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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零零碎碎的无奈汇成绝望 ...

  •   没有再给那安犹豫的机会,他们就已经再一次来到了那安居住的小区。他们停在那安房间外的树上,这里是个比较安全的位置,至少柒业在这呆了一个白天也没有被人发现。

      “那就交给我吧。”兔接过那安递来的胸针和写着祝妈妈生日快乐的纸条从防盗窗飞了进去。

      毕竟一个小时以前,那安就已经说要和同学一起去城际列车站,要是这个点还回家的话势必会被父母怀疑。即使是去送礼物,最后也只会讨到一顿骂,然后被父亲亲自押送去学校吧。

      “我把东西放在餐桌上了,明天早上就会被看见了。”不一会兔便回来了,像是邀功一样骄傲的说着。

      那安笑着拍了拍兔的头,表示感谢。

      “那既然事情办完了,带我们回去吧。”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观看的柒业突然对兔说道。

      “诶,不是吧,准备让我载你们跑回去吗?我才不要呢!你知道有多远吗!”兔有些气鼓鼓的拒绝到。

      “知道,37公里。”柒业很是淡然的回答道,然后转头看了下那安。

      “你!过分!”兔有些不服气又无奈的抱怨了一句,然后还是乖乖的变回了原型,趴在了树枝上。

      “上去吧。”柒业很自然的骑了上去然后转头看向了那安。

      那安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也不知道是因为平时一起生活朋友的突然被当成了交通工具,还是骑兔子这件事本身给人的怪异感实在太强。不过最后那安还是坐了上去,毕竟他们一直看着自己,不上去感觉更奇怪。

      “回去要给我买十个小蛋糕。”兔还在愤愤不平的说着。

      “抓紧了。”柒业没有理兔,只是转头对那安说道。

      抓紧了?抓哪?那安看了看兔身上的毛,感觉有些无从下手。她歪头想参考下坐在前面的柒业是抓的哪里,却看到柒业似乎是用左手抓住了兔的后颈处。

      那安突然想起不知道哪本书上说过大部分动物都可以抓后颈,因为那边比较不敏感,一般不会抓疼。虽然兔是一只虚影,但是根据经验它和兔子的原理也不会相差太多。不过,她并没有坐在后颈旁边,也抓不到啊。

      那安刚还在内心吐槽,下一秒兔便直接向前跃去。这突然的加速度,让那安只能下意识的先抱住坐在前面的柒业,毕竟再不抓点什么,自己就真的要掉下去了。不过那安抱了一会发现柒业并没有说什么,而且兔的动作很是轻快,也没有她再继续换手的余地,干脆就这样好了,那安放弃般的想着。

      “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似乎是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两分钟,那安突然听柒业问道。

      为什么那么做?哪么做?那安有些疑惑,是说我还是说兔?难道?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抓住他?那安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先问了一句:“你是在问我?”

      “嗯。”柒业轻轻应着,不过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为什么不直接把幼兽的水晶打碎。”

      幼兽?他是在说那只小海豹吗?原来他还在想这件事啊。那安有些无奈,毕竟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如果当时也直接那样击碎小海豹的水晶,它有些可怜。虽然这个可怜持续到它回去它的世界也就结束了,但还是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就是感觉有些残忍吧?”那安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但是它回去不就能见到它的母兽了。”柒业果然也提出了这个问题。

      那安确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当时小海豹看起来很绝望。”

      “不管在这边虚影受到了怎样的攻击,回到那边都不会对它们造成本质上的影响。”柒业只是在称述着事实。

      “那为什么你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围堵或者困住虚影,只击碎水晶呢?”那安很是不解,既然没有影响,为什么柒业大部分时候都不直接攻击虚影呢,明明每次那样攻击都能很快结束战斗。

      “只是为了省力吧,虚影身上最容易击破的地方就是水晶,攻击想要穿透虚影的其他部位都要花费比击碎水晶高上十倍的力量。想要每一击都有那样程度的力量,至少得像其他主攻手一样拿个斧头,大刀什么的。”柒业还没有开口,兔就抢先说道。

      他们的对话都没有逃过它的耳朵,柒业也没有否认这个说法。

      “那为什么有时候···”兔这么一说,那安反倒更加不解了,照兔的说法,这样攻击会更消耗力量,那为什么,柒业受伤以后反而更容易直接对虚影本体下手?正常有伤的情况下不是才更应该节省力气吗?

