分无奈，已经有一个自己最亲的人因为赌丧了命，这个老头还是管不住自己。
　　泄了气后，还是无奈的转了六万过去，上方的转账记录还显示在十天前。也是个金额不小的数字。转过钱后，方野想这次是得回家一趟了，老头越来越过分了，要钱的频率越来越高。这次回去不管是用什么方法都得让老头断了这条路子。至于欠的钱......自己再想想办法。看着又几乎归零的余额，方野那自然上翘的唇角都撇了下去，蹲在原地唾骂着自己，方野啊方野，说了要狠心要不管的，怎么每次都做不到呢。也许是得到的太少了，所以每一点都显得格外的珍贵，也格外的珍惜。其中......也包括这个老头。
　　阮连城起床后收拾好自己给司机打了个电话，鬼使神差的来到了窗前，阮连城的这套房子再靠近出口的位置，楼层在三楼，视野在公寓中算是开阔的。阮连城顺着窗外看去，竟意外的看到那个本该离开的少年正站在自己楼下戳着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紧皱着，好看的眼睛漠然着注视着屏幕，眉眼间似有寒冰。这个摸样的少年又是阮连城没见过的一副模样，像是一只竖起防线的冷漠小猫，只是。。。。。拥有那么柔软的一张唇的小猫能有多冷漠呢。阮连城手指轻不经意的叩叩自己彷佛还留有余温的唇，点开那个新加上的头像，发送了一条信息。
　　没等多久，方野就看见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的阮连城从楼上走了下来。方野迎着阳光的方向看过去，此时的男人浑身多了几分不可侵犯的气息，和昨天KTV场子里的那副温和有礼的样子截然不同。看上去就和自己不是一路人。方野摇了摇头，反正以后也没啥交集了。随即扯出一抹笑打了个招呼，没想到看上去不苟言笑的男人同样回了一个笑容。方野有些愣住了，那个笑在金色的晨光下莫名地带着几分温柔，不知是本就缱绻的晨光给加上的滤镜还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总之不像眼前这个上市公司的掌舵者身上该拥有的温柔。
　　没等他想明白脑子里的想法，阮连城的司机来了。方野看着停在眼前的黑色宾利，没多纠结，等阮连城坐进了副驾驶后，跟着坐进了后座。
　　车子发动后，车内陷入了一片寂静。阮连城很显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此时的方野也没有进入上班状态，自然不会主动的找话题。好在没多久司机就开了电台，晨间音乐台轻柔的音乐从品质良好的音响中流淌出来，带着莫名安抚人的作用。车子驶向路口时，阮连城问了一句他要去哪，方野思考了一下，还是报出了自己居住的地址。此时还没到他的上班时间，他正好可以回去补个觉。
　　一路的交流基本止步于此，快到了方野下车的地方时，前排的阮连城突然回过头来问道：“对了，你们那里可以包月吗，或者，包养？”
　　方野整个人都怔住了，他从这个冷面冷心的总裁嘴里听到了什么？包养？谁？他啊？啊？方野竖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疑问的看过去，没想到阮连城勾着薄唇点了点头。
　　前车的司机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车头都明显的歪了一下，被阮连城冷冷的一个眼神看过去后连忙调整好方向，专心的当一个隐形人。
　　方野无奈了，工作性质的原因，他确实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是自己确实只是陪喝酒，其他不陪的好吗。心里默默念着，方野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莫名又有些烦躁，他还以为。。。。算了，都是一样的，奔着这张脸来的呗。
　　抿了抿唇，方野尽力扯出一个无比标准的职业微笑：“不好意思，我没有这项服务哦，不过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让李经理给您介绍下哈”正在这时，车子停了下来，方野拉开车门准备下车，临下车前，又回过头生硬的说了声谢谢。不知道为什么，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是，他是在那样的地方上班，但他莫名的不希望眼前的男人也是这样想。
　　还没等他下车，前排的男人也意识到了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惹了人生气，看到像是炸毛的小猫一样准备逃离线程的人，阮连城向来沉着的眼眸显出几分慌乱，他看着方野的眼睛，认真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话没说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盯着阮连城响起的手机，方野只淡淡地道“没有关系，我跟阮总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这一行被误解本也是正常。阮总您事务繁忙，我也不多打扰了，那就再见了，还有谢谢您的顺风车。”看着窗外走向人群中的少年单薄的背影，阮连城揉了揉眉心，接起祁助理的电话，简单回了一句还有十分钟到公司，让他们先准备会议的事宜便挂了电话，阮连城看着手机，点开那个少年骑着摩托的头像，看到停留在屏幕上的兔兔表情包，斟酌了很久才打的字又默默的删掉，点开屏幕上的兔兔表情包，在里面选了一个抱着头道歉的兔兔发了过去。
　　司机打着方向盘看向右边的后视镜时眼角看到副驾驶老板紧抿的唇线，盯着手机像是在处理什么重要公务。视线不小心来到屏幕上看到的却是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司机心中一寒，赶紧转过头，完了完了，自己又知道了老板了不得的秘密。不再多想，脚下油门一踩，车子流畅的身型一阵风似的离开了那个沐浴着晨光的老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