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如人生》张琳妮

26、第 26 章

　　沈君瑶问，“什么重点？”
　　刘向红着眼睛，声音略带沙哑“你闹肚子了吗？”

　　沈君瑶说，“我没有。”又对着苏青衣，“我最近上火，憋得难受，正好还顺畅了呢。”
　　说着和苏青衣两个偷偷乐起来。
　　刘向说，“你喝了半杯就顺畅了？除了你那杯，那一瓶剩下的都被我喝了。”

　　沈君瑶问，“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刘向说，“我再观察观察吧，估计也快空了。”

　　苏青衣说，“我不明白，君瑶只喝了半杯，你怎么喝那么多？没有别的酒吗？”

　　沈君瑶复述着刘向昨天说的话，“因为他觉得味道刚刚好，女人喝有些冲。”

　　刘向说，“你算了吧，你不是还说什么唇齿留香呢么。”
　　苏青衣说，“你们俩夸得如此口吐莲花，广告签成了吗？”

　　沈君瑶说，“签成了啊，刚才说一家人的事忘了告诉你了。”

　　刘向说，“什么一家人？”

　　苏青衣说，“你跟我们又不是一家人，问那么多呢。”
　　约书亚看着手机浅笑，轻轻摇了摇头。
　　刘向说，“你们啥时成一家人了？撺掇着算计我去喝酒的时候成的吧？”

　　苏青衣疑惑得问，“我们算计他了吗？”
　　沈君瑶故作蒙态，“没有吧？”

　　刘向将头靠近她们俩，加重声音慢慢地问“没有吗？”

　　苏青衣轻松地问，“他怎么知道的？”
　　沈君瑶说，“说不定哪句说漏了。”两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刘向说，“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算了不跟你们计较，这件事签成了我可是战功赫赫，都负伤了，这是工伤，知道不？工伤！”刘向对着沈君瑶重复着。

　　沈君瑶收住笑容，“那你去医院，有医保。”
　　说着两人又笑了起来，刘向开始捂着肚子。

　　沈君瑶又说，“工伤赔偿要去找社长,你可以去找他谈谈。”
　　刘向说，“你以为我不会去？”说着拿起卷纸往厕所跑，“我得去趟厕所。”

　　苏青衣有点担心，问沈君瑶，“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沈君瑶说，“应该不会，听说成分里有大黄，可能是泻肚的，他喝得多，我就什么事都没有，观察看看，看要不好再送医院。”

　　约书亚不解地问，“他吃什么了？”苏青衣解释给他说喝了一种药酒。约书亚说知道，国外也有入了药的酒，但是没见过喝到泻肚的。沈君瑶解释说药酒不能喝太多，他喝得有点多，约书亚好奇地问喝了多少，沈君瑶说差不多一瓶吧，约书亚竖出大拇指，最后得出结论，“很能喝。”

　　刘向拿着卷纸回来了，把卷纸立在桌子上，仰在椅子上，“青衣，你要不要喝点，减肥排毒，我帮你问过了，可以美容减肥，我亲身试过了，确实可以排毒。”

　　苏青衣看他说的上气不接下气，说道，“你这会儿还惦记着我呢，我怎么觉得眼窝儿都热了呢。”

　　沈君瑶说，“刘向这点好，不用说要什么，心意就到。”
　　苏青衣说，“就你记性好。”

　　刘向说，“我们副社长别的不说，挤兑人是有功力的。”
　　苏青衣说，“现代版林黛玉。”
　　沈君瑶笑，默不作声。

　　刘向说，“你说他这酒喝了就拉稀，我们给他做广告，不会触犯广告法吧？”

　　沈君瑶说，“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都批了，我们也不会做虚假宣传，应该没什么问题，还要问问社长，社长要是说不给他打广告了，我们的提成就飞了，你这趟稀白拉了。”

　　苏青衣皱皱眉，“你们俩说得真恶心。”
　　刘向说，“那有啥恶心的，谁一辈子还不拉个稀了？我琢磨着，即使提成飞了，也得让社长知道这件事。”

　　沈君瑶眼睛盯着练功房的方向，说，“我同意，应该让社长知道，出了问题还要社长出面，他有知情权。”说着抬头用下巴指了指练功房的方向。

　　刘向转过头看过去，只见沈晓艺单腿蹦着出来了，蹦到最近的椅子坐下，沈君瑶低声对刘向说，“表现的机会来了。”
　　苏青衣也催促着，“快去，问问怎么了？”

　　刘向有些犹豫，“我去……合适吗？”
　　沈君瑶说，“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啊？”
　　苏青衣也说，“快点去吧。”

　　刘向慢腾腾地走过去，绕着沈晓艺的后面饶了两圈，沈晓艺正盘着一条腿露出脚腕正在查看，看见刘向过来冲他笑笑又疼得呲牙。
　　刘向打量着沈晓艺，“怎么了这是？”
　　“不小心扭了一下。”沈晓艺看着有点肿的脚腕吹着。

　　刘向看着着急，“去医院看看吧，别伤到骨头。”
　　沈晓艺抬头看着刘向，“现在走不了，疼。”

