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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我怎么睡在这里?”秦真蹭地从床上坐起,眼里带着防备。苏莱曼也跟着慢慢起身,解释道:“我中途醒来看见你睡着了,蜷缩在沙发上很不舒服,所以自作主张将你抱了过来。”
      苏莱曼直视秦真的眼睛,带着十足的真诚和歉意,“抱歉,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让你舒服一点,下次我睡沙发吧。”
      大概是对方太过坦诚,秦真突然觉得自己的防备像是对对方无形的污蔑一样。
      “我不可能自己舒舒服服睡床,而让女士睡沙发。不如划一条界限,一人一半吧。”苏莱曼说着就行动起来,将被子叠起递给秦真,扔了个枕头竖在床中间。秦真讷讷地看着,还在想着该怎么拒绝而不伤到苏莱曼,就这样稀里糊涂被安排了。
      照例是苏莱曼独自去仓库拿来食物和饮用水,几次下来秦真被照顾得手都不用动一下,不应该这样的,但是苏莱曼温和中带着强硬,根本不容她拒绝。
      秦真不想一直待在房间里,吃过饭之后就去甲板上来来回回地走,一边走一边试图思考。
      今天的天依旧是阴沉的,秦真只穿了一条白色的棉麻长裙,胳膊露在外面浮起一层鸡皮疙瘩。她抱着胳膊摸了摸,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层披肩搭在了她身上,瞬间温暖回了笼。
      秦真将披肩裹好,轻声说了句谢谢。苏莱曼回了一个笑,伸出手将压在披肩下的长发拨了出来。
      “你看起来有些焦虑,放宽心好吗?不会有事的。”
      到现在秦真开始有些难以理解苏莱曼的乐观了,虽然是说着安慰秦真的话,但他没有波澜的表情和闲适的姿态,让秦真感觉他根本没把现在的遭遇放在心上。
      还是说他知道些什么?
      秦真紧抿着嘴唇,回避了苏莱曼关切的眼神。苏莱曼状似无知无觉,手指继续拨弄着秦真还有些凌乱的发丝。
      秦真侧身避开苏莱曼的手指,眼皮一掀快速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开了。苏莱曼留在原地,触碰过发丝的手指轻轻摩挲,然后放在鼻尖一嗅,盯着秦真的背影勾了勾唇。
      之后苏莱曼不再主动和秦真说话,像是怕惹她心烦,秦真有时忍不住拿话试探,苏莱曼也是不慌不忙地岔开话题,只安慰,并无寻求办法的意图。
      几次下来,秦真终于确定苏莱曼有问题。但两人独处一处,秦真也不敢直接对峙,两人表面上就保持着微妙的平和。
      苏莱曼很黏着秦真,几乎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不过在行动上他并未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睡觉时也安分地睡在自己画的界限里。秦真一开始是坚持自己靠在沙发里,但她总是没一会儿就来了困意,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秦真也就不再做无用功了。
      这天秦真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荡荡,不见苏莱曼的身影。没有明显天明天暗的区分,秦真快要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唯一分明的是苏莱曼一天三餐的投喂。
      桌子上放着面包和牛奶,秦真看了一眼,已经不去探究这些食物的来源。她举着蜡烛进了卫生间洗漱,洗漱完之后出来,将吸管插进牛奶盒里吸了一口。
      苏莱曼不在,秦真吸着牛奶,眼睛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忽然,她停住不动了,片刻后举着蜡烛走近那扇小小的圆形玻璃。
      玻璃离地面不高,秦真屈膝弯腰,不透光的玻璃在烛光的映照下轻而易举将她也映了进去,一张麻木又苍白的脸。秦真眨眨眼,玻璃里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跟着眨了眨。
      秦真一下坐到了地上,摇晃中蜡油滴到手上,她“嘶”了一声,目光还在与倒影中的自己对视。
      她摸上自己的脸,什么时候开始麻木地习惯了这一切?尽管心中焦虑着、苦闷着,但她竟然毫无反抗意志。
      秦真拧了一把脸颊肉,倒影中的自己疼得拧起眉毛,脸颊红了一片,她告诫自己,要清醒。
      喝完的牛奶盒被放回桌上,秦真裹上披肩,在房间内又转了一圈,随后打开门。她静立了几分钟,朝台阶下叫了一声,然后屏息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传来。
      秦真捏了捏手指,脱掉鞋,做了个深呼吸后,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向下。整个身影进入黑暗之后,秦真瞥见一点金属的反光,她再向下两步,触摸到了冰冷的铁门,一股铁锈味冲进鼻腔。
