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计量单位》四丰

8、第 8 章

　　“咔！”

　　家门打开，在卧室办公的庆徳听到后朝客厅喊了声：“宇安，陆承送回去了吗？”

　　还停留在门口半推开门的宇安咬着唇咽下哽咽声后微微清嗓：“咳！爸送回去了。”

　　说完不敢留在客厅，慌忙跑进卧室锁上门。回屋后扎进枕头小声哭泣。

　　“哈哈哈，还得是小爷我啊！”陆承坐在公交车上忍不住笑出声，旁边坐着正好下班的社畜，看陆承这样还以为遇到中二病少年，自己默默戴上了耳机。

　　陆承好心情的打开公交车，风浪从窗外滚进来，他伸出手感受这个游戏世界，忍不住感叹：“家庭破碎，身患疾病，脆弱坚强，美强惨设定全沾了。”

　　社畜戴了耳机还是听到了，慢慢起身换了个位置。

　　虽然游戏人设老套，但建模是做的真不错。

　　陆承趴在车窗边看着这个城市迷人的夜景，这里没有雾霾，天上的星星和低下的灯光交相辉映，他难得的静下心来看沿途风景。

　　“后排那个趴窗上的把窗户关了，车内空调冷气都跑了！”

　　司机师傅烦死了，不仅仅要看路开车，还要管空调，骂人用了几分内力。

　　陆承只好灰溜溜关上窗。

　　周末对学生来说都过的很快，陆承回到班级听着寸头一群小弟在聊周末发生的趣事。

　　寸头：“周末过的真快啊。”

　　另一个男同学拍他肩膀：“周末放两天算好的了，等下学期高三就只能放一天。”

　　其余人面露沮丧。就陆承一个人淡然自若，陆承心想：“我工作忙起来，趴工位上画设计图每天画凌晨三点第二天还得跑几公里去量房盯施工。不过社会上大部分工作加班都是常态，习惯就好。”

　　“陆哥？你这周末都玩啥了？”寸头问陆承。

　　“嗯……”陆承决定把和陆爸做了两天大扫除的事抛开不谈，想到宇安被自己发现秘密一脸要哭的表情笑道：“去撩妹子了。”

　　至于成没成寸头一行人不在意，青春期的小暧昧总是让人激动不已，一群人唧唧喳喳。

　　“陆哥谁啊？”

　　“陆哥哪个班的？”

　　“陆哥牛啊，刚来学校就认识妹子了。”

　　陆承正打算吹牛被上课铃强迫中止话题。

　　最近十班的科任老师都发现爱睡觉的陆承没再趴桌上。虽然记笔记翻书反应慢了点但好歹在跟着老师走。班主任知道这个消息后，点头认可：“孺子可教。”

　　陆承只是觉得通过孩子们的教科书能更快了解这个游戏世界。

　　每天的最后一节课被同学们调侃解放课，下课后纷纷解放束缚在教室的□□与灵魂。

　　一班人都走差不多了，宇安收拾好东西要去找陆承，一个带眼镜长相斯文清冷的少年从他后面过来，将本子递他。

　　“宇安，你作业错太多，老师让你改。”

　　宇安接过本子翻开看题，十道错六道。他问语文课代表：“楚丘，老师有说过什么时候交吗？”

　　楚丘将前排同学的椅子倒转过来和宇安面对面坐着：“老师让你放学之前交了，如果你有什么地方不会可以来问我。”

　　“不用了。”宇安看着那些错题，笑着对楚丘说：“是我懒得翻课本求证乱写才错的，我重新翻课本看一遍。”

　　楚丘胳膊肘抵着课桌，一掌托着脸颊看宇安，认真的说：“你不急着回家吗？问我更快。”
　　突然门外有人大喊。

　　“宇安！我都等你半天了！”陆承又怕人跑了，一下课就杀过来。

　　宇安头也不抬翻课文，对闯进班的陆承道：“我先改一下作业。”

　　倒是楚丘对陆承感兴趣，好奇的打量这个看起来性格粗犷，但模样可以称的上俊俏的人。他问道：“你就是陆承？”

　　被陌生人认出来，陆承还挺开心：“哟，小爷我名号都传到远在尽头的一班了？”

　　每个不同的交际圈都有不同的交流内容

　　老师们：“急死我了，我们班有个叫陆承的都来一个月了天天睡觉。”

