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腹黑a哈士奇

55、以命换命，您觉得合理吗？

　　玄机阁。

　　千盏魂灯前，顾夜一身玄衣坐在矮桌之后，他阖着眼，桌前放着一盏漆黑的灯，灯下的木匣里放着一颗金色的妖珠，那是云起的。

　　七日前，云起还恭敬地跪坐在这方矮桌之前。

　　“师尊唤我来可是有要事吩咐？”

　　“几日后剑宗比武，以名剑邀请各宗门的弟子参加，珩儿她们也会去的，你去助她一臂之力。”顾夜淡然道。

　　“比武？我等镇魔司弟子要那名剑做什么？”云起有些不解。

　　“重要的不是名剑，而是珩儿有此一难。”

　　“师妹她有危险？她身边不是有月狼护着吗？”云起有些惊讶道。

　　“鬼门的人出手了。”顾夜道。

　　“我知道了。”

　　云起正要起身，却听到顾夜又道：

　　“但你去了，你也会死。”

　　云起的身子顿了一下，顾夜木讷着一张脸看起来冷淡，但他知道云起一定会去，可他还想让云起考虑一下。

　　师子珩的命是命，云起的命也是命。

　　“中秋要到了啊，那小混蛋每年都吵着找我要宝贝，今年便遂了她的愿吧。”云起如此说道，这也是要下定决心了。

　　“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她大放异彩的那一天了。”

　　“她会的，经此一役后，她的心智也会成熟稳重许多，她会站得更高就如她旁边那一盏魂灯一样。”顾夜沉声道。

　　云起回头望去，师子珩的琉璃盏旁边放着一座血玉一般的灯盏，下面写着顾子熙，是上一任的天行者，只是那灯已经灭了。

　　血玉魂灯，那是天师的最高荣耀，至今为此仅有她一人，却也是用鲜血换来的，可他不想师子珩也如此。

　　他希望师子珩能挣脱命运，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师尊，云起告辞了。”云起神色淡然，起身离开。

　　顾夜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孤身一人，还有那匣子里的一颗金色妖珠。

　　顾夜长叹了一口气，又一个弟子从他身边离去了。

　　漫长的岁月之中，他已经送走了无数的弟子，他对他们的倾注的教导，花费的心思都是真的，但在面临牺牲他们的时候，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牺选择牲他们。

　　渐渐地......他似乎真的也就忘记了，似乎将牺牲也当做理所当然，直到师子珩的出现。

　　那个双眼透着明亮的光的孩子，鲜活着的生命，她责备着顾夜。

　　“你就是个疯子，你为了你该死的天道，要拉着一群人为你送死！你以为我没看到过玄机阁里熄灭的魂灯吗？三十九盏魂灯，全是你的亲传弟子！你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吗？不！你记不得！你甚至不会感到一丝愧疚！”

　　是的，师子珩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已经开始记不得他们的名字，甚至回忆不清他们的模样，虽然他们的离去的确会让顾夜感到失落和难过，但他似乎还忘记了愧疚。

　　师子珩曾对他说：“用少数人的命来换大多数人的命，您是觉得向来如此，但我要问您一句——您觉得这合理吗？”

　　【以命换命，您觉得合理吗？】师子珩的声音至今都在责问着顾夜的良心。

　　他想，也许师子珩坐在他这个位子之上，一切会不会改变得不同？

　　自从回来之后，师子珩这几日练功练得有些魔怔了，一坐就是好几天。

　　剑宗的事情让她认清了现实，自己的弱小会给周围人带来无数的麻烦，她已经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弱小，失去某些人了。

　　她坐在自己的寝殿之上，古灵渊靠在椅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师子珩，只见师子珩的额间已经蒙上一层薄汗，她勾了勾手指，血色的情丝便伸向师子珩缠绕上了她的手腕，轻轻地拉扯了一下。

　　她通过情丝探查着她的经脉，竟感知出一丝细小的裂痕，而且这裂痕还在扩大和延伸。

　　“休息一下吧，珩儿。”古灵渊提醒道。

　　这些时日因为古灵渊神魂受损，她连灵力都不能随便催动，只能干望着师子珩。

　　“没事阿渊，我今日还尚可——”

　　本来灵力冲击的时候经脉有些许的裂痕也是常有的事情，师子珩自认为吃点苦头倒也没什么。

　　古灵渊见她根本不拿自己的身子当一回事儿，有些生气道：

　　“你上次引天雷的伤都还没好得透彻，你已经连着好几天这样冲击，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我真没事，只是有一点点的痛而已，不至于伤到根基的。”

　　在她眼里身体不过皮囊，本来就是拿来用的，而且她的时间没有那么充足，不加紧修炼的话，她又如何在这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内迅速成长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把你自己的身子当一回事！”古灵渊冲着她吼了一句。

　　师子珩楞了一下，这才收回灵力，望着她那张愤怒的双眼她不敢反驳，嘴上却缓和道：

　　“那就等会再练吧。”

　　“......”古灵渊不言，这家伙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她知道古灵渊一向把自己的身子看得要紧，便拉着古灵渊的衣袖撒娇道：

　　“好阿渊，我答应你今日暂且休息，你莫要生我的气了。”

　　古灵渊见此也不忍再责怪她，她知道云起走了，所有的重担也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师子珩的压力也很大。

　　“我不是生气，我是担心你。”

　　“正好无事，你陪我一道去五行司看看？听说苏伯涯和五行司闹得厉害。”她引开了话题，自然是不想和古灵渊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争吵的。

　　古灵渊压抑住内心的情绪，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可师子珩并不懂得，有些事情两人若是不说清楚，压在心底反而更离间了两人间的距离。

　　五行殿外。

　　师子珩的身影在众弟子中十分显眼，虽然她已经换上和其他弟子一样的赤色圆领袍，但那一身孤傲的气势也让旁人不由得多看上几眼。

　　也许他们认不得古灵渊，但师子珩腰间的玉碟，也让众人猜到了她是何人。

　　众人都听说前不久的鬼门袭击剑宗，云起陨落了，而未来的首席大弟子也怕只有这位能接手了。

　　她俩的身影略过了一处连廊，路过的弟子客气的向她行礼唤了一声。

　　“大师姐。”

　　明明那人年岁比自己还大一些，师子珩自然知道这个原因是为何，并不是因为年岁，而是出于一种尊重。

　　师子珩愣了愣神以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僵硬地点点头。

　　站在五行殿的门外，师子珩仰望着这座高大的建筑。

　　与其说它是大殿，其实它更像是一座塔，高度至少不少于三十米，有五米高的方形石墩筑起，屋盖呈圆形伞状，一共五层。

　　但若是从上空往下俯视的话，就能看到地基为方，塔为圆，这也是古代建筑中常用到的方圆，所谓方圆，也有天地、规矩的意思。

　　师子珩带着古灵渊走上阶梯，她介绍道：

　　“五行殿，是五行司处理政务的地方，分别由：金、木、水、火、土，五个行司掌管，没有特殊情况，他们都不会离开这里。”

　　师子珩同古灵渊一道迈入大殿，大殿内一番忙碌景象，身着赤袍的弟子正坐在无数矮桌后笔走龙蛇。

　　零星的几个弟子抱着一堆册子来回地穿梭于桌案之间，将对应的册子发下去，然后再收上来一些。

　　不过这些人随着师子珩和古灵渊的到来，停顿了片刻，那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师子珩，她却全当做没看见似的，笔直地走向中间留出的一条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