      谁会在船舱入口装这么粗的铁门?!秦真心里嘀咕两声,尝试着推门,她只用了一点力,非常缓慢地往外推,生怕发出声音惊动了什么。
      力道突然受到了阻力,秦真感受了一下,加了些力道,铁门依然岿然不动。秦真只好卸力,转而在门上摸索,不出所料,她摸到了缠绕的铁链,上面挂着一把锁,是锁上的状态。
      下面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秦真摸索着锁,没办法进去一探究竟。为了避免被苏莱曼发现,秦真踮着脚赶紧往上走。在最后几级台阶的时候,秦真忽然汗毛一立,心里升起一股危机预警。她急忙爬上台阶,站在甲板上往回望,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也许他正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秦真被这一想法吓得差点腿软,连忙踉跄着跑回房间,插上门栓,她靠着门板坐在地上,调整错乱的呼吸。缓了好一会儿,秦真侧过脸贴着门板,没听见任何动静。
      那就装作不知道吧?不管刚才是不是自己吓自己,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维持表面的和平。
      秦真安慰着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水声哗啦啦地响起,然后混进了有节奏的敲门声。秦真的心紧了一下,搭了条毛巾慢吞吞地走去门口。她手指搭在门栓上,眼神也落在上面,睫毛微微颤动着。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又响起,秦真将门栓轻轻一拨,门被推开了。
      秦真微微垂着头,视线落在脚边,她刚才洗了头发,这里没有电和吹风机,站了这一会儿,地上已经积了不少水渍。
      突然有些尴尬,她做了些心理准备,才抬起头来看向对方。
      苏莱曼罕见的没有笑,秦真强装镇定,准备等对方发问,再说出编造的理由。
      但苏莱曼没有发问,他甚至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秦真肩上的毛巾,开始擦她水淋淋的头发。
      秦真留了一头细密的长发,天生发色较浅,带点栗棕,烫了大卷,很温柔的风格。
      苏莱曼将毛巾按压在头发上吸水,等擦掉了多余的水分后,手搭在秦真的腰上,推着僵住的她坐到沙发上。他换了一条干毛巾,继续擦头发。没有护理的头发开始发涩、打结,苏莱曼很有耐心地用手指梳理,指腹擦过秦真的头皮,让她一颤,又不敢轻举妄动。
      苏莱曼毫无波澜的眼睛里出现一丝惋惜,懊恼这么漂亮的头发没有得到精心的护理。
      秦真就这么僵着脖子一直到头发几乎被擦干,苏莱曼将毛巾收走,一言不发地出了房间。一直视线悄悄追随的秦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用力揉揉头,又抓挠几下脖子,好像是痒得狠了。
      苏莱曼再次进来的时候给秦真带了饭,只有一份。他撑着脸,目不转睛看着秦真,秦真顶着这样的目光有些食不下咽,勉强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苏莱曼也不勉强,将桌面收拾干净,坐上沙发,贴着秦真。
      秦真下意识起身要躲,被按住手臂又坐了下来,苏莱曼倾斜过来,靠在了她的肩上。
      秦真一口气提起,整个人僵住,只剩眼睛在乱飘。
      苏莱曼靠过来后就没了动静,秦真慢慢将气呼出,眼睛向下瞥,她看见苏莱曼闭着眼睛,他的脸像没有表情的雕塑一样,秦真却莫名其妙感觉出一丝疲惫。
      奇怪。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好一阵,秦真的肩颈开始发痛。这么长时间应该足够苏莱曼熟睡过去了,秦真小心翼翼托着苏莱曼的头,准备离开,下一秒却又被按着腿起不了身。秦真手一抖,差点将苏莱曼的脑袋抛开,她低下头去看,这人还闭着眼睛一副安静的模样,秦真没办法只好做回靠枕。
      时间久到秦真开始迷糊起来,她好像在做梦,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瞬间惊醒过来。
      蜡烛燃到底,已经熄灭了,整个环境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秦真有些发慌,下意识往压在身边的重量上一捏,她又是一惊,这人的皮肤怎么这么凉?!
      秦真都顾不上对苏莱曼的怀疑和抵触了,手忙脚乱去摸他的胸口,摸他的脸。
      还没等确认什么,秦真先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颤,是他在说话。
      “怎么了?”
      “没!没什么!”
      秦真火速收回手,想要逃离。她什么也看不见,脚不知被什么拦了一下,身子一歪就要摔倒。一只手臂从后面搂住了她,下一秒,她后背贴上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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