　　男同学们：“你知道陆哥吗，可屌了，睡神！那心理素质强的一匹。”

　　女同学们：“你知道有个转校生吗，长的可帅了，可惜看起来成绩不好。”

　　林林总总的留言楚丘没记住多少，不过陆承这个人倒记住了。人总是看脸的，楚丘看到性格咋呼，但模样好看的人，大概率猜是陆承。

　　两个人交谈几句的时间宇安盖上笔盖，长舒一口气把语文作业递给楚丘：“好了，楚丘，我写好了。麻烦你帮我交给语文老师。”宇安说话急促，表情严肃。

　　陆承开始演起来，一脸严肃双手接过作业，然后应道：“好的董事长！”

　　陆承的话让楚丘破功笑个不停。

　　“哈哈哈，陆承你简直了，好玩！”楚丘笑得肚子疼，平时没人会开宇安玩笑，陆承还是第一个。

　　宇安有些无语：“你这人真无聊。”

　　陆承将作业给楚丘，但视线依旧落在宇安身上，笑着说：“无聊就对了，谁跟你似的一天天正经脸。”

　　放学后半小时学生都走差不多了，宇安一直跟在陆承身边，陆承去哪他就游离到哪。

　　陆承看身旁的宇安：“怎么？要做我的等身高跟宠？你没话和我说吗？”

　　宇安半天才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我分不清人的？”

　　“你是不是说太轻巧了。”陆承环住双手回想周末自己查的资料：“你那个是脸盲吧？”

　　宇安没说话否认陆承就当默认。

　　陆承接着说：“其实只要留意你就会发现，很多时候你对人都很冷漠。没道理在一个人面前上一秒冷漠下一秒热情。真冷漠装热情的人演技也不会这么拙劣。况且周五那天，你爸明明就在你眼前，非得等他说话你的脸上才有表情。”

　　这条路的石砖高低不平，路承边说边找明显凸出来踩石砖。

　　他一个一八零的小伙子个子高平衡差，踩个小石砖歪歪扭扭半天。找到了平衡后小心翼翼的
　　说话，怕大喘气失重心：“然后，我换件衣服，小小试验一下，没想到你是真脸盲啊？”

　　被人戳破后，宇安有些难堪，稍微用力推找平衡的陆承：“你真无聊，谁没事老盯着别人看啊？”

　　陆承被推下高石砖默认游戏失败，他拽着宇安书包肩带：“宇安小朋友，请你对我礼貌一点，你可有小把柄在我手里。”

　　宇安强装镇定，但眼神闪躲不敢看陆承：“这算什么把柄。”

　　“那你说说看，什么在同学中会有宇安同学冷漠没有人情味的评价？如果你觉得脸盲不是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事，为什么宁愿别人误解也不解释？我再猜猜，是不是连庆老师也不知道？”陆承掰过宇安下巴，强迫他看自己。

　　宇安的表情先是拧眉冷眼，慢慢觉得真藏不住了，表情又像吸了水泡发的海绵，慢慢开始变软，多余的水顺着圆圆的眼睛溢出来。

　　“欸！别哭啊！你这孩子心理素质这么低啊？”陆承看到人哭有些无措，他一个死直男不习惯带纸，撑着手袖朝宇安的脸扑扑抹泪。

　　脸盲的秘密藏了太久，宇安不是没打算和身边的人说过，可他能对谁说。是才认识不到一年的后爸，还是不知道会不会拿来当谈资的同学。到头来被一个对于他来讲陌生的陆承发现，他心里只觉得委屈。

　　反正泪没停过。

　　陆承能感受到路人老往他们这边游移的视线，他无奈将人抱自己怀里，拍拍他肩膀：“哥们，这地方哭多掉面啊，我们找个小地方坐着聊聊。”

　　他揽着低头陷入负面情绪的宇安往奶茶店走。换做陆承平时玩的游戏宇安这下不是跟宠，成身体挂件了。

　　“叮！”

　　奶茶店的铜色铃铛被门推响，正做暴打柠檬茶的服务员小哥抽空看了一门口。这一看吓一跳。高个子的男生一只手揽着矮个子正在哭的男生。看起来强势的男生点了两杯咖啡随后带着矮个子男生往不显眼的座位走去。

　　高个子男生坐下的第一句就是：“哭吧，尽情哭。”

　　服务员握紧了手里的工具，观察着他们，内心狂奔：“校园暴力？”