      “我说你啊,怎么什么都没说过!”听到那安这么说,兔有些不乐意了,这些事情难道不是早就应该由身为搭档的柒业解释过吗。

      “至少得先问,我才知道有什么是你想知道的。”柒业的声音很平静,他并不否认自己应该告诉那安一些关于虚影的基础知识,但是也不想做无用功。

      “那···先告诉我为什么你受伤之后反而会选择直接攻击虚影吧。”那安还是决定先解决离得最近的疑问。

      “为了省时间。”柒业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战斗服的基础作用之一就是压制不利于战斗的部分身体机能,并且加强部分利于战斗的身体机能。增强的部分几乎没有副作用,但压制的部分会随着压制时间的增加,在解除战斗服之后成倍反噬回来。”

      不利于战斗的身体机能?那他说的···是痛觉?成倍的反噬回来,怪不得那两次柒业解除战斗服的一瞬间都会显得那么虚弱。即使这样也要再多打一只虚影吗?这个分数真的有这么重要?还是说,受伤,疼痛,甚至是自己的身体真的有这么不重要?

      那安不知道,但这个问题她突然也不想问了。她的脑中突然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兔的叹息声,无奈又带着些许绝望。

      “我暂时没有什么想问的了。”那安轻声的说着。

      “那就回答一下我之前的问题吧,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对那只幼崽而言,无论后面真正的结果如何,在当时的情况下,你就是在它的面前杀了它的母亲。”那安很认真的说着。

      她原以为,柒业的行动多少也会存在和她类似的感情,但现在看来,应该都是自己想多了。

      他的行动,都是出于如何更方便的达成他的目的,他对虚影并不存在多余的同情心,他甚至,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同情。那安不知道关于这对母子虚影的事情,她的解释他能听进去,甚至是听懂多少,但她还是想哪怕只是多传达一些这种看似有些多余的感情。

      “如果是有人在你的面前杀死你的母亲,你也会感到绝望和憎恨吧。”为此,那安不惜列举一些极端的代入案例。

      “我没有见过他们。”谁知,柒业却在短暂的沉默过后给出了这一回答。

      “那···”那安确实是没有料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从记事开始就是一个人。后来才被伊找到,和他一起生活。”柒业的语气很是平静,平静得就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

      “所以,那天去扫墓的秦伊的父亲···”那安想到清明节的事。

      “我没有见过那个人,只是每年清明伊都会过去,现在我只是在替他做这些事。”柒业解释道。

      但并这个话题并没有变得稍微轻松一些,毕竟这样接下去,就该涉及到为什么伊不能自己去这样的问题,那安总觉得这件事只会更加沉重。

      兔的速度应该不会比汽车慢上多少,当兔落在屋子阳台上的时候,那安特地看了一下时间也才过了一个小时多一点。他们一下去兔就迫不急的的变回了原型,和柒业吵着明天要去买蛋糕,柒业也没准备怎么搭理它,很快就径自去洗漱了。

      那安看着他们吵闹的样子,顿时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起来。

      在高中的年纪就已经找到了工作,实现了经济自由,长相也算不错,又相当聪明。他看起来和普通高中生没有什么不一样,甚至算得上事一个自身条件相当优越的人,这也是外界对他几乎一致的认知。

      虽然自从那安成为他的搭档之后,对他最主要的印象就已经变成了刷分狂魔,但倒也算不上什么负面评价,总之综合来看,柒业依然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存在。

      不过今天,那安第一次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描述柒业这个人,想起了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比较具体一点的感觉的话,那应该就是:冷漠。对大部分人,对虚影,对自己,能够算上有感情的部分,大概只有在面对兔和自己的时候,但是,这又应该算是什么呢?

      那安一直觉得兔和柒业的关系很奇怪,算不上依赖,甚至算不上是很在乎,一定要说的话,她直觉这算是一种参杂着绝望的陪伴,但是却不知道原因。是因为自己还不够了解柒业吗,如果今晚自己一直追问下去,就能知道兔为什么会给她这样的感觉了吗,那她自己害怕的就是这个吗?

      “发什么呆呢?”兔有些笑嘻嘻的声音传来。

      那安有些愣神,柒业只是有些疑惑的稍微看了她一眼,便自己回房间去了。

      “我···”见柒业离开,那安这才有些不确定挤出一个字,她不知道自己想说啥,又该说啥,但···

      “没事的,不要去想了。”兔将爪子搭到那安的肩上,轻轻的说道。“有些事情不去深挖反而更好,我很庆幸你是这样的人。”

      “嗯。”那安感觉兔完全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快去洗漱吧。”兔继续开心的说道。

      “嗯。”那安轻轻应着,转身准备回房间拿衣服。

      “没有人需要去替别人感觉疼。”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在那安身后轻叹着。

      回头,却只有笑脸相迎,只这一瞬间,那安感觉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宛如幻影一般,一碰就会碎。