　　刘向问，“带医保卡了吗？”
　　沈晓艺说，“在办公桌上的包里。”

　　刘向走向苏青衣，“青衣，你帮晓艺去她的办公桌拿下包。”
　　苏青衣和沈君瑶都站起来问，“怎么了？”
　　刘向说，“脚扭了，我送她去医院拍个片儿去。”

　　包拿来了，刘向蹲下身来，“来吧，哥背你去。”
　　沈晓艺想都没想爬上了刘向的背，“能背动吗？”

　　刘向一早上开始就跑了几趟厕所，腿有点儿软，好在沈晓艺不重，勉强可以支撑。
　　苏青衣问，“你一个人去能行吗？”
　　沈君瑶拽了拽她，苏青衣立刻心领神会，“那你小心点儿。”

　　刘向为了不打晃儿，背着沈晓艺快速跑出去，一鼓作气到了车旁边。完全没注意留在桌子上的卷纸。

　　上班的早高峰还没有过，一辆辆车像虫爬一样在路上蠕动。这对刘向来说，是很多次梦想的时刻，有沈晓艺坐在身边，他还曾幻想过堵车，堵在路上不动，两个人坐在车里谈笑风生，长久相伴，好不惬意。今天，终于实现了，虽然沈晓艺的脚扭了，但是不影响交流感情，他希望多堵一会儿，再送沈晓艺去远一点儿的医院，现在方向盘掌握在他手中，前程就在他手中，他想跟沈晓艺待多久就待多久，哪有那么多路怒症，不过是因为没有美人伴在身旁，他从后视镜偷偷地看沈晓艺，沈晓艺也看着他，冲他笑，笑得他的心在荡漾，笑得他反倒羞赧了，他想着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出息，难得有这样的时刻，他的目光居然闪躲了，再看一眼吧？太刻意了，不看了，不会觉得他回避她吧，就像沈晓艺感谢他那天，说完就走了，他想了一天沈晓艺是不是反感他，谢谢他纯粹出于礼貌。完了，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了，只好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后面两声喇叭声在嘶吼，撕裂了刘向的思绪，前面刚才停着的车已经前行一段了 ，中间留下了一段空路，旁边还有车想要加塞，刘向连忙发动汽车赶上去，按什么按，也没有多远，我就不想按喇叭，
　　又偷偷看了沈晓艺一眼，没被发现，我有美人相伴，我不按喇叭我不按喇叭。去哪个医院，哪段路堵就走哪条路，在电子地图上查查看，刘大记者想到这都快哼出歌来了，心里滴滴滴滴滴滴答滴的乐曲响起。

　　看看地图，翻开手机，看看哪段堵，脚扭了晚点儿去也死不了人，可以跑远点儿，去积水潭？积水潭那条路很堵，是个好借口，滴滴滴滴滴滴答滴。肚子里咕咕咕，哎呀，糟了，闹肚子呢，想去厕所，还是去个近点儿的医院吧，看看附近哪不堵车，附近有个社区医院，不远，去这个吧。

　　刘向开口问道，“晓艺，咱们去附近的社区医院吧？就拍个片看看有没有骨折。”
　　沈晓艺说，“刘记者，你决定吧。”

　　刘记者，叫得这么客气，可以叫得亲近些，刘哥哥多好听，我应该告诉她跟我不要那么客气，叫哥哥就行，哎！算了，我还是别说话了，快憋不住了，这个沈君瑶太可恨了。
　　这车怎么动也不动，早高峰堵车太可恨了，滴…滴…我按喇叭了，按了两声，就按了两声，前面的车怎么不动，我想一直按，刘向又按了两声喇叭，前面的车仍旧岿然不动。

　　还好就堵了一段，刘向下了车后迅速把沈晓艺也扶下车，锁了车门，强忍着难受对沈晓艺说，“晓艺，你先去骨科挂号，我今天闹肚子，先去趟厕所啊。”说完，没等沈晓艺说话就冲向厕所，路上遇见个女人问厕所在哪里，女人指给他，匆忙跑到那边一看是女厕所，在附近转了几圈，没发现男厕所，问了个穿白大褂的才知道男厕在楼道的另一侧，穿过大厅的时候看见了单脚蹦的沈晓艺，顾不上了，刘向像子弹一样冲进了男厕所，蹲下来一泻千里。

　　刘向想着好舒服啊，赶紧去找沈晓艺，还要照顾她呢，这时他才发现没带纸，看看两边也没有纸，我的纸呢？闭眼一想，在京剧团的桌子上呢。

　　“喂？刘向，怎么样了？”沈君瑶看见刘向打来电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副社长，我把纸落在京剧团的桌子上了。”刘向垂头丧气。
　　沈君瑶拿着手机不敢笑出声，“啊！我看见了，我还在这儿呢，你给我发定位，我给你送去啊？可以，你等着我啊。”

　　挂了电话，苏青衣问，“怎么了？”
　　沈君瑶把卷纸拿过来，“忘记带纸了，厕所里蹲着呢。”

　　苏青衣说，“他怎么不叫晓艺。”
　　沈君瑶说，“他叫的是卫生纸，叫沈晓艺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