　　这时陆承电话响起，陆承都不用看手机就知道是陆爸，陆承敲敲桌子：“我去接个电话，等会咖啡你记得去拿。”这小店看着就人手不够大概率是顾客自取。

　　“喂爸！”

　　“你小子还没出来？”

　　“约朋友坐坐。”

　　“不会被欺负了吧？”

　　陆承听到这往窗外看了眼店内抹眼泪的宇安，心想：“我欺负别人还差不多。”但他确实没想到宇安的情绪波动会这么大，刚才宇安绝望的表情有点吓人。之前只想拿捏宇安，但现在回想，揭人小孩伤疤是不太地道。

　　“谁敢欺负我啊？你再等我十分钟。”陆承说完挂电话。

　　宇安哭的差不多了，他才进来。陆承坐下从包里拿出英语课本，宇安总想不通陆承想干嘛。
　　陆承将课本扉页撕下来，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站起来把英语书又装回去，却吧扉页留给宇安：“这是我电话号码，社交软件也是用这个号码注册的。你可以通过这串数字找我。”说完大跨步走到前台结账，最后风风火火离开。

　　服务员等陆承走了才敢上前：“同学，这是你们的咖啡。我多嘴问一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没事。”宇安摇头，喝了口咖啡看服务员小哥：“这咖啡真难喝。”

　　陆爸今天开了量很靓的车，陆承站在马路对面都快闪瞎眼了。

　　“咚！”陆承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吐槽陆马：“老马，你这车太扎眼了。”

　　“你就说酷不酷吧？”陆马转头问自己儿子。陆承感受着柔软的皮革座椅撇嘴：“是挺酷。”

　　回家路上陆承脑海中总浮现宇安哭泣的眼睛，他初中的时候也爱哭，和亲生母亲吵架愤怒的哭，被同学污蔑委屈的哭，看小猫小狗被欺负难过的哭。但是他不懂自己也没怎么欺负宇安啊，咋哭成那样。

　　陆马等红绿灯时就瞄一眼陆承。陆承自己没发现，可能是已经慢慢习惯游戏世界的高中生活，自己以前的小习惯也开始出现，他高中那段时间思考的时候就喜欢咬手指。现在又开始咬了，陆马拍他手：“你都多大了还咬手指。想什么呢？”

　　“没什么。”陆承开始抱手，思考抱手又是从他老板那学来的。

　　绿灯通行，老马握着方向盘说：“让我想想……约同学坐坐该不会是约对象吧？有喜欢的人了？”

　　陆承看了眼自己这个游戏爹，早恋被抓在他心里不算什么大事，看陆家这种家庭氛围应该也不会一味扼杀孩子。但陆承想想还是说：“没有。”

　　晚上快睡觉时，陆马洗完澡瞧自己老婆不在房间。出去找半天发现在厨房切水果。陆马走过去帮她收拾台面上的水果皮：“饿了？”

　　徐杉笑盈盈道：“孩子在学习呢，平时也没见他这么认真，我切盘水果，你等下端过去。”
　　陆马端着水果哼哼：“我儿子终于开始学习了！”

　　为了不打扰陆承学习，陆马轻轻开门看到陆承桌面铺满书，手里拿手机顿时拉下脸：“你个小兔崽子，亏你妈还为了犒劳你切果盘，别吃了！”

　　陆承真是冤枉，他背了一晚上单词，刚刚收到宇安的交友申请，拿起手机的一秒陆爸就进来了。陆爸考了几个单词才把果盘放下，但这间隙已经吃掉三四个车厘子。

　　陆承看着果盘无奈：“你把我车厘子吐出来。”陆爸充耳不闻丢下一句好好学习就跑了。
　　“叮！”

　　手机提示音响起。宇安发了条消息

　　“谢谢你的咖啡。”

　　手机聊天是最容易促进感情的，陆承想起自己以前在手机里同时聊五个女生的最高记录。
　　“不用谢。”陆承还附带了一个丑萌丑萌的表情包。

　　陆承看着顶端的：正输入消息。这消息都输了三分钟了还没发过来。他把手机摆一边去吃水果，又顺了一遍今天背的所有单词做完这些花了半个小时那边终于发了第二条消息。

　　“我的事情能不能保密。”

　　陆承大气回复：“当然可以。”

　　躲在宿舍被子里偷看消息的宇安终于可以放下手机安心睡了。

　　手机突然响起，陆承又发来条消息：“做我小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