      第二天回学校那安将回家的成果告诉罗嘉,罗嘉便很是兴奋的拟定起了出游计划。

      大概到周四的时候那安随意的在罗嘉奋笔疾书时看了一眼,她的计划已经快写满一整个练习本了。

      “你写这么多,不会都准备用上吧。”那安有些无语。

      “当然不会,但是万一呢!我拟定了好多种情况,包括什么地点什么样的对话比较适用,去什么地方有什么好吃的。”罗嘉抬起头很是兴奋的说着,随着日子越来越接近,她已经开始有些兴奋得睡不着了。

      “你这到底是旅游攻略,还是恋爱攻略啊。”那安笑着感慨。

      “当然都有!听我说,到时候你们可得帮我!”罗嘉弹了弹厚厚的本子说道。

      “怎么帮呀。”

      “这些也都写好了,你们照做就行。”

      “这样啊。”那安也没有给与正面答复,毕竟柒业的行动实在是不可预测,而且她也不觉得他会有心情照做。

      “不过给你们多留出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还是做得到的。”那安想了想说道。

      “那这样也行,然后到时候我会给你们暗号的!”罗嘉满意的继续列计划去了。

      那安其实还是很希望罗嘉可以如愿的,不如说,她希望那些能一心想要追求什么东西的人,都能有个好的结果。也不知道是因为柒业,还是在认识柒业以前她就已经有这种想法了。虽然她现在会隐隐觉得,也许柒业想追求的东西,并不如她想的那么值得。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那安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进了一个小行李箱,虽然天数不长,东西也不太多,但是带行李箱总归会轻松一些。她将箱子拿出去看到柒业也正拿了几个文件夹准备放到一个包里。

      “就这几天也要算这些数据吗?”

      “你不也要写作业吗?”

      “那倒是,虽然我并不想写。”那安被柒业问的有点楞,下意识答道。

      “那你拿过来吧。”柒业头也没抬的边收拾边随意说道。

      “你要干嘛?”

      柒业却没有理她,只是继续清理文件,那安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先去房间把作业拿了出来。

      “放我房间桌上。”柒业见那安抱着作业出来,向自己的房间偏了偏头。

      那安干脆也懒得问了,直接推门进去照做。但是放完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了,自己开始是为什么在和柒业搭话来着?难道不是因为难道休假,他还不忘记那点研究,觉得他累的慌,所以问问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说自己的作业了···

      不过还是算了,她最近总会莫名的觉得和柒业说话有些累,大概是一种因为认知相差过大而产生的无力感和隔阂。至于兔关于柒业的过去所产生的评价,她其实并不在意,因为她压根也不想了解这些应该会很沉重的故事。

      第二天一早,那安便被手机的闹钟震醒,只能半睡半醒中挣扎着起来洗漱。不过当她推门出来,看到被整整齐齐码在餐桌上的作业就觉得自己的觉醒了一大半。

      那安随意拿起一本翻看了一下,发现被布置作业的习题部分已经全部完成了,那安有些不敢相信的又随意翻了几本,的确都写了。

      “语文的几篇作文你就自己写吧。”

      那安还没翻完,柒业便推开门走了出来。

      “你昨晚全写了?写了多久?”那安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正常来说这是老师给他们布置的一周的作业量。

      “嗯。一个多小时吧。收拾收拾,早上出去吃吧。”柒业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那安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没想到柒业昨晚要她把作业拿过去是为了帮自己写作业,就因为自己说不太想写吗?这是什么逻辑?

      那安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柒业与这个世界好像有些格格不入,而且他看起来也不怎么在乎这个世界的事,这样一个人却会因为她和兔的想法而行动。而兔对他的态度,却几乎可以用放弃来形容,那自己呢?

      那安承认,经历了上周的事情之后,她对柒业的态度也多少向兔的方向靠拢,而兔又远比自己了解柒业。她总觉得这样应该是更正确更轻松的想法,但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堵得慌呢?

      “怎么了,不去洗漱吗?”兔打着哈欠向愣在原地的那安走来。

      “你之前说不要替别人感觉疼,是会疼还是会累呢。”那安冷不丁的问道。

      “都会的。”兔将爪子搭在那安的肩上轻声答道。“越了解越无奈,越想改变越累。”

      “可是现在也不轻松啊。”那安轻叹。

      听到那安的感叹,兔似乎也理解到了那安想说什么,放弃般的放下爪子,不再言语。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零零碎碎的无奈汇成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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