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档次也配全城戒备》赠我金错刀

3、第七次死亡

　　球型机器人环形红圈亮起，警报声不停，其中一个中央升起了个小指大小的孔，一阵激光从中发射而过，陈无还未来得及回头，只觉得腰上一痛，眼前视线忽然开始变低，在他栽倒的那一刻，他看见了自己剩下的半部分，他后知后觉才明白，原来他被拦腰切断了啊。
　　眼前一黑，再一睁眼，瓢泼大雨淋在脸上，陈无恍惚的躺在地上，张口能尝到漆黑雨水中生锈的味道。
　　远处灯光在雨夜里朦朦胧胧的，变得像是幻境，陈无有些愣愣的看了眼自己的腰，没有断，还好得很，
　　理所当然的，他觉得他应该动起来，所以他开始朝着巷子外跑去，来到空无一人的街上，顺着方向走，再次来到了橱窗前，挂满了一整面墙的破烂电视机里兢兢业业的播报着伊甸城、巴别塔，陈无的瞳孔倒映着明明灭灭的光，他久久没有动弹。
　　下一刻脑袋后就覆上了一只手，把他的脸按着朝玻璃上砸去，疼痛瞬间传开，玻璃碎片扎在了颧骨的血肉里，陈无嗓子里发出了声沙哑的痛呼。
　　电视机里闪烁着雪花点，断断续续的孩童声音传来，伊甸城的欢声笑语透过喇叭在陈无头顶响着。
　　死死按着陈无脑袋的，正是那个带着兜帽的男人，粗粝的呼气声透过圆形滤孔传出，顺着陈无身上流下的血混在漆黑的雨里消失不见。
　　那男人急促的呼吸可以看出他很开心，他五指用力将陈无往那堆玻璃片中压着，“瞧瞧这是谁啊，我逮着了一只向往飞往巴别塔的小疯鸟儿啊。”
　　碎片将伤口割的更开，陈无感觉一片可能都扎在了下面那个眼珠子里。
　　惨叫划破夜空，但在这地方已经见怪不怪了。
　　男人抓着陈无的头发将他提起，用兜帽下浑浊的眼珠子斜睨着陈无。显然，陈无脸上镶的玻璃片处雨水混着血水流下的美景取悦了他。
　　那张小白脸天天在这街上晃，而现在，这张脸上的东西都是他给的了。
　　男人下半张金属脸中发出声汽笛一样的笑声，面目狰狞的提起陈无的头，再次往那堆玻璃碎片中贯去。
　　陈无疼的眼前一黑，再一睁眼，眼前又是漆黑的雨，针一样落在他的脸上，耳边是雨水的唰唰声，全身衣服湿漉漉的粘在身上。
　　他静静望着头顶这片天，缓缓吐出一口气。
　　……
　　看着面前的面板，霍睿的眼神闪了闪，他将视线看向铁皮盒子里的陈无。
　　陈无眼睛紧闭，死死咬着牙，脖子上扣着个两指粗的禁锢圈，太阳穴两侧都连着电极片，盒子里伸出的电线连在上面。
　　霍睿的旁边走近个短发女生，脸上都是雀斑，身上的衣服已经灰扑扑的，脖领处都破了几个洞，看起来倒也别有风格。她抬起护目镜，伸手将支架同面板挪过来。
　　霍睿垂目看了眼。
　　“老大，他已经在‘海世界’里死了六次了。”阿梨手指翻动了下面板的数据。
　　话音刚落，铁盒子里的陈无就开始轻微抽搐起来，紧咬的牙关缝隙里发出了濒死的嗬嗬声。同时，阿梨面前的面板更新出最新数据。
　　第七次死亡，高空坠落。
　　“……哦，第七次了。正常人脑能接受的最高阈值也不过是八次，出来就会变傻子，老大，现在放他出来吗？”阿梨抬头，露出刘海下机械义眼。
　　猩红的机械眼瞳转了转，企图分析出顶头上司此刻的情绪，方便她立刻反应。
　　然而她眼中的霍睿什么情绪也没有，那条代表内心波动的线平静到可怕，阿梨就此沉默下来。
　　这个地方是个旧时代地下室改造出来的房间，霍睿不说话，阿梨自然也就不再吱声，于是只剩下轰隆作响的排气扇，将浑浊的地下室空气抽出。
　　“关了吧，没必要继续了。”就在陈无眼角隐隐渗出血泪的时候，霍睿才出声。
　　阿梨立刻停下仪器，铁盒子的底部伸出三爪的机械手，粗暴的将贴在陈无太阳穴边的电极片扯下，陈无像离水的鱼一样弹动了一下，被脖子上的环紧紧锢着。
　　她上前将电极片揭下，虽然在旧时代这是一次性用品，但现在物资紧张，她就拿着几个小片去简单刷洗一下。
　　霍睿来到铁盒子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里面的陈无，伸出拇指慢慢的擦去了陈无眼角溢出的血泪。
　　“醒了就起来吧。”霍睿抹开了手指尖的淡红色的泪。
　　陈无静静躺在里面，眼角带着被抹开的淡红色痕迹，如果不是有呼吸，苍白的脸色衬的他像是个尸体。
　　霍睿意味不明的低声笑了一下，“我竟不知道，这里面很舒服吗？”